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混元一炁

楚雲心中狂喜不已，早前雖有修真念頭，苦於尋之無‘門’；如今九州修真巨擘近在咫尺，大道可期也非奢望。

“不過，你小子開‘蒙’太遲，比北冥其他後生已經落後甚多，就算是天生愚笨的白癡‘混’蛋，也比你強了不是一星半點，白白辜負了世所罕見的鯤魚水相。”

烏雲俠若有所思的長歎道，召回黃‘色’‘玉’兔，將之捧在手心處言道：

“又加你一早被人下了蠱蟲，生死尚在未定之數；烏某方才思之良久，仍是想不出太好辦法，看來隻能舍下老臉，求助於他人，才可讓你化險為夷，安心修真。” ”

烏雲俠起身將各物收入袖中，又將聽得如墜雲霧的楚雲卷入龜武幡中，起身飛出傳送木屋，帶著他向東南方向遁走。

“你小子天生鯤魚水相，乃是水係神獸鯤鵬後裔。你這般仙脈之後，天生有先天之炁，而非凡人所運之氣。若是修煉得法，不出百年，當可結成元嬰。此乃《‘混’元一炁訣》，是上界仙人所傳功法，是你這般仙脈弟子入‘門’之術。你且先在幡中參悟，將體內先天之炁‘操’控如水流，可自行運轉於全身，便算是邁入修真行列。幡中已有飲用之物，莫要再行分心。”

楚雲聞言便見一道白光閃入幡中，執之在手，是一‘玉’石書冊，將手按在‘玉’冊上，一行行金‘色’篆文流入體中；於是按圖索驥，依照篆文所書在幡內運氣凝神，潛心修煉。

“道本虛無生一炁

便從一炁產‘陰’陽

‘陰’陽再合成三體

三體重生萬物光

道虛氣生無實相

無形有形皆一生

煉形歸返為一炁

煉炁複歸為虛無

虛與道歸本心知

炁實道還萬物成

……”

如此三日，楚雲直覺通體發熱，兩頰發燒，體內經脈中隱有絲絲真氣從血流中淡淡飄出；初始不過星星之火，不久後漸成燎原之勢。

左手指尖處太‘陰’經脈將體內真氣漸漸匯聚成線，沿著臂肘，入上魚，走寸口，流入中焦，轉入心肺，再而貫於全身。

行至任督二脈，隱覺膨脹撕裂，咬牙忍住痛感，催動體內真氣；許久之後，體內發出龍虎之音，‘陰’陽‘交’氣，將二脈齊齊打通，繼而奇經八脈一氣貫通。

漸覺體中真氣在脾肺之間化為圓形實體，隨呼吸膨縮；急忙依‘混’元一炁訣所錄，放之自然，依法修煉。

楚雲此時盤膝坐地，身上衣裳早被迸得粉碎，渾身肌膚滲出黑‘色’汗水，顯是將體中雜質漸漸排出。

一日之後，灼燒之感已去，從身外看，通體晶瑩剔透，仿若發光之體，散出點點銀光。

三日之後，隻聽幡中清嘯連連，幡內竟有白雲金電從楚雲體中飛出，化為三寸銀‘色’小魚，在頭頂盤旋良久；銀魚化實為虛，一道銀‘色’真炁鑽入頭頂泥丸，瞬間遊走全身，在左手掌中定住。

楚雲運神拊掌，白芒爆於掌中，張手再瞧，掌中有一銀魚遊轉，搖頭擺尾，靈秀非常，正是鯤魚水相被他‘激’發而出，封印於左手之內。

真念一動，掌中‘迷’你鯤魚化為銀‘色’光球，將周身罩住，不多時，竟在身前形成一個銀光大盾，盾身上赫然是方才鯤魚之相。

楚雲歡喜不已，再一轉念，銀盾隱於體表，左手中竟又憑空出現一把銀‘色’短匕，劍身白芒微吐，宛若銀蛇吐信，粼粼寒光。

烏雲俠凝神向幡中探看，見他一番變化，心中慨歎，這鯤鵬乃天界擅變神獸，如今楚雲雖隻將鯤魚水相‘激’發為炁，但也是罕見之能，直言不諱道：…,

“臭小子，你本天賦異常，如今體內鯤魚血脈已被煉化為炁，封印在你左手之中，形成鯤魚之像。此獸本乃世間變化之祖，如今不過初入法‘門’，隻可化為鯤神諸般兵刃；日後若有機緣，你自知威能所在。”隨後又扔進一冊《化炁形絕》，讓他自行參悟領會。

