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按照舒言的供詞,我們迅速派人去抓捕嫌疑人,但是他的公司和住所已經人去樓空,基本沒有留下有效線索。”
向伊山的語氣中難掩疲憊。
他們又比那夥人慢了一步。
電話裏又傳來舒言的聲音:“抓不到是正常的,淩深畢竟是萊德的親兒子,而且他對萊德還算得上是一把趁手的刀,萊德怎麽也不會把他當耗材讓你們抓。”
溫芷涵並不驚訝,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
之前她就查到了這個方向,隻是對方並沒露出什麽異樣。
“你還知道什麽?”向伊山擰著眉問。
舒言沒有半分遲疑,倒豆子一樣說:“淩深表麵是DZ集團總裁,實際DZ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下,真正的控股人是萊德的下屬。”
“淩深的真實身份是,萊德的私生子,他的生母是個華國女人,一直被萊德養在身邊。”
“當然您們也不要以為抓住他就萬事大吉了,萊德有七八個子女,隻是那些人有不少都因為各種原因死亡或者殘疾,也是因為如此,淩深才會被萊德認回去,實際上他對於萊德並不重要,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萊德不會把他當耗材,也不會當兒子看就是了,你們想抓他來知道內情就是白忙。”
舒言語氣平靜。
他肯定是逃脫不了牢底坐穿,現在能爭取的就是死刑改無期。
因此格外配合警方的問話。
至於他遠在大洋彼岸的兒子舒臣,他已經顧不上了。
隻盼著他們父子不要在牢裏見麵。
二月底,F國。
“舒先生。”
見到舒臣前來,兩名女傭淡定地收拾起地上散落的食物,起身離開。
“哢。”
電子鎖被打開,舒臣拎著一隻箱子走進周圍昏暗不見天日單位房間,空氣中傳來一絲若隱若現的臭味,他溫潤儒雅的麵龐上露出一絲微笑,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
房間裏站著兩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舒臣淡淡地說:“看來A粉的研究還是有問題,這才幾次,人都大小便失禁了。”
研究員帶著口罩,舒臣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便將目光落在房間裏,那個癱軟在地的人身上。
男人癱倒在地上,口中不斷哀嚎呻吟出聲,汗水順著他的額頭冒出,短發濕答答緊貼在臉頰兩側,身軀止不住的扭動著,看起來痛苦至極。
那張臉長出了些許胡渣,短短一個月,被藥物折磨的臉色蒼白,五官微微**扭曲著。
唯有露出的一雙眼,在看到舒臣的那一刻,驟然迸發出滔天的恨意。
“舒臣……”
舒臣在原地站定,聞言輕輕笑了起來,笑容很是和煦:“沒錯,是我。”
他一雙笑眯眯的眼睛落在對方消瘦的身上,歎了口氣。
那個眼神似是在憐憫,似是在同情,又似乎是……欣賞這場傑作。
“好久不見……秦宴。”
“是你……害我!”秦宴猛地向舒臣撲過來,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將對方撕碎。
就在他快要碰到舒臣的時候,一名研究員一腳狠狠踹在他心口的位置上,本就被藥物折磨虧空的秦宴瞬間向後滾了好幾米,甚至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舒臣漫不經心地挪動腳步。
“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比起這些,我更好奇你所謂的前世。”
“想好了嗎?要不要和我們合作?”
秦宴殺氣騰騰的眼神緊緊瞪著他。
沒有得到答案,舒臣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我並不太想對你用所謂的真話藥水,擔心會影響你的神誌,可如果你還是不配合,那我隻能試試了。”
想到那些“藥”,秦宴瞳孔一縮,全身上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這段時間的用藥已經讓他產生了巨大的恐懼。
他從未有一刻像這樣後悔過。
為什麽要相信舒臣的鬼話?
上了他的賊船?
還不如讓他被華國警方抓走,或者直接死在那場槍戰裏!
舒臣和萊德都一樣,是披著人皮的惡鬼。
秦宴劇烈的顫抖著,他自以為掩飾的極好,將前世記憶帶來的好處歸結於天分上,實際早被舒臣通過各種方法試探出來,把他騙來F國。
而舒臣口中的合作,其實就是把他當做試驗品。
不僅能測試他們新研究出來的成癮性違禁品A粉,還能通過A粉控製他,讓他吐露前世。
秦宴不回答,舒臣也不著急。
“托你的福,為了研究你身上的秘密,我最近科普了好多重生類小說,不過我對你翻身打臉的故事並不感興趣,隻對未來世界的格局變化感興趣,不如說說?”
他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將裏麵包裹的嚴絲合縫的東西擺在秦宴麵前。
“A粉,想要嗎?想要就說說我感興趣的東西。”
在看到A粉時,秦宴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他一雙因為消瘦而凸出眼眶的眼睛緊緊落在A粉上,如同見到葷腥的狼,連滾帶爬的衝上前,“給我……給我……”
“給我!”秦宴掙紮著,從喉嚨裏發出嘶吼,仿佛失去了人的所有思維,如同一隻野獸追求著最原始的欲望。
舒臣但笑不語,合上箱子。
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說!我說!”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秦宴的目光死死盯著箱子,他再也不想體會那種全身上下好似蟲子在爬的感覺。
“先說說你的前世。”舒臣吩咐道。
看著秦宴像條狗似的匍匐在他腳邊,他笑吟吟的抽出腿,儒雅的麵孔上掛著笑。
“我前世……還是現在這個家庭。”秦宴貪婪的盯著箱子,“前世,我在八年後斷了腿,然後進了監獄,不出一年就因為傷情惡化死在監獄裏。”
舒臣點頭:“很乖。你是怎麽死的呢?”
秦宴大喘著粗氣,“我前世娶了個瘋女人,因為背著她養了情人,爭執的時候……把她推下樓摔死了,我懷疑開車撞我的司機是她哥哥雇傭的,但是沒證據,後來進了監獄……”
前世種種,如走馬燈一樣在秦宴腦海中閃過。
最終定格在閻蕪倒在樓梯下方,身下是一片刺目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