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綰綰身影一滯,想抬頭看看容承宣。還未做出反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放在雲綰綰的肩上,容承宣的目光漸漸轉為柔軟,“放心,有我在。”

隻是短短的五個字,卻給雲綰綰打下一劑有力的鎮定劑。

“準備一下,我待會數到三,我們就一起出手。”沒頭沒腦的一句,卻讓雲綰綰聽懂了容承宣想要說的話。

“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容承宣毫不加思索地出劍,唰的一聲,雲綰綰的銀針跟隨其劍身,直衝那中心的參天大樹——

轟——!!!

巨大的影子轟然墜落,淒厲的尖叫聲隨之而至,四周的樹木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飛射出去。緊接著,整個虛擬的空間搖搖欲墜,好似發出陣陣無力的喘息。那些無辜樹木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便會轟然隕落。

又一聲——轟隆——!!!

一聲巨響,空中衝出了一股熾熱的波浪,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滾滾濃煙如同鋪天蓋地的沙塵暴一般,騰空而起,伴隨著猩紅色的火焰妖豔綻放,仿佛朵朵妖嬈豔麗的彼岸花,爭奇鬥豔。

猛烈的爆炸聲不絕於耳,成片的樹林接連不斷地坍塌,碎裂的墜石如同流星雨般紛紛墜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容承宣和雲綰綰。殷紅的血光四處飛濺,分不清是容承宣的還是雲綰綰的。

“咳咳咳——”雲綰綰從滿地的飛塵中緩緩站起身來,這是成功出來了嗎?

雲綰綰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環顧四周,看樣子是回到了那個古墓裏了……那容承宣呢?容承宣在爆炸的時候,好像緊緊護住了她,那他呢?

“容承宣……咳咳咳……容承宣……你在哪兒?”雲綰綰不停的咳嗽,拖著隨時可能待機的身體,尋找著容承宣。

雲綰綰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掙紮著起來,盤坐在地。閉上雙眼,大口喘氣,但淚水還是很快打濕了整張臉。

“容承宣你在哪?”她的聲音劇烈發抖,聽上去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其實雲綰綰不隻是聲音發抖,她的肩膀已至身體都隨著每一次的喘氣而開始發抖,十指狠狠的抓住堅硬的地麵,十指的指甲因為同時過度用力的青白轉為血紅,“容承宣……”

“我在……”容承宣在雲綰綰的身後突然出現,俯下身輕輕抱住了雲綰綰,“假的,剛剛都是假的,綰綰你怎麽關心則亂了?”

雲綰綰被容承宣抱在懷裏的時候,才清醒過來,就如容承宣說的一樣,自己剛剛真的是關心則亂了。明知道那是幻境,還是會止不住的去擔心容承宣。

等雲綰綰收拾好心情後,容承宣才帶著他跟夜瀾一起上去了。

在走上的過程中,容承宣向雲綰綰解釋了為什麽自己會比雲綰綰晚一會才出了那個幻境。夜瀾也是比容承宣要晚上許多。幾乎是等雲綰綰止住了哭,夜瀾才重新出現在了古墓裏麵。

容承宣一帶著雲綰綰上去之後,就把後續的工作交給了夜瀾負責,自己帶著雲綰綰先回安王府收拾去了。

等收拾好後,容承宣就帶著雲綰綰去了鎮北侯府。

即使是他一輩子都不想再踏進一步鎮北侯府了,但是為了自己在那個古墓裏麵看到的和發生的那些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回鎮北侯府一趟的。

古墓裏麵放著的有關於玄學的書坐實了靈嶽穀跟前朝的關係,那麽他和雲綰綰在古墓裏麵不小心觸發的幻境和陣法,就應該也是前朝之人留下來的。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古墓的主人所留下來的。

要是那個古墓主人的後人學到了他的本事,假以時日出來的時候,容承宣不敢相信,到時候天下到底會發生什麽事。

馬車停在侯府大門外,容承宣牽著雲綰綰緩步進去。

正廳之內,包括鎮北侯在內的一眾容家長輩俱在,各個麵色不佳,為首的老夫人冷著臉道:“安王架子倒是大,三請四請都不肯回來一趟,今天怎麽突然有空回來了?”

容承宣不為所動,淡道:“祖母何必這麽說,宮中諸多事情,我確實騰不出空來,總得以公事為先。”

“你還有什麽公事?”鎮北侯容易安滿眼陰鬱地瞪著他,恨恨地罵道,“鎮北侯府再怎麽樣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現在獨攬大權,不好好的為鎮北侯府謀些私利,卻整日想著如何打壓鎮北侯毒,你是失心瘋了不成?”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衣著華貴的婦人便哭著撲上來質問起容承宣:“容承宣,你到底有沒有心啊!當年我是怎麽對你的,你現在又是如何對我的?”

在對方就要揪住自己衣襟時,容承宣淡定往後退了一步,跟在一旁的夜瀾手中的劍出了鞘,那婦人嚇得一聲尖叫,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搖搖欲墜地被下人扶了起來,重新站回了老夫人的身邊。

主位上的老夫人見狀氣極,厲聲質問容承宣:“你想做什麽?!你帶著這些人來,是想對家裏人動手不成?!果然,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白瞎了容家對你那麽好了。到頭來還要帶著外人一起來家裏動手。”

容易安亦怒斥道:“你這個孽子!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兒子,再怎麽樣這個血脈也是割不斷的。”

容承宣冷冷掃了一圈屋內義憤填膺的各人,輕蔑道:“原來你們叫我回家來是為了這件事?再怎麽樣這江山也是季家的江山,鎮北侯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裏了嗎?如果是這樣,明天上朝的時候,本王一定會跟陛下反映鎮北侯覬覦陛下皇位的這件事。”

“你——!”

容易安瞠目欲裂,恨不能用家法伺候抽死這忤逆的不孝子,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在容承宣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他,也就沒有現在那麽多事了。

容承宣望向這一家子人的目光裏沒有半點溫度,壓抑著不耐煩先是提醒那還在哭哭啼啼的婦人:“嗬,鎮北侯夫人還好意思提當年的事?看來鎮北侯夫人是徹底的忘了當年你到底是怎麽對我的。要不要我幫你好好的回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