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是個男人嘛?挨了一巴掌就慫得躲在女人背後!
“吳部長,您別鬧了,孰是孰非您自己心裏清楚。”蔣樂說沉下聲音,壓住了其它繼續刨根問底的聲音:“我會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上報給上層,包括您這些年在設計部所有的違規操作。”
她緩步走到溫芷菡身邊,語氣很柔,生怕嚇到這個小姑娘一般,輕緩地說:“小溫,你別怕,就算最後你不能留在公司,我也會幫你介紹到其它工作。”
蔣樂在雲城設計師行業內還是非常有聲望的,介紹個工作簡簡單單。
溫芷菡詫異地看向她,對上她眼底的慈愛,默然了一瞬。
怎麽辦,蔣樂似乎真把她當成初出茅廬隻顧滿腔熱血的晚輩了……
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
徐畫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銀絲與黑發交織在一起,被攏在腦後,他本人麵容儒雅,鼻梁處搭著一副金絲眼鏡,一雙略有細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桌案上的一幅字畫。
就在這時,助手敲門走了進來。
徐畫眉心一蹙:“小陳,我不是說工作時間不要打擾我嗎。”
助手猶疑不定,指了指手機:“是這位打給您的,我不知道該不該接聽,所以貿然打擾。”
他在徐畫身邊工作學習這麽多年,親身體會過徐畫對這個人有多尊重。
若是不問一下,他擔心老先生會後悔。
聞言,徐畫這才抬起頭,眯起眼去看手機屏幕上聯係人的名字。
反應過來時,頓時喜形於色,接過手機邊念叨:“怎麽給我打電話了,之前請她參加畫展都不來。”
“小陳,這說明,在國內這群老東西的圈子裏,君山大師還是最看重我。”
陳助手但笑不語,他就知道,老先生肯定會接這位的電話。
老先生對溫君山的尊敬程度,恨不得每天將對方的書畫拿出來觀賞百八十遍。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
徐畫對此並不感到疑惑,雖然外界都傳言“溫君山”是個中年男人,但隻有他這種得到過君山先生認可的人才知道,對方是個年輕的姑娘。
每每想起,他都要感慨一句後生可畏。
“小溫啊。”徐畫笑眯眯道,“你是不是答應參加我的畫展了?你放心,貴賓票我都給你留好了,如果你有什麽朋友,一起帶上,全算我賬上,千萬別客氣!”
“不是。”對麵沉吟了片刻,“徐老,你有沒有一個徒弟姓封?”
“封?”
徐畫和陳助手對視一眼。
“難道說的是封衡?他不是在家裏研究那幅東晉的古畫嗎。”徐畫繼續說:“小溫,我的徒弟對你的那幅遊春山水畫特別感興趣,我還打算介紹你們認識一下,讓他學習學習。”
“不用了。”溫芷菡態度有些冷淡說:“徐老的徒弟我已經認識過了,還扇了他一嘴巴,因為他擅自更改我的畫稿,我要他賠償。其他的我認為您應該問問他。”
她沒有提及覃念露的事情,在她看來,她和覃念露的私人恩怨還不至於上升到徐畫身上。
至於封衡,那就是徐畫沒教好。
電話那頭,徐畫懵了一瞬,封衡?他已經和小溫認識了?
擅自改人家的畫稿,而且還打起來了?
把不苟言笑的小溫,都氣到來找自己告狀?
在徐畫眼中,封衡天賦出色,十多歲的時候就被他收為第一個徒弟,悉心教導。
他印象中的封衡,人有點呆,愛鑽牛角尖,唯一大點的毛病就是有些過分清高,說好聽些是不食人間煙火,是難聽就是何不食肉糜。
畢竟封衡出身在富裕人家,成名很早,被冠以天才之稱,前半生順風順水,沒受過磨礪,養成這樣的性格可以理解。
徐畫心存疑惑,給陳助手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給封衡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陳助手正色道:“封衡好像……受您即將要收的小徒弟,覃小姐的邀請,說是去雲城參觀了。”
陳助手的電話還沒打通,徐畫和溫芷菡的電話卻突然插入一道略顯刺耳的男聲:
“溫小姐,你罵我動手打我就算了,竟然還冒充老師!”
“你、你人品低劣,簡直不可理喻。”
封衡捂著被打紅腫的臉,義憤填膺地瞪著溫芷菡。
“我本來想,畢竟是我有錯在先,這件事就算了,可你為什麽要假裝給老師打電話?”
覃念露時刻注意著溫芷菡的動向,聽到她口中說“徐老”的時候,眼皮子猛地一跳。
她用理智思考,溫芷菡以前住在鄉下,徐老在京城,這兩人不可能有交集。
再者,徐老是何等的人物?尋常人豈能入他的眼?
就連自己也是因為本身的天賦,和媽媽請了不少人上下打點遊走,才有機會拜徐老為師。
不過聽封衡的質疑,她很快又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她隻見過徐畫一麵,但封衡可以說是在徐老身邊長大的。
連他都否認,那溫芷菡必然是在裝蒜。
她眼底陰沉沉的,表情憤慨,語氣滿是指責:“溫……芷菡,你就算對我師兄不滿,也不該假裝認識徐畫老師,你未免也太虛榮了。”
“你動手打了師兄,還要攀咬老師,我決不能讓你汙蔑老師的名譽。”
覃念露義正辭嚴的話讓封衡臉色回暖,看向她的眼神都柔和許多。
感受到封衡的改變,覃念露心底喜悅,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就知道她賭對了,封衡雖然蠢,但對徐老是發自內心的敬佩與維護,她在外人麵前堅定站徐老這邊,必定會讓對方刮目相看。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讓設計部的同事們都愣了。
實習生……認識徐畫老先生?
不可能吧?如果她真有這種門路,幹嘛還要在公司做實習生?
光是為了一層名譽和人脈關係,就有數不清的大公司搶著聘請她。
大多數人都認為不可思議,難不成,溫芷菡隻是想氣一氣封衡?
盤算一圈,大概隻有這個理由最符合實際。
封衡忍著臉上的痛感,站直身體,滿眼怒色:“溫小姐,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