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沒嚇到哭出聲。

這位活祖宗,竟然玩這麽大!

早知道還不如讓她來扮演大小姐的未婚夫!!

那道背對著眾人的影子懂了,摘下頭盔,一張精致的麵孔展現在人前,她臉上沒有絲毫懼怕,反倒是透著一股興奮。

然後走到黑車上,兩腳踹開車門。

清瘦的身體蘊含著驚人的力量,活生生將裏麵高大健壯的男人拖了出來。

兩人身上沒有半點鮮血。

後知後覺的工作人員終於衝了上去,此時才震驚的發現,不僅卷發少女無事,就連卡爾文都完好無損!

卡爾文神情恍惚,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幾乎任由工作人員擺弄,癱軟在地。

車禍發生的那一瞬間,強烈的推背感,差點沒把他魂兒都撞出去。

工作人員震驚到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處理現場,還是先報告萊德。

黑車都被撞碎了,車座的位置被緊緊擠壓成一條,裏麵如果有人會在發生碰撞的第一時間就脊柱斷裂,五髒錯位,或者失血而亡!

而卡爾文雖說狼狽了點,但完好無損。

嗅到空氣中一股腥氣,卷發少女嫌棄的退後幾步。

她一手抱著黑色頭盔,發絲隨著勁風亂舞,傲慢的抬了抬眼眸,笑容張揚:“萊德先生,我的賽車技術怎樣?”

“配不配與貴公司技術交流?”

賽車技術一流。

改裝車的技術堪稱精湛。

就在那短短一個小時裏,她在那輛黑車上搗鼓的東西,安全性直接突破了全球目前最好的技術!

全世界找不出第二個!

這種技術放在在車上都算大材小用,它可以運用在航天、火箭、乃至軍事武器……它創造的價值不可估量。

萊德麵不改色,眼神如鷹似狼的盯著少女。

淩深餘光卻瞥見了他指尖輕輕的顫抖。

這是萊德興奮時的習慣性動作。

他盯上了獵物!

沒見到血或者人類碎片,舒臣略顯失落的歎了口氣,不過很快又調整過來,一派溫潤儒雅。

秦宴早就嚇呆了,他餘光瞥見舒臣一閃而過的表情,全身汗毛倒豎。

這裏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尤其是開車那個瘋女人!

莫名的,那道黑色的影子與某個人重疊。

他呆滯的念叨著:“「先生」……”

上一個這種重量級的瘋子還是「先生」。

哪怕是舒臣,都不敢拿自己的命這麽玩,他隻敢玩別人的命。

不知過去多久,萊德推開戰栗不止的艾莉爾,直勾勾地盯著卷發女孩。

對方盡展桀驁不馴之色。

恃才傲物四個字在她身上得到充分的體現。

“萊德先生,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吾名南風回……”一個來要你命的人。

“南風回?”秦宴下意識重複道,他異樣的神色被舒臣敏銳的覺察到。

“你認識?還是說……”他目露威脅,如一條吐信子的毒蛇,“你的前世聽說過這個人?”

秦宴經曆過幾個月的折磨,早已對舒臣的命令升不起半點反抗之心,他顫抖著聲音說:“聽過,似乎在哪聽過,她是個什麽學家,前世在我死之前,在新聞上聽過這個名字。”

前世的記憶太過遙遠。

秦宴隱約隻記得一個人的背影。

那是一個高挑的長發女人,鶴骨鬆姿,才高氣清,被一群人眾星拱月般圍住。

兩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秦宴一時間竟分不清前世今生,他隱約記得見過對方的一個側臉,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見過,又似乎不是麵前這個女人。

秦宴相當於說了些廢話,惹得舒臣很是不悅,白白期待半天。

看來試驗品最近的日子太舒坦,都忘記毒癮發作的感覺了。

S市北部郊外,軍事管控區。

半輛車的殘害被送到檢查室時,一群身穿防護服的人都愣了愣。

把整個車禍現場送到實驗室。

這是讓他們收集人類碎片?

等為首的科研人員放完慘烈的車禍現場片段,一眾人又陷入沉思。

撞成這樣子,兩位車主卻能完好無損。

他們大概知道下一步研究什麽了。

在座各位都是科研人員,可以說是世界頂級的那一批,心中對於這項研究的重要性心知肚明。

隻要有樣品就好。

為首的一個男人,隻露出防護鏡內一雙藍色的眼睛,正準備上前,安靜的實驗室裏卻突然響起一道頗為慵懶的女聲。

“剛才那段視頻,給我再播放一次。”

她一身臃腫的防護服,卻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背上,態度頤指氣使。

藍眸研究員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不過顯然也習慣了這女人的脾氣,按下按鈕慢速播放著車禍視頻。

一連看了三四遍,他有些煩躁的問:“dad,你看出什麽來了?”

提起這個名字,他覺得很是恥辱。

這女人故意取這個名字就是想羞辱他們所有人。

可隨著對方這些年做出幾項重要研究,連上級都吩咐他們好好配合她。

如非不得已,他半點都不想跟這個傲慢的女人說話。

女人終於直起身子,不疾不徐說:“哦,沒什麽,看觀眾席那男的有點眼熟,你們老板那個串串兒子是吧,一眨眼都這麽大了,年輕的就是比老的帥,他小時候我還抱過他呢。”

藍眸男人差點沒破防。

他還以為這女人能說出什麽突破技術性的話題,結果就這?!

嘮家常?!

她指的男人是視頻中一閃而過的淩深。

淩深是混血,但串兒是形容人的嗎?!

“夠了!”他忍無可忍,“我們負責研究這輛車的改良,而不是討論老板私事。”

女人翻翻白眼站起身,“那你們先研究吧,我出去喝杯咖啡。”

藍眸男人被氣到太陽穴突突地跳,據他所知,dad並非主動加入實驗室,每天一做實驗就摸魚,別人工作她已讀亂回,要不是這女人身上還有幾項重要工程,他真想一槍崩了對方!!

背對著他的女人腳步沒有片刻停止,去了休息室,喝咖啡吃點心閉目養神。

在實驗室這些年,她也算摸索到了生存之道。

那就是永遠不要讓自己失去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