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個賤人誣陷她!

覃念露本就消瘦的身子抖了抖。

似是驚恐地悄悄看她。

賀夢嵐氣不打一處來,“安然,你先離開,露露嚇壞了,現在正怕你……”

賀安然氣得臉頰漲紅。

這小賤人誣陷她,還做作地裝可憐。

可姑姑偏偏信那套!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覃念露此時一定被她淩遲了上千刀。

賀安然氣得咬牙切齒,提起裙擺轉身跑走了。

她才不回房反思,她又沒做錯什麽!

賀安然並未注意到,埋在賀夢嵐懷裏的覃念露緩緩抬起頭,墨色眼眸中猶如一灘死海,隨著她的離去,那雙眼睛裏終於出現了些許神采,那是一片陰鷙如淵的惡意。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原本隻想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這些人卻不給她活路,將她視作棉花,誰都能踩一腳,就連以前給她提鞋都不配的賀安然,都有膽子落井下石。

覃念露咬了咬唇瓣。

嚐到了一絲鐵鏽味。

賀安然、溫芷菡、陶素素、顧言風……早晚有一日,她要她們生不如死,跪在地上對她搖尾乞憐,苟延殘喘。

賀安然隻是一個開胃菜。

那個蠢貨自大又刁蠻,設計她甚至不用動什麽腦子。

她最恨的還是溫芷菡,那個小賤人身上有點邪性,每次都能反敗為勝,更有覃展鴻的器重,才是最難對付的。

十月末的天氣,已經很涼了。

尤其雲城這種南方城市,又潮濕又陰冷。

賭氣從別墅裏跑出來,賀安然就後悔不迭,身上隻穿了一件休閑連衣裙,冷的她狠狠打了個寒顫。

心底又將覃念露翻來覆去地罵了幾百遍。

她想不通,覃念露假千金的身份被爆出來,根本不是姑姑的女兒,姑姑為什麽依舊寵愛那個死綠茶?

自己是賀夢嵐的親侄女,溫芷菡是賀夢嵐的親女兒,可姑姑就像被灌了迷魂湯一樣,百般寵愛那個假貨,把自己狠狠踩在腳下……

之前她在賀家抱怨過。

她媽和她一樣義憤填膺。

原本以為她爸會站在她這邊,找姑姑說清利害關係,畢竟姑姑很寵愛這個弟弟,肯定會聽進去他的話,誰知,她爸竟然反過來勸她懂事,讓她和覃念露好好相處。

賀博軒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竟然向著一無所有,靠姑姑施舍寵愛才能活的覃念露。

賀安然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甘心。

正因如此,聽到那些八卦的時候,她才迫不及待去刺激覃念露。

如今覃念露算計到她頭上來,賀安然恨不得撕了對方,就更不可能和平相處了。

難道就沒有人能製裁那個死綠茶?

賀安然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

和覃念露最不對付的人,應該是溫芷菡。

溫芷菡才是姑姑的親女兒,沒有覃念露的擋路,她早就回到覃家享福了,因為有那個假貨在,害她在鄉下那種地方吃了好多年的苦,溫芷菡表麵不在乎,背地裏估計早就恨覃念露恨得要死。

她可以試著從中挑撥一下。

這兩人最好鬥得兩敗俱傷。

就在賀安然在心底不斷念叨的時候,一輛黑色大奔停在別墅鐵欄門外。

一向沉穩的管家恭敬有禮地上前問好。

副駕車門打開,率先下車的是一個白T恤的青年,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臉上一副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管家愣了愣,試探性地稱呼:

“周少?”

身為職業管家,了解豪門圈子的人員資料是他的必要工作之一。

覃氏的生意和周家不是一個賽道,因此兩公司也無甚來往。

再者,周家在雲城算是頂級豪門,覃氏比起他們遜色不是一點半點。

周樂揚摘下墨鏡,嘴角一翹,熱情地上前與他握了握手,“你好你好,我是周樂揚。”

管家好似臨頭被錘了一下子。

整個人雲裏霧裏的。

周樂揚笑著,態度萬分和煦:“勞煩您找兩個傭人,幫我姐把行李拎回去。”

周少的姐姐?

管家懵了一瞬,就在這時,後車門打開。

一對外形令人一眼驚豔的男女分別從兩側下了車。

顧璟宸身高一米八七,接近一米九,溫芷菡也有一米七,僅僅是站在那裏,氣場十分具有壓迫性。

周樂揚:“……”

喂!

在這個人均氣場兩米八的世界,他顯得格格不入。

“大小姐,顧、顧總……”

管家這才反應過來。

本來以為周少的出現就夠離奇的了,未成想壓軸戲還在後麵。

那周少口中的“姐姐”就是?

大小姐?

周少對他這麽客氣,原來是托大小姐的福。

管家不愧是職業管家,很快便鎮定下來,指揮傭人幫忙搬行李。

謙遜地垂下頭,遮住臉上的情緒。

大小姐可真不一般,朋友質量如此高。

尤其還有顧總撐腰。

管家心思轉的飛快。

顧少喜歡二小姐,顧夫人看重那位傳聞中的陶小姐,可他怎麽感覺,以顧老先生和顧總的喜愛,大小姐才是脫穎而出的一匹黑馬呢?

管家趕緊甩甩頭,拋去這些八卦想法。

反正他拿死工資的,這些豪門恩怨與他無關。

一大把歲數,還是少操心為妙。

管家的頭埋地更低了。

“姐,醉仙居包場那事,說到做到,時刻歡迎您的駕臨。”周樂揚笑嘻嘻地說,順便拋給顧璟宸一個炫耀的眼神。

他永遠是姐姐最疼愛的小弟。

溫芷菡神情淡淡,不知聽沒聽進去,輕輕“嗯”了一聲。

她正要離開,隔十多米外,一道甜美的女聲驟然傳來:

“芷涵表姐!”

賀安然提著裙擺,一路歡快地小跑上來。

不知是冷還是跑的,一張清秀的臉頰泛紅。

“芷涵表姐,你回來了?我聽姑姑說你去國外旅遊了?一個月不見,還怪想你的!”

溫芷菡麵無表情抬了抬眸。

她和賀安然很熟?

後者卻渾然未察覺到她的不悅,或者說察覺到了也不在乎,自顧自地說話,仿佛剛注意到身邊還有幾個大活人似的,語調頗為驚訝地問:“芷涵表姐,這兩位先生是誰呀?你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