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西周周邊的小國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沒個幾年幾載的商量怎麽可能聯盟成功。再往前算算,沒準人家在十幾年前就打算討伐北辰了,十幾年前的邊疆可還歸著雲將軍管呢。”

“所以有時候別聽風就是雨的,別什麽話都往腦子裏裝,也別什麽話都想不經過大腦就說出來。還有既然是在七月十日的時候邊疆就已經淪陷讓西周大軍打過來了,那西周使臣還敢大搖大擺的出使北辰。”

“想來他們既然敢來,還提出了要本王的王妃去和親的這件事可見,他們壓根就不怕自己不能夠從北辰脫身而出。”

雲錦江聽得眉角直抽搐,容承宣這話明裏暗裏不是又是在罵他嗎?他被容承宣內涵了那麽久,就差想要當場給容承宣表演一個就地暈倒昏迷不醒了,他就知道這容承宣難對付,可以前容承宣再怎麽難對付,今日也是他跟雲綰綰大喜的日子。

人們不是常說要愛屋及烏嗎?他還以為不管怎麽樣容承宣看在自己還是雲綰綰父親的麵上,總不可能會當場給他難堪吧。

但他終究還是小看了容承宣,容承宣是誰啊?是在北辰能夠橫著走的人,就連季默一對他這囂張跋扈的性子一直以來也是縱容的。

更別說之前容承宣跟當今皇後柳雪煙的父親——平西侯嗆起來爭權的時候,季默一可是明確站過隊的,說自己會一輩子都聽容承宣的話,乖乖的做好他的傀儡皇帝,這誰看了不覺得到底是容承宣給季默一灌了什麽迷魂藥,竟然讓季默一這樣死心塌地的聽他的話。

如今的玄天冥已經不是幾年之前的那個任性小子,他有自己更獨立的思想,有自己吃得準拿得穩的主意和計劃,他設了一計百計,不但不見對方跳入陷阱,反而每每被其反敗為勝。

是啊,跟容承宣說的沒錯,西周的的確確是個周遭的小國進行了聯盟,這些聯盟怎麽可能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促成的,跟容承宣說的一樣,為了這件事足足計劃了將近十幾年。

西周早就有了要把北辰吞並的野心,隻不過他們的軍事實力的確是不如北辰,這十幾年下來西周不僅是不斷的提高自己國家的軍隊,還要不停的跟那幾十個小國分別談判,並且進行各種許諾,磨蹭了十多年這才在今年七月裏將此戰正式提上日程。

雲錦江是知道這件事的,他想要借此一役送容承宣上西天,最好是雲綰綰也一起跟著容承宣出征,把她也一起都送上天去。本來雲錦江是沒有這個想法的,但誰叫柳雪煙突然對雲瑤瑤出手,自己跟顧平歌哭求雲綰綰和容承宣無果,不僅是把雲瑤瑤救出來無果,還叫他平白受了一百大板。

柳雪煙跟西周使臣有親密聯係一事他也是知道的,即便是弄死容承宣和雲綰綰不成,那也要借此一役讓西周大軍對北辰邊疆進行一次不大不小的打擊了,並且向季默一施壓,

等到時候他再去求西周,叫他們幫自己把雲瑤瑤從青樓裏麵救出來。

雲錦江打著自己的主意,卻已經被容承宣看了個透徹,現在心裏正不知道怎麽在罵雲錦江是個傻子了。

如今被容承宣一分析,這場戰役到還真是他的錯了?他也毫不含糊的跪下來認錯,但心裏想的卻是不管怎麽樣,最後肯定都是容承宣去上這個戰場的。

麵對容承宣和雲錦江兩人的較量,季默一並沒有明確的表態,對於責任的追究也是一句帶過。總之,事情已經出了,是誰的責任沒有用。反正這仗肯定是要打的沒跑了,到底是派誰去打,也不是他說了才算,是要容承宣發話。

不過眼下,就像雲錦江所想的那樣,朝中無一能打的武將,要想不輸,容承宣去打這場戰役,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容承宣叫季默一下令之後,自己領了命,明日就回京外大營去點兵,他要帶著自己的兵一並往邊疆去,出發日期就定在七月二十五。

商議完事情過後,容承宣一刻未停,快馬回到府中。他以前經常出遠門,府中到是沒有太多事情需要交待,有蘇嬤嬤在家,萬事無憂。

隻不過現在多了一個雲綰綰,他與雲綰綰剛剛成了親,自己這個做丈夫的就要遠行,他是怎麽也舍不下的。

但北辰是有規定的,將領出征的話,必須是要有家屬留在京城中,這是為了防止將領叛國,也是為了防止有些貪生怕死之徒半路想要當逃兵。

雲綰綰收拾完東西之後,也聽阿葵說了這個規定律法,這也讓雲綰綰想要跟著容承宣一起上戰場的心,啪的一下就冷了下去。

容承宣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還穿著嫁衣蹲在院子裏麵的雲綰綰,雖然現在正值夏季,但再過一月也到了要入秋的時候,現在京城的晚上也會時時吹來冷風。

容承宣昨夜進宮的時候就特意多拿了件披風擋風,現在雲綰綰什麽也沒披就這樣蹲在院子裏麵,也不知道是待了多久,這要是身子弱的,指定明日肯定就是頭疼腦熱了。

容承宣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蓋在了雲綰綰的身上,雲綰綰抬著頭看剛剛從宮裏出來的容承宣。因為忙了一天加上又一夜未睡,就連是鐵打的容承宣現在眼睛底下也是一片烏青。

雲綰綰蹲在地上神情懨懨的問:“容承宣,你是不是要準備出征了?”

“對,可能要去很久。”容承宣誠實的回答了雲綰綰的問題,但張口閉口都沒有去提雲綰綰在他出門前提的要跟他一起出征的事。

就在雲綰綰以為容承宣是真的不打算帶著她一起去的時候,就聽容承宣在她的腦袋上麵說:“所以還要麻煩一下夫人收拾好東西陪我這個做夫君的出征吧。”

雲綰綰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容承宣跟自己到底是說了什麽,隻是就這樣抬著頭愣愣的看著容承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