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式風格的別墅前,秦菲踩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步履沉重地行至大門前。
別墅的牆壁用淡黃色石材砌程,經過歲月的洗禮更增添了幾分古樸的韻味,大門是厚重的實木材質,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無一不彰顯著奢華的氣質。
“回來了?”
一道陰沉的男聲落下,秦菲身形狠狠一僵。
下一刻,秦宴劈頭蓋臉的斥責便隨之而出:“你就打扮成這樣去見章少?家裏是沒給你準備得體的衣服嗎?妝也不化一個,頂著張寡淡的臉人家憑什麽看上你?”
“你是按照家裏的要求去應付差事的嗎?為了這次合作你知道我付出多少口舌和時間嗎?以章家在G省的地位,想找什麽樣的找不到,能輪到你,你竟然還給他甩臉色!”
想到章子晟打電話過來那陰陽怪氣的語氣,秦宴氣的咬緊牙關,兀自攥緊了拳。
章家在G省都是數一數二的大集團,若非記憶中章子晟一直對秦菲有點意思,他才不想熱臉去貼這個冷屁股。
尤其是得知這場相親還是秦菲自己攪合的!
秦宴隻覺得麵前的妹妹越看越不順眼。
秦菲的著裝很平常,一身冬日略顯厚重的毛呢外套,長褲、短靴。根本算不上不得體,隻是不怎麽精致貴氣罷了。
沒按照秦宴的要求穿小高定,畫豔麗的妝,在他眼中就是不得體、寡淡的,秦菲抿著唇,沉聲道:“我早就說不會接受你提出的聯姻。”
“秦宴,你有半分把我當成妹妹,都說不出這種難聽的話!你把我當成什麽?”
“貨物是嗎?要打扮精致供人挑選,是不是人家一聲令下,你就哈巴狗似的聞著味把我打包送上去?”
秦菲一霎不霎地盯著秦宴,試圖在他臉上找到一絲愧疚的情緒。
但顯然,讓她失望了。
秦宴沒有愧疚,沒有難過,隻有好事被破壞之後的氣急敗壞。
即便是早有準備,這一年以來經過一次次的失望,在這個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澀。
麵前的人早就不是幼時那個開朗善良,會體貼照顧她的哥哥。
被她這般冷淡失望的目光凝視著,秦宴不自覺湧現一絲心虛,但很快,這點微不足道的情緒就被怒火衝散:“章子晟什麽身份?他想要貨物都有人上趕著送過去!”
“我這麽做不都是秦氏集團嗎?沒有我你能有今天這個地位?你能出門在外那些千金小姐都捧著你?家裏養了你這麽多年,是時候讓你為秦氏付出了!”
秦宴眼含怒意,語氣淩厲。
那天在醉仙居,姓覃的老東西敢那般侮辱他,秦宴試著挖了覃氏兩個生意,結果第二天就接到了覃氏的消息,嘲笑似的叫他做點上的台麵的勾當。
秦宴當時就起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冷靜之後他才清楚,覃氏畢竟是老牌集團,在雲城有幾十年的資曆,親友世**作夥伴雖然不算多,但人家合作多年怎麽會輕易舍棄有信譽基礎的老夥伴轉投他?估計是那些合作商吐露出去的。
讓他最難受的就是那種被人看不起的感覺。
榮飛都倒台了,閻景閻蕪雖然還沒找到,但想來也是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四處奔波逃命。
他不信弄不倒一個覃氏!
想盡快報仇,和章家合作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況且章子晟早就是他給秦菲選中的聯姻對象,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記憶與現實碰撞,秦宴隻覺得腦袋有些疼,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那時,他被閻蕪那毒婦坑害,閻景那條死狗發了瘋似的咬秦氏不鬆口……
秦氏集團大廈將傾之際,章子晟都願意拉秦菲一把,對她還不算一腔真心?
秦菲還想怎樣?
秦菲看他這副明顯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樣子,深呼一口氣,望向自己那對姍姍來遲的父母:“爸媽,你們早就答應過我,讓我自主決定婚事,不會送我去聯姻,現在是準備出爾反爾嗎?”
秦母漲紅著一張臉,支支吾吾:“小菲,你不和章公子試一試怎麽知道他不好呢?爸媽雖然答應讓你自主婚姻,但章家的家室確實好,至少你嫁進去以後不用為金錢發愁,這不是很好?聽小宴的意思,章少對你一往情深,有錢又專一的男人不好找啊!”
看著母親不讚同的表情,秦菲心涼了半截。
這時,秦父也冷著臉開口:“小菲,你就別鬧了,你哥說得對,這不都是為你好,爸媽也舍不得你去尋常人家吃苦,章家就很好,算我和你媽對不住你,這事就這麽訂下,你的嫁妝一分都不會少!”
秦父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小宴是秦氏的繼承人,等你出嫁就是娘家人,咱們這種豪門之間的婚姻,沒有娘家撐腰你根本很難過下去,你就別惹你哥哥生氣了。”
秦菲震驚地瞪大了眼。
難以置信,這種話竟然從一向疼愛她的父母口中說出來。
什麽叫章子晟喜歡她,她就得喜歡章子晟?
什麽叫有錢又專一,她就得倒貼上去?
專一難道不是夫妻關係中雙方理所當然的責任嗎?
怎麽就像是施舍她一樣?
她還得感恩戴德的受賞?
她像是從來沒見過這對父母一樣,滿眼都是受傷和失望。
秦宴旋理直氣壯:“你不接受也得接受,等以後你就會明白我們的一片苦心!”
秦菲定了定神,麵露冷笑:“為我好?到底是為我好還是為你自己好你心裏一清二楚!”
“這一年以來你就跟個鬼附身了一樣,你自己看看自己還有一丁點從前的影子嗎?看看為了錢、權、勢,拜高踩低的德行,你自己心理沒點b數?”
也不知戳中了秦宴哪根緊繃的弦,秦宴惱羞成怒摔了東西。
秦菲反唇相譏:“章家在G省的地位確實高,這麽高的門第我可配不上,想攀這個高枝兒你怎麽自己不去?我看章子晟是人中龍鳳,哥哥你也是一表人才,站在一起般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