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驚異地打量起她。

“你連本地的勢力遍布都弄不清楚,竟然有膽量出現在南島黑市?”

秦菲紅了臉頰。

在國內,她隻是一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富二代,要不是哥哥說來這裏見合作夥伴,順便讓她長長見識,她也不會出現在南島,甚至黑市。

威爾遜聲音不高不低:

“剛才擊殺約翰的女人,就是你們口中的louts。”

“或者說,畫家隻是她其中一個副業。”

一石激起千層浪。

周遭的旅客們聽到他的話,震驚地吞了吞口水,望向大門處。

那位神秘的狐麵少女早已離開,背影都沒有留下,但這座大廳還流傳著她的傳說。

有少數圈內人士曾經透露過,louts是位女性,這不是什麽秘密。

但沒人說過,louts是這樣一個年輕驚豔的女孩。

又美又凶的東方少女,竟是世界級油畫大師louts?

藝術圈,有多少人畢生默默無聞?有多少大師晚年才小有名氣?有人終其一生也沒能留下隻言片語。

而她,才多大歲數?

louts的成名,是在五年前。

M國博物館展覽出舉世聞名的巨作《天際之石》。

她以後印象的風格和批判性的內核聞名於世。

一幅畫,仿佛一本貫穿曆史、現在與未來的批判主義小說。

世界級抽象派藝術家瓊森-約瑟夫,直言稱讚其為現實與藝術的平行線中的交集點。

據說,著名科幻小說作家萬豐羽在參觀過《天際之石》之後靈感爆發,花費三年時間寫下科幻巨作《天際陷落之後》,並在引言上發表整整萬字的致敬louts感言,隻是並沒有得到louts的回複,這段未始即終的藝術家碰撞,也被許多粉絲戲稱為本世紀最大之憾事。

而那位穩坐神壇的畫家,剛剛就在他們不遠處,擦肩而過。

有人懊悔到捶胸頓足。

能與這樣一位藝術家洽談一番,

哪怕對方有槍,

但他們雖死不悔。

人類對藝術的執著早已跨越生死的邊緣。

秦菲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那位女士僅用一眼,便指出了這副仿造品的拙劣與低端。

原來,她就是louts本人!

約翰用仿冒品舞到人家麵前,被揭穿時如跳梁小醜般上躥下跳,拔槍威脅,不僅觸犯暮色黨的規矩,還冒犯了louts本人,對藝術家來說,造假是一種極其惡心的侮辱行為。

約翰,死得不冤。

比她還激動的是秦宴。

秦宴難以置信地破口而出:“你說什麽?她竟然是louts?這怎麽可能?louts是暮色黨成員?我找了她那麽久,不惜花費數千萬隻為買下她的一幅畫……”

秦宴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

而自己竟然在無知無覺中,得罪了這樣的人物。

louts的畫還能不能買到另說,說不定他在LSJ的發展也會遭到暮色黨的針對與打擊。

威爾遜含笑的藍眸暗了下來,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

對待秦宴,他可沒有對秦菲那樣好的態度:“你是誰?louts有其他身份需要通知你?”

聽出他語氣中暗藏的嘲諷,秦宴抿了抿唇,沒有吭聲。可放在身子兩側緊握的拳頭表達出主人的不滿與憤怒。

若是在國內,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他一定會整治的對方後悔終生,但這裏是地頭蛇盤踞的南島,強橫如約翰都小命不保,他不能和對方硬剛。而且他剛剛注意到,這個長發外國人,似乎和暮色黨的人熟識。

威爾遜吸了口煙,嘲諷地移開視線。

不知死活的家夥。

陌刀槍指約翰,意在克比斯裏家族,懶得處理這樣的小嘍囉,可麵前這家夥,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

暮色黨的勢力暫且不提,以陌刀的本事,即使不動用權勢,也足夠讓任何一個人毫無痕跡地消失在世界上。

威爾遜不以為意地想著,側過頭卻看到秦菲被煙熏到捂著嘴巴輕咳。

他“嘶”了一聲,掐滅煙蒂。

秦菲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臉頰泛起紅暈,聲如細紋:“謝謝你。”

威爾遜挑眉笑了笑。

小姑娘明明被他的狗嚇慘了,對待狗主人,還能一本正經地說“謝謝”?

他主動搭話:“你是來遊玩的吧?我叫威爾遜,是本地人,在南島開了一家寵物店,養幾隻狗,偶爾也做兼職向導,如果你雇傭我的話,打五折。”

秦菲下意識看向威爾遜身邊豎起耳朵,高大威武的杜賓犬。

幺雞歪了歪頭。

全無凶相,反倒有幾分清澈的愚蠢。

秦菲從恐懼中回過神,威爾遜的狗剛剛配合了暮色黨搜查毒品,看起來訓練有素,沒有做出傷人的舉動,絲毫不像傳言中那種吃人的惡犬。

人類對待蠢萌的動物總是會心軟。

秦菲有些猶豫。

而另一旁的秦宴眉頭緊皺,拉住她的手腕,半拖半拽地將人拖到背後,然後對威爾遜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已經有了向導,就不勞煩你了,請離我妹妹遠些!”

他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威爾遜。

這種外國人多半不正經,喜歡和外地前來旅遊的女人勾勾搭搭,睡完拍拍屁股離開。

秦菲對他來說還有大用,可不能被人騙走了,失去貞潔的秦家小姐,聯姻的價值會大打折扣。

威爾遜眼神幽幽地掃過秦菲被掐紅的手腕。

冷哼一聲。

給那個小姑娘做向導,打五折。

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做向導,打骨折!

他雖然不是暮色黨成員,但這裏的人都知道他是「先生」的客人,其它暫且不談,至少那些想要宰外地人的家夥會退避三舍。

既然不需要,那算了。

他轉身離開。

秦菲猶疑不定第看了看秦宴,又看了看他離去的方向。

小心翼翼地脫離人群,跟了上去。

秦宴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妹妹的動靜。

他身邊一位客人壓低聲音,不解地嘀咕道:

“威爾遜先生主動提出做向導,竟然有人拒絕?”

秦宴眼神一變,不悅地質問:“你什麽意思?”

旅客聽出他話中的不滿,不以為然地說:“你知道那位威爾遜先生是誰嗎?是「先生」的貴客,即便是暮色黨大大小小的堂主和小頭目,都給他三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