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一切代價加固大堤!”

蕭戰正說話間,一個渾身被雨打濕的小太監跑了進來。

“帝君,不好了,河堤決口了!”

“什麽?”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帝君,前方河堤決口,現在口子正在不斷加大。”

“所有人跟朕來!”

蕭戰出了大帳,帶著所有官員與隨從來到河堤前,果然,正前方出現一個口子,這口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擴大。

“不怕死的跟朕來!”

蕭戰大吼一聲,第一個跳到了決口處,張開雙臂,去擋那正不斷向外流出的洪水。

“帝君!”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心頭狂跳。

樊剛緊隨著蕭戰就跳了下去。

隨後錢成、錢謙鈞、孫萬宗、齊恒、於益川以及身旁的數十個大小官員全都跳了下去,就連老臣王勉也想往水裏跳,但被侍從死死拉住。

“你們要陷老夫於不忠不義嗎?!”

王勉大吼一聲,甩開侍從,也跳到了決口處。

決口處,蕭戰和官員們手拉手,擋在決口處,天上暴雨傾盆,水中黃色的浪花翻滾,眾人全身盡是泥水。

灰黃色的泥漿不斷湧來,不時打在蕭戰和官員們的臉上、身上。

“帝君,太危險了,請上岸!”於益川大叫。

蕭戰大吼:“為百姓計,雖死何憾!”

此言一出,四周眾人心頭狂震。

為了百姓,帝君竟然連性命都不要,有這樣的帝君,實乃天下百姓之福!

“打樁!”

蕭戰大吼!

“噗通!噗通!噗通!”

一個又一個官員和士兵跳入水中,所有人手拉著手,死死擋在決口的河堤處,與此同時,不少士兵拿著木樁和錘子,用錘子將一根木樁砸入泥水中,然後,岸上的士兵和百姓將一個個沙袋扔到木樁中間。

此時的蕭戰,在河水的衝擊下不斷在水中搖來搖去,要不是身旁的樊剛和孫萬宗死命拉著他的手,蕭戰早已被河水衝走。

“打樁!有朕在,絕不許河水決堤!”

“喏!”

數十人在水中排成了一道人牆,死死擋住河水。

“撲!”

一個大浪向蕭戰襲來,打在蕭戰的臉上,那湍急的河水直接將蕭戰淹沒。

“帝君!”

下一刻,在巨大的浪頭衝擊下,蕭戰幾乎被水衝走,不過最後關頭,樊剛一把拉住了蕭戰。

“打樁!”

蕭戰高呼!

不知不覺間,蕭戰和這些大臣們已在水中站了一個時辰,天色已黑,河水很冷,蕭戰和大臣們嘴唇凍得發白,身子不斷抖動,隻是憑著毅力死死擋住湍急的水流。

而利用這段時間,士兵們已在缺口打好了木樁,隨後,一個個沙袋被扔到木樁之間,缺口最終被徹底堵住。

當蕭戰與大臣們走上堤岸時,堤岸上的士兵和百姓齊聲高呼。

“帝君萬歲!”

“帝君萬歲!”

自古以來,能親臨河堤決口處,以身犯險的帝君,唯有蕭戰。

蕭戰如此勇敢,讓所有人都從內心佩服,一時之間,歡呼聲響徹雲霄。

蕭戰卻無力的坐在地上,顫聲道:“給朕一碗熱水……”

由於蕭戰帶頭抗洪,贏河的決口終於被堵住。

然而,這場抗洪並沒有結束。

雨依舊下個不停,洪水越來越 ,蕭戰連續幾夜未睡,眼中布滿了血絲。

帳篷內,於益川道:“帝君,一日後,新的洪峰將會抵達贏河京師段,比之前的洪峰要 得多,現在這種情況,怕是堵不住洪水了,現在我們隻能主動放開一個口子來泄洪,這樣一來,就可以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蕭戰對目前的情況也很了解,也明白必須泄洪,否則京師南北的數萬頃良田怕是連一根秧苗也剩不下。

“說說你們的辦法。”

“我們可以在贏河以北土地貧瘠處在大堤上鑿一個口子,讓洪水從這裏泄出,這樣,就可以保住大部分的良田。”

蕭戰眉頭一皺。

“贏河南岸的土地更加貧瘠,隻有向南岸泄洪,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這……”

聽了蕭戰的話,包括於益川之內,這些大臣們都低頭不語。

“啞巴了?”

“帝君,還是從北岸泄洪吧。”於益川道。

“以土地產量來看,在南岸泄洪才是最正確的,而且南岸最初的設計也是泄洪地,為什麽要在北岸泄洪?”

蕭戰不解的看向於益川。

於益川低著頭隻是不說話。

“你若不說出原因,那朕就下旨在南岸泄洪了!”

“帝君,臣若說出原因,怕是要得罪滿朝官員了。”於益川歎了口氣。

“為了百姓計,就算得罪朝中官員又如何?這不像你於益川的風格啊,有什麽事盡管說出來,朕為你作主!”

“好吧!”

於益川緩緩開口。

“贏河南岸的土地雖然貧瘠,又是早就規劃好的泄洪地,但這些年,京師發展很快,南岸的田地也被開墾出來許多。

最重要的是,南岸田地多為朝中官員的田產,北岸土地雖然肥美,但大多為普通百姓的田產,若是在南岸泄洪,必然會觸動官員們的利益。”

“原來如此。”

蕭戰瞬間明白了,當即眼神一寒。

“朕不管哪些地是官員的,哪些地是百姓的,朕要的是將損失減少到最少的方案!”

“既然南岸田地貧瘠,那就在南岸泄洪!”

“於益川,你帶著朕的尚方寶劍,立即帶人到南岸決堤同,若有人敢阻攔,可先斬後奏!”

“喏!”

於益川應了一聲,雙手接過蕭戰遞過來的尚方寶劍,轉身離去……

三日後,洪峰達到贏河京師段。

因為於益川帶人扒開了南岸堤壩泄洪,以至於洪水淹沒了南岸大片土地,不過贏河北岸的田地卻安然無恙。

這場大水終於成功渡過。

抗洪過後,於益川卻成了眾矢之地,不少人彈劾於益川治水其間中飽私囊,公報私仇,以至於南岸大片土地被淹,上折子要求懲處於益川。

這些上折子參於益川的人大多是王宮貴族,在大贏有一定要權勢。

麵對著眾人的指責,於益川一聲不吭,準備扛下這些指責,不給蕭戰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