楚雲依法修行，不知不覺肚中已無饑餓之感，心知已入大道之‘門’，可自行辟穀，再不需日日飲水求食，心中更是歡美。

又過了半月之久，烏雲俠見他已將‘混’元一炁化虛為實，鯤魚水相也能‘操’化隨心，方又傳他禦風之術。告訴他若非是烏雲俠有仙家秘術，又因身在北冥，靈力遠比九州他處要強，否則以他煉氣期的修為是不可能修煉禦風之術的。

而後送他一個儲物指環，內有衣服鞋襪，楚雲這才將衣物穿戴整齊。烏雲俠有心讓他練習禦風之術，就將將他從幡中放出，隨自己一起在空中飛行。

楚雲開始在空中心驚膽戰，恐懼中無數白雲穿身而過，颶風旋體而去；勉力睜眼偷看身下，房屋山脈猶如貝殼蚌珠，人獸更似螻蟻飛蛾；

飛了一段時間，禦風術漸漸‘操’控由心。少年心‘性’乍起，竟在空中盤旋倒豎，繞著烏雲俠上下翻飛，又似穿‘花’引蝶，在山間雲端肆意遨遊。

烏雲俠不時在旁提點，又將他一月中修煉所遇疑難之處一一點撥教化；楚雲‘激’發仙脈之後，愈發聰穎伶俐，以‘惑’相詢，又往往能舉一反三，讓烏雲俠也是拊掌連連。

兩人就這麽一教一學，在北冥冰洲境內竟飛了半月有餘。

楚雲心中盤算，按此速度，業已走了數十萬裏，不知要去尋哪個大威能者為自己解除蠱蟲後患。

又過了三日，眼前青山隱隱，群峰疊翠，似有煙霞散彩不絕，引得日月搖光‘**’曳。

烏雲俠身形飛轉，擰身飛入重山之中，楚雲在後緊緊跟隨：

山中鬆柏青冉，丘壑內煙‘色’蒼茫，四處奇‘花’瑤草布錦噴香，時聞仙鶴白鹿之聲，又見林間群鳥飛天，好似五‘色’雲霞遮天蔽日。

兩人左轉右轉，終在一高聳石崖下按了遁光。楚雲抬眼觀看，懸崖突兀入雲，長滿斑斑青苔翠蘚。崖頭有一五丈高的石碑，上書金‘色’篆文：北冥玄‘女’山，聖母寒‘玉’潭。

“臭小子，隨老爺子一起步行去尋你的救星。”

烏雲俠凝望石碑，神‘色’一晃道。

烏雲俠從懷中掏出一張傳音符，在嘴邊嘟囔幾句後送於空中。

片刻之後，石崖上化出一道二丈高的石‘門’，徐徐轉開，‘露’出一條黝黑甬道。

兩人舉步抬足進入其中，“噗噗噗噗”數聲，甬道兩側自有鬆枝火把點燃，烏雲俠悶頭一人走在前，楚雲緊隨其後，三轉兩轉，似又走了三、四裏遠，才出了甬道，進入一個杳無人獸的封閉山坳。身後走出石‘門’自行關閉，複歸為一方巨石。

眼前是一個十丈寬窄的寒潭，湛湛清‘波’流淌，‘浪’奔碎‘玉’搖光，層層白煙飄於譚上，煙‘波’中深不見底。

潭中轟鳴一響，潭水化分兩道，流光一閃，一條龍骨浮梯兀然而出。

“這次竟沒刀光劍影，法寶群出；難道那老太婆修身成佛，轉了‘性’子，當真是奇哉怪哉。”烏雲俠嘟囔道。

“臭小子，你且隨我一道去會會這北冥聖母。”

烏雲俠沉‘吟’半響，攜著楚雲，舉步沿著浮梯向下走去。

行了數十裏，才見遠處有樓台矗立，走至梯尾，見一仙家‘洞’府藏於透明光罩之後。

“噗嗤”一聲，兩人被光罩吸入其中，身後龍骨扶梯轟然消失，複為萬頃寒‘波’。

烏雲俠輕叩‘洞’府‘門’環，楚雲站於身旁，不時四下打量，心中‘激’動不安，不知是何滋味。

須彌間，府‘門’分開左右，施施然走出一個俏麗道姑，對著兩人言道：

“聖母法駕在藏仙苑中等候巡天使，請烏前輩與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