錢謙鈞返回京師後,走上城頭,一臉凝重。

“於大人,我的任務已完成,希望樊將軍能在兩個時辰之內將城內的叛亂平息。”

“錢大人,樊將軍已親自帶守城主力前往平叛,隻是兩個時辰能否平定叛亂,實在是沒有把握。”於益川憂心忡忡。

錢謙鈞一咬牙道:“大不了我再去秦王陣前爭取時間,定要樊將軍平定了這城中的叛亂。”

“於大人,有帝君的消息嗎?”

“我已派人前往歧山一帶尋找帝君,隻是現在還沒有帝君的消息。”於益川道。

“哎!帝君是否活著是成敗的關鍵,若是帝君未死,那秦王就沒有了進入京師的借口,若再打下去,就是公然造反,失掉大義,秦王未必能打下京師,但若是帝君已死,那咱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鏡中花,徒勞而已,隻盼帝君沒有事,盡快回到京師。”錢謙鈞歎息一聲,緩緩道。

“帝君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死,否則,秦王也絕不會這麽急不可待要殺入城中。”

於益川用充滿自信的口吻道。

“我也如此認為,若是帝君真的遇害,秦王完全不必要著急,他這樣急著攻打京師,就是怕帝君回到京師。隻是帝君現在哪裏呢?為何還沒有消息?”

錢謙鈞說完這話,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沉。

是啊,到現在蕭戰也沒有個動靜,蕭戰到底在哪裏呢……

京師以西,三裏。

蕭戰帶著百人騎馬不斷逼近京師城,遠遠見到京師城南殺氣衝天,無數士兵在城外列陣,蕭戰心中明白,這定是秦王要攻打京城。

當下蕭戰帶著士兵繞過叛軍來到了京師西門,隻是城門緊閉,城頭戒備森嚴,吊橋高高懸著,劉重遠就要報名身份,但蕭戰卻及時拉住了他。

蕭戰搖頭道:“現在京師情況不明,你高調呼喊,反而容易引來叛軍。”

“帝君,可若不叫開城門,又如何入城?”

柳清風道:“帝君,京師四門皆有水道,咱們可以從護城河進入水道,從水道進入京師。”

蕭戰一喜,問道:“這水道在哪裏?”

“我自幼居於京師,常隨父輩走水道,我可以找到水道入口。”

“好,柳清風,你在前麵帶路,咱們從水道入城!”

當下柳清風與蕭戰、項問天三人跳下護城河,劉重遠等人則到處尋找渡水的船隻。

蕭戰從河水中一路向前遊,好在這護城河的河水不深,蕭戰等人很容易就來到了水道的入口處,卻是一處水門,隻是現在這水門被一座大木柵擋住。

項問天來到了木柵前,一刀揮出,將一根木柵欄攔腰斬斷,木柵欄出現一個一人寬的空隙,眾人依次從空隙中鑽入,一路向前。

約行了幾百米,拐了幾個彎,終於來到水淺之處,眾人泅渡上岸。

蕭戰坐在岸邊,大口喘著粗氣,下一刻,他隻覺身後一涼,卻是一柄寶劍的劍尖抵在了他的後背之上。

不知何時,四周出現了數十個身穿黑衣的漢子,這些漢子似幽靈一般突然出現。

“總算是讓俺給逮著了,說吧,這次你們都帶了多少鹽?”為首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問蕭戰。

柳清風向蕭戰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說話,然後微微一笑道:“各位莫非是地下世界的人?”

“還算有些眼力。”獐頭鼠目的漢子一點頭,認可了柳清風的話。

“你們這些走私的小販,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從水路販運私鹽,不過你們別忘了,這水路可是通往京都地下世界,要想活命,把你們販的私鹽都交出來!”

蕭戰心中一動,他隱約想起,聽別人說過,京師有一貧民窟,名曰地下世界。

地下世界是京師最醜惡與肮髒之處,那裏到處是乞丐、 女子、罪犯,也有最殘忍的殺手,而地下世界的統治者,是一個叫藥五的神秘人。

據說藥五手下有數千部下,京師城沒有人敢動他一根毫毛。

“我們不是販私鹽的。”蕭戰道。

“你騙誰呢?隻有販私鹽的人才有這麽大的膽子鋌而走險從水路進入京師,今日你們若不交出私鹽,別怪老子手黑……”

沒等漢子話音落地,蕭戰身子一閃,下一刻,他已到了漢子的背後,手中的匕首橫在他的脖頸。

“好大的膽子,我可是藥五爺的人,你們是真不想活了!”

蕭戰冷哼一聲道:“帶我去見藥五!就說我有一筆大買賣要和他談。”

“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好,你要見藥五爺談生意,那我帶你去!”

漢子答應後,蕭戰才放開了他。

當下漢子在前帶路,蕭戰與柳清風、項問天跟隨在身後向前而去。

這地下世界地麵泥濘不平,路邊又傳出陣陣惡臭,一路上偶爾有火把和燈火亮起,借著火光看去,蕭戰可以看到一張張猙獰的麵孔。

一個枯瘦矮小的老婦人手中拿著一柄短刀,刀頭插著一隻老鼠,老婦人將依舊在慘叫的老鼠遞到一個十來歲孩子的嘴前,那孩子一咬將老鼠的頭咬掉,咯嘣咯嘣嚼得津津有味。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柳清風臉色一白,似是要吐,蕭戰卻很淡定,上一世軍校的野外生存訓練中,他也是活吃過老鼠的。

蕭戰知道,人要是餓極了,什麽都能吃,這老鼠可是不可多得的野味。

轉過了幾個彎,一行人進入了一處龐大的青石建築門口,兩個麵目猙獰的漢子守在門口。

漢子問守衛:“有人要見藥五爺,說是有大買賣要談。”

“進去吧。”守衛一點頭。

當下,一行四人進入了青石建築之中。

轉過了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個大廳,四周的火把將周圍事物照得分毫畢現。

大廳的正前方擺放著一張白虎皮椅子,一個身材高瘦,卻漆黑無比的漢子坐在椅子上。

蕭戰剛開始並沒有看出椅子上坐著的是一個人,因為這人真的是太醜了,皮膚如幹枯的老樹皮,臉上滿是褶皺,右臉頰還有一塊奴隸特有的刺青。

蕭戰心頭一顫:莫非是……昆侖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