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耀祖幾乎迫不及待地跟在溫芷涵和段子瑜後方,見兩人進了門,忍不住勾起一抹陰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半個小時後,燈光驟滅。
吳耀祖貼在窗邊,確定裏麵兩個人都睡得很沉後,用鑰匙開了門。
他想點燈,卻始終找不到開關,就在這時,睡在左邊的女人發出一聲淺淺的嚶嚀,正是白天溫芷涵的聲音,吳耀祖眼睛都快綠了。
這下顧不上三七十二一,脫衣服解皮帶,像那個方向撲了上去。
夜裏,萬籟寂俱。
忽然,一陣哭鬧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村子南邊是村支書一家的住處,尖銳的哭喊聲瞬間響徹整個村子,驚飛一片鳥雀。
陸陸續續有人出門圍觀什麽情況。
隻聽村支書家的傻孫子邊叫邊哭:“媳婦、媳婦沒了!!媳婦跑了!”
村支書陰冷著一張臉,輕車熟路的組織了幾個熟悉地形的壯年人,分層幾波去各種能出村的道上圍追堵截。
顯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麽幹了。
溫澄混跡在人群中,看著這群被獸性控製的人,眼神冰冷。
怪不得這村裏的人都如此囂張,原來村支書本人也是參與者之一。
那群年輕人輕裝上陣,沒人拿了個手電,拎上木棍或者各種各樣的農具,氣勢昂昂就準備出村抓逃跑的女人。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接著一陣的警笛聲響起。
紅藍交織的警示燈瞬間點亮整個夜空,將人群團團包圍起來。
村支書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瞬間僵硬,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
傻子都知道這群警察書來做什麽的了。
當地警察局長正在和村支書交涉,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指揮警員們挨家挨戶調查一下人口。
溫澄帶著虞辛直接掏出身份證件,講了在村裏的所見所聞,以及收集到的一些被拐女子兒童信息和線索。
“村口王家在土窯裏藏了個女人,村裏有個李珍花表麵是媒婆,實則就是替人販子轉手賣人的,我偷偷翻過她記錄的賬本,並拍攝下了照片作為證據,村南劉家買了個小男孩三萬塊錢,二牌坊張老光棍買了個女人八萬塊錢……”
他每說一條,村支書的臉色就慘白一份。
警方二話不說,上前按住了村支書,一雙在夜色裏閃著寒光的手銬被拷在手上,剛才還氣勢洶洶,烏泱泱的一群人立刻作鳥獸散。
如果隻來了一兩個警察,那還好說,可來了至少二十多個警察,明顯是有證據衝他們而來的。
“村支書有個孫子,因年少時發燒燒壞了腦子,從小就智力不靈光,但該動的事都懂,三年前他強暴了一個外來女性旅客,因為擔心孫子要坐牢,也害怕村支書的位置不保,於是趁機毀了那女人的所有身份證明,將人強行關押在地下室,由於這位旅人常年在外遊走探險,她的家人最開始沒想到她是被綁架失蹤,警方也錯過了最佳找人的時間段。”
溫芷涵一身黑色休閑裝,仿若閑庭信步一樣出現在眾人麵前,她一雙眼眸暗藏冷意與鋒芒,緊盯著村支書,不疾不徐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村支書身為一鄉的領導,非但不杜絕禁止此事,反倒縱容他孫子作惡,自己甚至從旁協助,幫忙抹除掉這些罪證。
也正是因為他起的壞頭,這村裏的人都將買女人買孩子視作理所當然,幾萬塊甚至幾千塊就換走了一個人的後半生。
而被拐賣來的婦女更沒有尊嚴可言,她們是隱形人,是透明的,沒有戶口本,失去了一個“人”的身份,從此前塵永絕,墜身地獄,與親朋好友此生不複相見。
這萬裏連綿的綠水青山太過沉重,壓倒了她們向外求生的四肢,碾碎了她們曾經驕傲的靈魂。
大山擋住了她們的路,又遮住了她們的眼,明明求生之路就在眼前,她們卻走不出這座山。
周圍所有人都在防備她們,從踏入這裏的一刻起,牢籠的大門重重關閉,自由徹底與她們無關。
一群人被荷槍實彈的警察緊緊盯著,再沒有了抓人時的囂張氣焰,溫澄啐了一口:“呸,全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貨色罷了,有能耐就知道對婦女兒童動手。”
不到一會,按照他提供的一些證據,以及李珍花的賬本,陸陸續續在買家家裏找出了被拐人,女人孩子都有,足足十一個人。
這些人有的因為常年的身心雙重折磨,已經變得精神恍惚,甚至將自己以前的名字都說不利索。
警方隻能一個個在李珍花的賬本上對人數,這些人不管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在這裏就隻能算一串冷冰冰的數字。
三萬一個女童,四萬一個男童,八萬一個年輕女人……字字句句,觸目驚心。
“軍方的同誌,你們好,這次多虧各位的合作,才能順利查出這麽多東西。”當地公安總局局長融城主動上前的招呼,與溫芷涵握了握手。
“實不相瞞,這起案子我們早就在跟蹤調查,有各位提供實質性證據,這次定要將這村子裏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清洗一遍,不放過每一個參與者!”
溫芷涵淡淡點頭,沉默不語。
就在此時,有有兩名警員拖著人走了出來。
其中一名警員眉頭緊鎖,滿臉都寫著震驚,悄悄附耳對融城說:“我們在犯罪嫌疑人家中抓獲了犯罪嫌疑人李珍花、吳耀祖、施歡三人,但李珍花和……”
一道尖利的女生打斷了警員的話,施歡震驚的看著溫芷涵就站在警方身邊,不可置信道:“溫、溫芷涵,你怎麽會在這裏?!”
溫芷涵雙手插在兜裏,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麵無表情。
她僅僅站在原地,周遭便不由得流露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鶴骨鬆姿,淵渟嶽峙。
她的氣場太過強大,就連融城最開始也隻敢認認臉,不敢盯著人家看。
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傾瀉而下,施歡身形抖了抖,不可思議的盯著她,然後突然看向身後的吳耀祖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