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那兩人當了幾十年妯娌,還能不知道對方的秉性?
那董麗娜忙前忙後是為了什麽?該不會真想給她準備一場盛大的認親宴吧?
薑明珠來回想了幾遍,沒想出合理的理由,幹脆不想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薑明珠就沒怕過誰。
尤其是接下來幾天一家人吃飯、還有今天挑出席認親宴的禮服,薑明珠已經多次聽到周媽媽提起董麗娜對這次認親宴的重視程度,不下於周秀華這個親媽。
薑明珠心裏的戒備層層拔高,更是沒忍住點開宋哲琛的頭像,一個字一個字地編輯。
薑家小明珠:宋哲琛,你說一個人明明很討厭你,很看不上你,為什麽對你的事還能那麽上心?
消息如同薑明珠預料一般,石沉大海、沒有回音。薑明珠倒也不生氣。宋哲琛如今的項目正在緊要時刻,別說回她的消息,估計看都沒時間看。
可惜了,要是宋哲琛在,以宋哲琛的腦子,她不僅能反擊,還能先發製人。
沒有宋哲琛,她就隻能小心些,免得一時大意丟人。
薑明珠歎了口氣,看著鏡中人一身深邃藍色小禮服,最後目光鎖定在堪堪及腰的粉色長發上,一時無比糾結。
咚咚咚,三聲叩門聲響起。
薑明珠轉身打開更衣室的門,並不意外地看見沈清月。
“換好了?”沈清月看了一眼薑明珠的粉色長發,猶豫著道,“明珠,剛剛那件白色禮服、還有更早那件粉色禮服好像更適合你?”
薑明珠何嚐不知?這頭粉色的頭發,搭配深藍小禮服,實在為難造型師了。
沈清月見薑明珠抿著唇,提議道:“要是實在喜歡這件,不如把頭發染回黑色?”
薑明珠沉默片刻:“藍色這件,還有白色那件留下。粉色的不要。”
沈清月有些驚訝:“你不喜歡粉色?”
薑明珠沉默著沒有吭聲。
沈清月更納悶了。既然不喜歡粉色,怎麽還染一頭粉頭發?可薑明珠既然已經開口,沈清月也就沒有深問。薑明珠是有主意的人,也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這麽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沈清月又離開更衣室。薑明珠看著關上的房門,拿出手機,劈裏啪啦地打字。
薑家小明珠:那隻蠢烏鴉還沒交代?
薑家小明珠:你們解決不了它,就把她裝籠子給我送來。
讓我躺躺:小祖宗,那烏鴉交代了,它下咒時靈時不靈,這幾天我們已經讓它不停詛咒,把你的發色變回去。
薑明珠看著季熙的回複,眼底滿是凶光。
薑家小明珠:它沒辦法,我倒是有個主意。
薑家小明珠:不是有個說法叫,毒蛇出沒之地,七步之內必有解藥嗎?
薑家小明珠:解它下的咒,想來不一定要它開口,可以試試它身上有的東西啊?比如羽毛什麽的?
今天算了幾卦:小明珠厲害!這主意不錯!
今天又白幹了:說來那隻烏鴉身上毛挺多的,應該能嚐試很多次吧?
薑家小明珠:是啊,羽毛煎水洗頭、羽毛燒成灰化進水裏洗頭、羽毛磨成粉化進染發膏裏染發……
薑明珠一連發了一長串。她給那烏鴉好幾天時間解咒,已經算她仁至義盡了。要是那隻死烏鴉還解不開,那她就隻能讓那隻烏鴉跟她一樣了。她頂著一頭不喜歡的粉頭發,那隻烏鴉失去它那身黑亮亮的羽毛。很公平不是嗎?
讓我躺躺:明珠,你別氣,我這就去跟那隻烏鴉好好商量商量,一定很快恢複你的發色。
薑明珠冷哼一聲,放下手機。
中州偏南的一處城市郊外,有一片幾乎與整個城市隔開的建築群。這便是近幾年新建的中州神學院。
此時一個還帶著少年氣的青年推開一間緊閉的房門,往裏看了一眼。
屋內的人聽到動靜,往門口看了一眼,樂嗬嗬地道:“小熙又來看墨暄了啊?你放心,我每天都有盯著他好好想解咒的方法。”
季熙幹笑一聲,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鋼鐵籠子。籠子上的食槽裏放滿剛剛去殼的各色堅果、水槽裏的水也滿著。
而被關在籠子裏那隻通體漆黑的鳥,正慢悠悠地用水槽裏的水梳洗羽毛。
這哪是犯人該有的待遇?貴客也不過如此吧?
