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中。
小圓被幾個化妝師圍著問她情況。
“怎麽樣了啊小圓，慕老師給你合同了嗎？”
“是啊，她說去找導演問一下，結果這都一天一夜了，還沒信兒啊？”
“別是口嗨哦。”
小圓本來是不想那麽張揚的，免得遭人嫉妒，但聽他們誤會慕青梨，著急了，趕忙解釋：“慕老師已經給我合同了，她真的沒有騙我們。”
“我天，真的假的啊，兩萬一個月嗎？寫清楚了嗎？”
“寫清楚了。”小圓拚命點頭，不僅工資寫的清楚，而且試用期隻有一個月，福利五險一金，好的不能再好了。
“天哪，好羨慕你啊小圓。”化妝師們羨慕地眼都紅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孔雅米語氣焦急道：“小圓，那合同你給慕青梨了嗎？”
“啊，還，還沒，怎麽了？”小圓懵然問道。
“你，跟我過來。”孔雅米一臉不想在人前多說的模樣，拉著小圓離開化妝間。
這一幕讓人浮想聯翩。
“該不會是合同有問題吧？”
“我覺得肯定是，誰會真的花兩萬請小圓那種初級化妝師啊。”有人酸道。
其他人認同點頭。
他們自然不希望小圓真的能一月兩萬，都是化妝師，憑什麽她運氣那麽好啊？
——
而被孔雅米拉到無人雜物間的小圓聽完她的話，震驚不已。
“你說慕老師的合同上有坑？”
“是啊，我幫你問了我的律師，他說這個合同簽了你拿不拿的到錢難說，但是想走肯定要罰錢。”說著，孔雅米把律師給她編造的ppt打開，給小圓看。
ppt上是小圓的合同頁麵，幾個條款被用醒目的紅勾畫出來，打上一個巨大的X，從視覺上就讓人心一咯噔。
在加上旁邊的解釋，這條款巴拉巴拉，那條款巴拉巴拉。
一連五條，總結下來就是小圓要簽了，指定會被吸血，合同就是坑坑坑坑，巨大的坑。
小圓臉色煞白，她剛入職場，本身是個小白，又聽孔雅米說是律師看了有問題。
立馬就信了幾分。
但她還有點理智，又或者說是總覺得不對勁，“我，我去問問慕老師，如果合同有問題，想來可以修改的吧。”
“你傻啊，坑你的人會告訴你是坑嗎？這樣吧，我給你打電話給我的律師，你直接和她問。”
孔雅米不由分說撥通了律師的電話，塞到小圓手裏。
小圓被迫接了電話，對麵律師語氣嚴肅地告訴她：“不能簽，這合同看上去福利極好，實際上到處都是坑，最重要的是限製了你的人身自由。你要不信可以去百度一下什麽叫做競業條款。”
小圓依照律師說的去搜了競業條款，說是一旦在這裏不工作之後，就不能再從事化妝這個行業了。
“等於我不能辭職嗎？”
孔雅米抱著胸：“可以啊，但辭職之後你未來就不能幹化妝這一行了，你自己想想這兩萬塊值不值得你搭上整個職業生涯吧，我看你也是熱愛化妝的。”
小圓當然熱愛，不然也不會跑劇組了，劇組化妝師最是錢少事多還辛苦的，而且經常好兩個月不能回家。
要不是熱愛，她怎麽也不可能來這。
小圓握著手機，喃喃不安：“這，這該怎麽辦啊，我合同都簽字了。”
“你不是還沒給她合同嗎，就直接回絕了就好啦。”孔雅米替她出主意。
小圓白著小臉：“這，這樣可以嗎？要是我不簽了，慕老師不會生氣嗎？要生氣了讓我在劇組待不下去怎麽辦啊？”
“她有什麽資格生氣啊，她要生氣了你直接曝光她合同有問題，看誰倒黴。”孔雅米不停地洗腦。
……
晚上六點。
劇組下班，慕青梨回到化妝間沒找到小圓。
她沒多在意，自己找了卸妝液簡單卸妝，換了自己的常服。
就在這時，陸光匆匆而來：“小圓不在這裏？”
“嗯？我沒看到她，怎麽了嗎？”
“她微信……”陸光剛要說話，眸光掃過對麵明顯偷聽的孔雅米，立刻噤聲，把手機遞給慕青梨看。
慕青梨接過看了一眼，微信界麵上是小圓發來的對不起，說自己思來想去覺得配不上兩萬這樣的高薪還是不簽了。
這和她早上拿到合同時的欣喜截然不同，明顯有人和她說了什麽。
慕青梨抬眸看向一直在偷看她的孔雅米，後者注意到她的目光，立刻別開眼，看別的地方。
周圍還有幾個化妝師，慕青梨也注意到他們的神色不太對。
慕青梨放下手機，挖了一坨蜜蜂的麵霜，輕輕擦拭。
記下感受之後，和陸光說了一聲，收拾東西回酒店。
孔雅米看她背影，等人離開之後才輕嗤一聲：“小圓真倒黴啊，遇到這麽個口嗨怪。”
其他化妝師立刻圍過去八卦：“孔老師，是出什麽事了嗎？”
“是啊是啊，是不是合同有什麽問題啊？”
“嘖嘖，慕青梨壓根沒打算簽小圓……”孔雅米開始信口胡說。
*
劇組外。
慕青梨給小圓去了通語音電話，鈴聲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接通了。
“小圓，是合同有哪裏不滿意的嗎？”慕青梨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小圓沉默中。
慕青梨邊走邊說，語氣慵懶隨意：“我不知道你是聽了誰的話做了這個決定，不過我很看好你，兩萬聘請你我是認真的，沒覺得你不配。”
“如果你覺得合同有什麽問題，可以指出來，當然你不相信我的話也可以找專業的律師來詢問。”
頓了頓，她補充：“最好自己找個信得過的，而不是別人找出來的。”
小圓聽出來慕青梨是在說孔雅米故意買通律師瞎說八道。
她終於出聲：“好，好的。”
“好，那我等你消息。”慕青梨舒展眉眼，掛了電話。
一旁陸光不解：“你怎麽對這個小化妝師就那麽好？她被人一慫恿就不簽了，明顯瓜兮兮的。”
“她才二十出頭，剛入職場的小白而已，會被人坑很正常。”慕青梨語氣透著一股慈愛。
而且很明顯是有人背後搞事，不是孔雅米就是雲新月，不管是誰，她都不會讓事情如她們的意。
單就小圓身上的價值，也值得她多挽回一次。
陸光：“……你這話說的好像你多大了一樣，你才十九啊崽！”
慕青梨怔了一下，笑道：“我雖然年紀小，但入職場比她多了三年啊，我怎麽也算前輩嘛。”
她扯開話題：
“不說這個了，今晚和蜜蜂那邊連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