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一個理想。”

“百姓食有其糧,居有其所,穿有其衣,少有所教,老有所養,百姓小康。”

“若能實現這個理想,雖死何憾!”

齊恒小心翼翼拿著蕭戰送給他的“士人風骨”四字,臉上盡是激動之色。

帝君賜字,這是足以榮耀一生之事。

蕭戰看著齊恒,也緩緩開口。

“你的理想太小了,朕也有一個理想。”

“百姓食之有肉,居有青磚瓦房,穿有錦衣,所有孩子都能上學,老人都能頤養天年,世界大同。”

齊恒麵現詫異之色,隨即神情有些恍惚。

蕭戰的話他聽在耳中,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可能實現。

要知道,自有文明曆史以來,天下大同隻是人們心中美好的願望,但哪怕是各朝最強盛之時都沒有實現過,人人有肉吃,有錦衣可穿,住上青磚瓦房,這聽起來似乎遙不可及,這樣的日子,怕是隻有夢中才能實現。

“你認為朕在吹牛?”

“臣……不敢……”

“朕從不誇誇其談,隻要有朕在,有你們這些忠臣良吏的輔佐,早晚有一天,定要實現天下大同。”

齊恒給蕭戰跪了下去。

“帝君,臣這一跪非為自己跪,而是為天下百姓而跪!”

“帝君有如此淩雲壯誌,又仁厚有為,實為萬民之福,蒼生之幸!”

“愛卿,可願與朕一同攜手,為百姓打造一個天下大同?”

“臣願意,雖死無憾……”

“好,愛卿請起,土地新政已在全國開展,愛卿負責此事,想來有京師為參照各地也不會出太大的差子,現在還有一事,已是迫在眉睫。”

“帝君說的是開科取士之事?”

齊恒猜測道。

“知朕者,愛卿也!”

蕭戰讚許的看了齊恒一眼,朗聲道:“不錯,大贏規定,三年一次科考,去歲已舉行過科考,按理說還要兩年才能再次開科取士,但大贏又有慣例,新君登基,可開恩科,現在朝廷需要人才,朕求賢若渴,所以準備開恩科,錄取一些才子為國所用。”

“帝君剛剛登基,此時開科取士確是其時,隻是數月前,帝君編寫了新的教材刊印於全國,所以此次開科舉士,不知帝君考的是哪些?是原本的八股,還是新的教材。”

蕭戰道:“天下的讀書人,都是十年寒窗苦,盼著一朝金榜題名,若是直接廢除八股,那天下讀書人必然怨恨朕。

此次恩科,八股取士還是不可廢除,但是新教材也是要考的。

所以,朕決定,此次恩科開兩科,八股為左,新教材為右,同時考試,這樣一來,讀書人隻有學習新教材方有金榜題名的機會。”

“帝君此法甚妙,如此一來,天下的讀書人為了能金榜題目,必然苦學新教材。”

“臣看過這些新教材,其中記載方法甚妙,類別博雜,都是能應用於實際的知識,很有實用性。”

“好,朕本想讓愛卿為主考官,但愛卿要推進攤丁入畝之法,無法抽身,所以需要另選旁人,愛卿認為,這次科考,應用誰為主官最佳?”

齊恒想了想道:“於益川身為內閣首輔,學識淵博,才華橫溢,可為主考官。”

“嗯,朕明白了。”

蕭戰點頭,卻並不當場表態,隨後又與齊恒聊了一些朝中政務。

齊恒離開的時候,蕭戰在後麵目送,隨後緩緩坐在了龍椅之上。

田稅改革現已沒有什麽阻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新的田稅製度。

科舉考試,當成了頭等大事。

這是他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科舉考試,全天下的讀書人都盯著這次考試,萬萬不能出現差錯。

這次考試,蕭戰還會加上新教材中的物理、化學和簡單的機械知識,隻有這樣,才能得到天下的讀書人重視,將更多的精力用在實用的知識上。

隻是這樣一來,對主考官是一個很嚴峻的考驗,而且不能出現紕漏。

“於益川……”

回想起齊恒的提議,這個人選確實不錯。

於益川才華橫溢,剛正不阿,很有文人風骨,用他來做主官倒也符合。

但問題是,如今並不同於往常。

這不但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科考,更是一次內容全新的科考。

科考的內容增加了新知識內容,但增加的比例多少,如何給分,都是全新的問題。

蕭戰並不懷疑於益川的學識,但卻對於益川對新模式考試的態度有所疑慮。

科考增加的新內容被稱為工科,蕭戰的想法是,工科的分值要占到考試權重的一半,但於益川受傳統觀念影響很深,對於蕭戰行工科,增加考試科目一直沒有表態,可以看出,於益川對工科考試持懷疑態度。

在這種情況下,蕭戰決定,有必要與於益川談一談。

若是於益川與他的想法一致,那就由於益川為本次科考的主考官,若是有其他的想法,那也隻能忍痛割愛,用別人來做主考官了……

京師,於益川府上。

夜色如墨,於益川所在的房間卻亮著燈火。

於益川坐於書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翻看,這書,正是蕭戰所編寫的《初級物理》。

三天前,於益川接到了蕭戰的賞賜,而這賞賜,卻隻是三本書。

《初級物理》、《初級化學》、《機械原理》。

這三本書的前兩本是蕭戰前幾個月編寫出來的,最後一本《機械原理》則是蕭戰在一個月前編寫完成,並發行全國。

帝君使者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將這三本書交到於益川手中就離去。

於益川乃是絕頂聰明之人,翻閱了三本書的內容,又聯想到即將開始的科舉考試,他逐漸明白了帝君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