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帶著二百張成光的親兵,從腰間拔出了腰刀。
眼見蕭戰的人馬越來越近。
張貴突得滾鞍下馬,跪在地麵,將刀舉過頭頂大呼:“我等願降!”
看到這一幕,遠去的張北寒鼻子差點兒沒有氣歪,他沒有想到,一向表現得忠心耿耿的張貴竟然會第一個投降。
不過張北寒已沒有機會去理會張貴,他隻能拚命用馬刺去刺坐下的戰馬。
“嗚嗚……”
遠處傳來一陣牛角號的聲響。
隨後,天地相接之處,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黑線。
那黑線如潮水一般不斷向前湧動。
不一會兒,黑線已經斷裂,變成一個個黑點兒,這些黑點兒卷起無數雪花,形成大片雪霧,在陽下的照射下,這些雪霧閃閃發光,雪霧前的騎兵仿佛從九淵深處殺出的群魔,殺氣衝天!
“爹,咱們有救了!”
“柔然人的大隊騎兵來了!!!”
張北寒大叫。
張成光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身子不斷抖動著,精神極為萎靡,已無法騎在馬上,撲通一聲從馬上跌落到地上,鮮血片刻之間已將地麵的白雪染紅了一片。
張北寒想要下馬來救張成光。
但看到身後蕭戰帶人已衝過了張貴等人所在,正在向自己所在之處不斷接近,張北寒一咬牙道:“爹,孩兒不孝,欠你老的養育之恩來世再還!”
說完,張北寒帶著一百衛士和兩輛馬車向前方狂奔。
“畜……生……”
這一刻,他心灰意冷,已然沒有了活下去的 。
人心啊,真的是太難測了。
很多人用了一世都看不清一個人,隻有在最關鍵時刻,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
張成光完全沒有想到,他最最親近的兒子竟然會為了活命而拋棄他。
這一刻,張成光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他用顫抖的手拿起落在地上的短刀,想要抹脖子一死了之。
可是他試了好半晌,刀卻一直無法割破自己的脖頸。
張成光發現,他根本沒有自殺的勇氣。
他無力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對他最後的審判。
嗒嗒嗒……
馬蹄聲聲。
遠處,蕭戰帶著八百羽林衛終於趕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張成光,蕭戰用力一勒馬頭,那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馬嘶,終於停了下來。
蕭戰看了看倒在地上等死的張成光,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來到了張成光的近前,隨後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寶刀。
“我們兩個之間,終是朕笑到了最後。”
“咳咳……”
張成光吐出一抹鮮血,用力支撐著坐了起來。
“蕭戰,你真的以為你是最終的勝利者嗎?”
“難道不是嗎?”
“二十萬柔然大軍已然入境,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你連同京師的那群人一同撕得粉碎!”
“你放心,有朕在,柔然人永遠也無法踏入京師半步!”蕭戰的話斬釘截鐵,語氣無可質疑。
“老夫不信你能守住京師!”
“你信不信無所謂,但朕知道,你是永遠看不到那一天了!”
蕭戰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寶刀。
“蕭戰,你不能殺我。”
“給朕一個理由。”
“老夫是大贏相國,你殺了我,為引發朝臣不滿!”
“老東西,你太高估自己了,以你的所作所為,贏國百姓與官員恨不得食你之肉,寢你之皮!”
“我有很多寶物,你饒我一命,我全都獻給你。”
“用不著了,你的寶物,朕一點也不會落下!”
蕭戰手中的寶刀終於指向空中,一縷陽光照射在刀身之上,那刀光正好照在張成光的眼上,刺得張成光睜不開眼。
“我隻是一個牧羊人……”
“噢?”
“蕭戰,你不能殺我,我真的隻是一個牧羊人……”
“啊!”
張成光慘叫一聲,瞳孔圓瞪,嘴角露出綠色**,竟然被蕭戰嚇破了膽,兩腿一蹬,氣絕而亡。
張成光竟然被嚇死了!
蕭戰一陣無語。
這張成光的膽子也太小了些。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髒了自己的手。
深吸了一口氣,蕭戰讓人收了張成光的屍體,然後翻身上馬。
目光所及,遠處隱約出現大隊柔然人馬。
蕭戰知道,這一次的追擊可以結束了。
張成光已死,大臣們也都救了出來,就連張太後和張皇後也被抓住,這一次可算是大獲全勝。
遠處,張北寒已與柔然大隊人馬即將匯合,這些柔然人足有上萬人馬,並不是自己這八百人可以攻擊的,既然大事已了,現在自己可以退兵了。
想到這兒,蕭戰一揮手,帶領八百羽林徐徐退去……
月朗星稀,茫茫雪原之上,支起了近百個帳篷。
蕭戰坐在一塊大石之上,看著遠處的天際,清冷的月光灑在蕭戰的身上,仿佛為蕭戰披上了一層銀紗。
就在這時剛 ,樊剛走了過來。
“帝君,所有物品與俘獲人馬已清點完畢。”
“這一次追擊,咱們共俘落張成光的親衛二百八十七人,抓到了張太後、張皇後,解救了王勉、於益川等十餘被裹脅的大臣,同時還繳獲了張成光三輛大馬車上所載的財物,這些財物都是稀世財寶,價值少說也值百萬金。”
“百萬金?”
蕭戰眉頭一挑。
他知道張成光是大贏朝的巨貪,但卻沒有想到,張成光竟然貪了這麽多的財物。
要知道,大贏朝足有五千萬人口,每年所有稅收加起來,也不過三千多萬兩白銀的樣子,合成金子的話,也就是三百萬金。
這張成光的三輛馬車中就有百萬金,若是將他所有的財產加起來,足以超過大贏朝一年的賦稅。
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張成光也不為過。
看來,這張成光死得不冤,這樣的大貪官,絕對要誅殺。
蕭戰這時想起一件事,問道:“發現於婉清和靈兒了嗎?”
樊剛臉色一怔,低下頭去。
“末將已打聽清楚,張成光和張北寒雖然放棄了別人,但直到最後,也沒有放棄於姑娘和靈兒姑娘,她們應該已被成北寒裹脅到了柔然軍中。”
一抹殺氣從蕭戰的眼眸之中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