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在山洞另一頭。
一個身著黑衣的玄師,正得意洋洋,對著另一個黑袍老玄師邀功,喜不自勝。
“師父……咱們最後一批屍煞就隻差一個人的身體,就煉成了!”
黑袍道人沒有抬頭,反而是玩弄著手上的一枚黑色銅錢。
“嗯,抓了誰過來?”
黑衣玄師立馬道,“抓了個中年老頭!
就等把那老頭獻祭,製造出最後一個屍煞。
將這些屍煞投放到城市裏……
我們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他興奮的話語還沒落下,突然麵色猛地一變。
“等等師父,咱們洞口的禁製剛剛怎麽有波動?
不……不對……還動了兩下!”
黑袍道人卻冷笑一聲,“自從你這次滾回來,就一直疑神疑鬼的。
你別忘了,湖底可是為師親手布置的天煞陣!
別說有人下來,就算真能活著到湖底,天煞陣隻會將對方卷進暗流裏,輕則昏迷溺水,窒息而亡,重則直接絞殺。
來人?那壓根別想活著回去!
更別提能闖進為師特意布下的山洞禁製!”
黑衣玄師的心卻跳個不停,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有種似曾相識的邪門感……
唯一讓他有這種感覺的,還是上次那個會引魂香的小女娃玄師……
看著徒弟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黑袍玄師不屑冷哼。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咱們在這裏蟄伏了這麽久,加上暗中練出的屍煞大軍,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
別說沒人來,但凡真有人闖進來,有我和屍煞在,他也隻是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蒼蠅,不足為懼!”
“行了,一天神神叨叨的,別在這礙眼。
滾出去,把今天帶來那個老頭解決了!”
黑衣玄師立馬道,“是!”
他這才按下心中的不安。
就是嘛,他雖然打不過當時那個神秘莫測,會引魂香的邪門女娃。
但是對付其他人和玄師,那都是綽綽有餘的。
就連今天那個老家夥,號稱本事卓絕,不還是在他手下吃了敗仗,被逮到這裏等死?
在他們的地盤,誰來找茬,誰就是死!
他剛往外走了兩步。
“不行……”雖然師父再三強調讓他一切事情以屍煞為主,但剛剛的波動實在太過詭異……
沒有波動兩次的道理……
他必須要去查看一番才能放心!
……
家裏同時出動了王牌救援隊和直升機,顧執立馬就收到了手下的報告。
“什麽?!”
顧執額頭青筋暴起。
他兒子怎麽又和那個周子念攪和到了一起!
周子念,你又打算做什麽妖?
“傳話下去,讓他們立馬開始下水救援!”
“我顧家的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湖邊。
救援隊和周言清帶領的民警,罕見地在對峙。
猛虎救援隊躍躍欲試要下水。
他們訓練有素,從來隻聽顧家人的話。
雖然早就聽說這湖相當凶險,可少爺讓他們救人,老爺又給他們施了壓。
他們說什麽都要下去!
周言清費力九牛二虎之力,又以白家和柳家的名頭同時施壓,好不容易才把人攔在了河邊,眼看著目前帶來的警力就要不夠用……
周言清無奈,隻能向上司告知具體情況。
上司愣住了,什麽玩意兒?湖底陣法?
真的會有這麽離奇的事?
柳如意,白洋和林羽也紛紛站出來。
“我們老板從來不危言聳聽,您真的不能讓任何人下水!”
上司簡直快焦頭爛額,感覺自己的頭發都快被薅禿了……
上有顧家在施壓,喝令立馬營救!
下有如果因為救援不及時,造成慘烈後果會帶來的巨大言論爭議……
上司看著無比堅定,一步也不肯讓的周言清……
歎了口氣……
“顧家在施壓,我隻能給你最多8個小時!”
“8小時後,如果他們還是沒回來……”
“救援隊就會全部下水!實施屍體打撈作業……”
上司歎了口氣……
他內心深知,根據經驗,沒帶任何設備下去,再加上如果不是第一時間救援……
人絕對是要涼了……
糊塗啊!
“這是我最後的讓步,如果你再違反指令,我會以破壞現場,指揮救援不力為由,暫時罷免你的職位,立馬派人下水!”
上司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言清隻能被迫點頭。
他看向深邃不見底的湖水。
四妹,這是我能爭取的最多時間了……
你千萬……要小心啊……
……
一小時後。
一陣“窸窸窣窣”的恐怖聲音,如同蜂群從甬道內部湧出,逐漸往兩人藏身的洞口越來越近。
周子念打了幾個手勢,顧流光卻看懂了。
“不管等會發生什麽,都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顧流光麵色嚴肅地點頭,卻立馬起身,擋在周子念身前。
試圖把他們藏身的角落,以一己之軀擋住。
他剛剛還在狂跳的心髒在一瞬間冷靜下去。
想到即將和這些怪物近距離接觸,他就不自覺抿緊嘴唇。
可哪怕恐懼難以抑製襲上心頭,他也沒有移動一步,牢記周子念的話,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周子念卻覺得有些神奇。
眼前這一群口眼流膿的屍煞,滿口尖牙,帶著讓人幾乎作嘔的屍臭,幾乎是麵對麵和兩人擦肩而過!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幾個人能淡定處之。
周子念以前做大玄師的時候,第一次去亂葬崗,都忍不住俯身嘔吐起來……
可顧流光居然能紋絲不動,生生忍住……
這大氣運之人,果然是個狠人啊!
遇到危險還如此聽話……
她頓時覺得顧流光的劍眉星目又好看了幾分。
果然如周子念所說,隻要不出聲,這群屍煞就像沒看見他們似的……
居然爭先恐後地從山洞湧了出去,然後泡在水中,一動不動……
就像一群會動的屍體,密密麻麻在天上的亂葬崗漂浮一般……
場麵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周子念繼續做了個下壓的手勢。
顧流光點頭調整姿態,和周子念一起,縮在視角盲角處,一動不動。
就像兩個已經藏進了苔蘚裏的蘑菇。
15分鍾後,一個黑衣身影突然在洞口,順著洞口裏裏外外看了一圈,自言自語起來。
那聲音周子念甚至有些耳熟。
“咦?”
“臥槽……沒人啊這也?”
“剛剛屍煞都在,不可能有幸存者,果然是我感應錯了……還得是師父啊!”
黑衣玄師終於放鬆警惕,唱著小曲兒,轉身朝山洞深處走去。
他絲毫沒發現,剛剛他檢查過的洞口旁,冒出了兩個身影……
悄悄跟上了他的腳步……
……
黑衣玄師輕車熟路走了十分鍾,左拐右拐,快速來到一個山室。
裏麵正發出嘶吼哀嚎的聲音。
一個中年男人被用鐵鏈綁住,渾身上下被煞氣包圍,煞氣正一點一點腐蝕,吞噬啃咬著他……
而煞氣旁,一個渾身黝黑的身影,正憤怒地撞向旁邊的煞氣,試圖替那個中年男人阻擋煞氣的攻擊!
周子念和顧流光在陰影裏現身,向洞口看去。
中年男人的麵容在微弱的月光中暴露出來。
周子念和顧流光齊齊一愣,對視一眼。
無穀?
那中年男人竟是之前和周子念一同參演過玄學綜藝的……念都的無穀大師!
他怎麽會在這裏?
周子念抬眼,看向黝黑的身影,眼中一亮。
柳宣。
果然,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