“李教授,你怎麽對這隻烏鴉我沒意見。不過,這隻鳥這待遇要是被明珠知道,您猜明珠會做出什麽事?”季熙威脅地盯著頭發已經花白的老教授。
李教授聞言,一雙滿是精光的眼睛亂瞄一陣,才忐忑地道:“小熙啊,之前你的工作,我們沒少配合你啊。明珠那邊,不是還沒回學校嗎?”
季熙幽幽道:“她現在忙,沒時間理會咱們。萬一她哪天心煩回來,看到你們這麽厚待那隻烏鴉,您說她會不會連我一起處置了?
加上她頂了好幾天粉色頭發了,脾氣想必會更加暴躁吧。”
說完,季熙看向籠子。籠子裏的烏鴉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偏過頭不看季熙。
李教授為難地看看季熙、又看看烏鴉,最後跟烏鴉商量道:“要不,你還是把咒給解了?她心情好,就不會管我們怎麽招待你了。”
烏鴉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教授,張口吐出人言:“你不是她老師嗎?”
李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們也就仗著比明珠丫頭多活幾年,理論知識更充足而已。至於實力……”
李教授不好意思說,季熙卻是沒有顧慮:“整個學院,就沒人能製得了明珠。”
烏鴉綠豆大的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明珠丫頭不是說她不如小宋嗎?”李教授提出質疑。
“宋先生?”季熙好像聽到什麽有趣的事,“李教授您覺得憑墨暄幹的這事,宋先生會站在哪邊?”
李教授頓時沉默不語。
季熙盯著籠子裏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烏鴉,涼涼道:“你最好好好想想怎麽快速把明珠身上的咒解了。不然,你就等著明珠騰出手來,一根根拔你羽毛,讓你變成一個沒毛烏鴉。”
墨暄一雙綠豆眼裏滿是驚恐,一步步往籠子角落退去,幾乎縮成一團。
李教授見狀,心疼地道:“小熙啊,你沒事嚇它作甚?”
“我可沒嚇它。明珠已經說了,要是它解不了咒,就先拔它的羽毛,看看它的羽毛能不能解咒。”季熙說著,打量著籠子裏的烏鴉,似乎在思考哪裏的羽毛最有可能能解咒。
李教授歎息一聲,擔憂地看著籠子裏的墨暄。顯然,薑明珠要是打定主意,李教授也拿薑明珠沒法子。
辦公室裏一時沉寂。片刻後,才有一個細細的聲音帶著哭腔問:“要是我能把咒解了,那個女魔頭是不是就沒理由拔我的毛了?”
季熙聞言,心頭一動,神色鎮定地道:“這是自然。明珠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不招惹她,她幹嘛要禍害你?”
墨暄撇撇嘴,它之前在一個空房子裏住得好好的,也沒招惹誰,怎麽就被那個女魔頭抓了?
李教授見墨暄還在遲疑,安撫道:“要是明珠丫頭身上的咒沒了,我也能理直氣壯地護著你啊。”
會說話會下咒的烏鴉確實罕見。明珠卻是他們一遍遍上門、又許下無數承諾,才招來的學生啊。
墨暄看看李教授,又看看季熙,最後想到被藤蔓纏住時那種絕望的感覺,最終無奈地低下頭,輕輕啄下一根羽毛,遞給季熙。
季熙接過羽毛,心中一動。這根羽毛似乎和墨暄身上其他羽毛不大一樣。
墨暄有氣無力地道:“把頭發放進泡著羽毛的水裏,泡十五分鍾。”
季熙長出一口氣,總算能給明珠一個交代了。季熙從實驗室裏拿了一個盒子裝好羽毛,轉身快步離開。
墨暄忐忑地看了一眼李教授,希望這老頭說話算話,能護住它吧。
夕陽的餘暉讓錦城多了些溫度。隻是傳進沈清雲耳中的話,卻讓她的心越來越冷。
“聽我媽說,董阿姨對你家新找回來那位真千金挺上心的?”
“能不上心嗎?人家爸爸的董事長位置坐得穩、哥哥也有能耐,再不討好,怕是就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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