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雖然疼,但還是呲個大牙衝周圍關心他的隊友們笑了笑:“沒事,一點小傷,還沒有我十年前那次傷得重,養幾天就好了。”

事發的太突然,他想也沒想,隻是出於本能反應去護住身邊人。

不管是隊友還是平民,這動作訓練了十幾年,幾乎深深地銘刻進了骨子裏,形成肌肉記憶。

溫芷涵麵色很冷,按住他傷口的動作力度更大了一分,“別說話,省省力氣等醫生。”

溫澄也是滿臉複雜。

他發誓,以後陳輝再叫他小橙子……算了,叫就叫吧,無所謂了。

陳輝這人能處……

老板親自點名,不到三分鍾,名叫桑科的醫生吭哧吭哧,拎著醫療箱麻溜跑到了甲板上。

剛送來一個肩膀中彈的他還覺得奇怪,戴奧尼索斯的治安沒有這麽亂啊!剛處理完,現在又來了一個胳膊受傷的。

陳輝傷到胳膊,在一名隊友的攙扶下並不影響走路,於是簡單止了血,趕緊將人送到房間裏麵更好的環境動刀取子彈。

早在第一時間,聽到動靜的其它人就一擁而上,將那個背地裏偷襲的人按在地上。

那人更是發出一陣痛苦的尖叫聲。

溫澄撥開人群一看,頓時眯起眼:“是你!”

覃念露被人按著,臉貼在甲板上,嘴裏隻能發出兩聲不成調的音節,但眼神卻怨毒地落在溫澄身上。

顯然是認出來了。

巴頌槍口指了指覃念露,又看向溫澄:“聽手下人描述,這個女人和那兩名逃犯是一夥的,你們認識?”

溫澄嘴角揚起一抹陰沉沉的冷笑:“認識。”

“請把她交給我們。”

覃念露一雙充血的眼眸總算清明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怨恨,懊惱,那兩槍明明對準了溫芷涵,為什麽沒有中?

為什麽會有人擋住?

明明差一點,她就能送那個賤人歸西了!!

“啊啊——”

覃念露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下腹突如其來的陣痛讓她麵容扭曲,**驟然湧出一股熱流。

涓涓的血流順著身下流了出來。

“什麽情況?”巴頌的人沒有半分憐香惜玉可言,趕忙將人脫手扔到一邊。

溫澄眉心緊皺,他記得這女人懷孕了吧?

這是流產了?

覃念露捂著肚子痛苦地呻吟著,模樣淒慘無比。

她為什麽要聽信舒臣的鬼話?

上了這艘船?!

事發的時候,當時房間裏一片亂局,還好她身材嬌小,縮在一個集裝箱後方才沒被亂槍打中。

舒臣和舒言的行蹤早就暴露,被人給埋伏了。

秦宴早與她撕破臉皮,彼此都恨不得弄死對方,自然不會管她,覃念露一個孕婦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再加上舒臣嫌她礙事,根本不肯帶上她。

也是在那時,她看到了溫芷涵站在頂層,兩槍崩了舒臣的兩個下屬,濃稠的血液濺在臉上,覃念露恨意濃烈。

她更想不到的是,溫芷涵那賤人獨自去追舒言那個亡命之徒,竟然將人生擒了回來。

她為什麽要回來?

為什麽不死在海裏?

一瞬間,覃念露的大腦幾乎被憤怒、嫉妒、怨毒重重情緒占據,她撿起趁亂從舒臣保鏢屍體上撿來的槍,趁著溫芷涵懸掛在半空無法躲避的時候,連發數槍。

卻沒一槍命中!

這賤人的運氣也太好了!

等覃念露再次醒來,全身都被綁在一張手術**,手背正在輸入不知名的**。

覃念露下意識摸了摸小腹。

平坦的觸感讓她臉色一白,巨大的惶恐湧上心頭,她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不止。

腦中此時隻有一個念頭:

她流產了!

聽到動靜的兩名警員和溫澄開門走了進來。

桑科醫生隨手拿出兩瓶藥物,“她的身體原本遭受過重創,胎兒的情況已經很不好,如果當時好好修養的話的還能生下來,剛才經曆過劇烈運動又心情大幅度起伏,已經自然流產了,船上根本沒有婦產科醫生,各種工具簡陋,我隻能簡單做一個小手術,如果不做的的話恐怕連她的性命都保不住,另外你們要勸勸她做好心理準備,這輩子恐怕很難再懷孕生子了。”

桑科囑咐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誰家好人懷孕三個月,情況本來就不穩定,跟一夥逃犯逃到公海啊?

別說孩子了,大人的命能留下都算她命硬。

溫澄淡淡的“哦”了一聲。

兩名警員也升不起半點同情。

這女的懷著孕和舒臣等人摻和在一起,為非作歹助紂為虐,還差點開槍打死陳隊,吃這點苦可真是便宜她了。

將人押解回國後肯定要判刑。

這孩子的父親跟著舒臣一起逃亡,已經成了通緝犯,母親犯故意殺人罪,孩子如果生出來,那也是個天崩開局,不如不生。

覃念露聽著醫生的話,臉色慘白,嗓音尖銳的喊道:“你胡說八道!肯定是你們故意公報私仇!我要見溫芷涵!讓那賤人來見我!”

覃念露此時抖如篩糠,暈厥前小腹的劇痛讓她有一種瀕死的感覺,腦海中閃過一個個畫麵。

她本來可以安安穩穩做她的覃家大小姐。

是溫芷涵的出現毀了這一切。

溫芷涵雖然被賀家人拋棄了,卻被溫黎那種巨富收養,家境比覃家強了不知多少倍,她為什麽還要回到雲城?

難道就是為了毀掉她?!

覃念露雙目充血,惡狠狠地瞪著溫澄,“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你叫溫芷涵出來!當初調換孩子的是賀家人,賀博軒已經死了,讓她去報複賀夢嵐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惡毒的賤人!你們不得好死!”

兩名警員震驚地聽著她叫罵,表情逐漸被無語所取代。

如果不是調查過覃念露的生平,他們還真信了她的邪!

溫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你這話就有意思了。”

“難道是我家大小姐讓你和秦宴搞在一起?是她逼著你忘恩負義轉頭對付養父?”

“是她介紹你和舒臣勾結,是她逼著你上的這艘船?”

“是她讓你幫舒臣釣出薩莉亞?”

“還是她讓你開槍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