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這樣的相處
看著一大早就來拜訪的男人,邢弈神色淡淡,眼眸平靜卻暗沉,精銳。王雲眉頭緊皺,眼裏帶著清晰的不喜,情緒顯露在外。
“夏先生,今天過來可是有什麽事嗎?”邢邵天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清淡,不溫不火,客套,疏離。
聽到邢邵天的話,夏遠臉上揚起一抹熱切的笑容,“其實,我早就想拜訪二位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夏遠臉上帶著真切的感謝,“止盈跟我經常提起二位,前幾年,止盈一個人孤身在外,多虧了二位的撫照,她才…。”
夏遠感激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王雲打斷,臉色難看,“夏先生這感謝還是收回吧,我們承受不起。也是當初我瞎了眼才會錯把惡狼當成了白羊…”王雲的話裏滿是自嘲,還有惱意。夏遠這番感謝言辭,現在對她來說,是最大的諷刺,扼腕痛恨。
聽著王雲話中毫不掩飾的冷意,厭惡,夏遠臉上的笑意隱匿,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神色不定。夏止盈在王家受傷,王雲這這硬氣,是否太不應該了。
看著夏遠變幻不定的神色,邢弈眼中劃過一抹冷笑,瞬間又消失無蹤,聲音淡淡卻也平和,“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客套的話也不說了。夏先生今天過來有什麽事可以直說。”
邢弈的直截了當,讓夏遠準備的很多說辭都悶在了肚子裏。不過,這樣也好,反正說再多都是為了一件事兒。
“咳咳…”夏遠輕咳一聲,正了正神色,看著他們開口,“是這樣的,我今天過來主要是為了我女兒止盈的事。”
邢弈聽了,點頭,完全不意外,“夏先生繼續說。”
“我前陣子出了趟門,回來才知道,止盈在參加過王老舉辦的宴會後就沒回來,家裏人告訴我說,聽說止盈好像是因為受傷了,所以才會這麽久都沒回來。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邢弈點頭,“是真的!”
“真的受傷了?怎麽會受傷呢?情況嚴重嗎?”夏遠急切,擔心問道。
看著夏遠這副作態,王雲臉色更加難看了,鄙夷,冷笑。她以前可真是白目,有夏遠這樣的卑劣的爹,夏止盈又怎麽能好到哪裏去。
“她傷的嚴不嚴重,夏先生直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特意來這裏問我們。”王雲冷嗤。
“我是想看她的,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個醫院。”夏遠無奈,苦澀,“另外,如果止盈情況還好,我也想把她接回來照顧。畢竟這樣總是在醫院也不好,吃飯什麽的都不方便不說。讓你們這樣一直費心費力的照應著,也不太好…。”
“傻子才會費心費力的去照顧…。”
“王雲,可以了!”邢弈打斷王雲的話,看她一眼,沉聲說道,“夏先生有什麽打算,我們聽著就好。”
王雲聽了抿嘴,冷冷的看了夏遠一眼,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邢弈轉眸,淡笑,“夏先生考慮的周全,如果你已經決定了,我讓司機開車送你過去。”
“呃…多謝邢先生了。”夏遠頷首,表示感謝。不過卻沒離開的意思,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那個,邢先生,邢夫人,是這樣的,我想著把止盈接回家來照顧,這樣你們也可以省心,不用花費錢財,而止盈在王家受傷的事兒,我也不會多說什麽,畢竟你們一直對她很是照顧。隻要把這後續的治療費用,提前預支一下就好…。”
夏遠話出,王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夏遠,半晌回不了神,被夏遠的無恥給驚住了。
邢弈眼中閃過一抹冷色,垂眸,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果然是為了錢來的。
“夏先生想要多少…?”
“錢?給他什麽錢?”王雲瞬時跳了起來,怒火中燒,恨恨的看著夏遠,“真是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竟然還能開口提出給我們要錢,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真是…。”
“媽,你激動什麽!為這種人,犯得著嗎?”邢韻從樓上走下來,看著氣的急赤白臉的王雲,又掃了一眼夏遠,冷冷一笑,走到王雲身邊,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別生氣了,這件事兒交給爸爸處理就好,我們隻要看著就好,就當長見識了。”
王雲聽了女兒的話,臉色並沒有好看一點,不過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邢韻,點頭,“你說的不錯,我犯不著為了這種人生氣。也是我自己看走眼在先,才會招來這些齷蹉的人…。我什麽都不說了,我就看看曾經我蠢到了什麽程度,有些人沒臉沒皮到何種地步。”說著在沙發上坐下,冷冷的看著夏遠,等著看他還能說出什麽惡心的話來。
邢弈一直保持平靜,淡然,看王雲不再開口。他才淡淡說道,“夏先生,請繼續。”
因為王雲那番刻薄的指責,夏遠臉色抑製不住有些黑沉,臉上的笑意早就消失無蹤,聲音也略微沉了下來,有些憤憤不平,“邢先生,有些話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可現在邢夫人這態度,讓我不得不說兩句。”
“你說…”
“本來我家止盈是在你們王家受傷的,你們理當承擔我女兒的一切醫療費,精神損失費,還有因你們的過失,對止盈造成的一切損失,都該由你們來承擔。”
夏遠滿臉正氣,一派坦**,中氣十足,“隻是現在,我看在你們過去對止盈多有照顧的份上,不想追究你們的責任,也不想過多的計較什麽。還打算著跟你們行個方便,把這件事盡快的了解了,你們隻要付了止盈後續的醫療費用就好,其他的什麽精神損失費都算了,可是…”
停頓,眼中染上憤慨,看著王雲,“可是我沒想到,邢夫人竟然還說我們父女無恥,說我們沒良心,這實在是…。實在是有些過分了。邢夫人,你是把我當成想肖想你們邢家錢財,借此汙蔑你們邢家的無賴了嗎?”
沉痛,苦澀,聲音發沉,“如果你們這樣想可真是太侮辱人了。邢先生,我們家現在什麽情形,止盈應該跟你說過吧!”
“嗯!夏小姐曾經不止一次說起過。”邢弈回答,意味深長。
夏遠無感覺,繼續訴苦道,“是嗎?那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們家裏幾乎沒有任何進項,家裏沒有收入,最大的依靠就是止盈,可是現在連她都病倒了,這對於我們家裏來說,真的是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以後該怎麽生活我都不知道。”
“不但沒有進項,等把止盈接回來以後還要照顧她,等於所有人都要耗在家裏了,這對於我們家來說不亞於雪上加霜,以後大概也隻能艱難度日。所以,現在我來這裏隻要你們承擔止盈的醫療費用,其實已經是我所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滿滿的悲痛,無力,“不過,看在你們對止盈多有照顧的份上我不想說什麽。關鍵也是我自己無能,如果我有能力。我連醫療費都不需要你們來承擔…。”
這一番說的,還真是令人同情,令人唏噓。讓人感歎,多麽迫不得已,多麽善解人意。他是君子,他從來不是為財,一切都是不得不為之而已…。
然,王雲聽完,眼裏的憤怒顏色更重,果然是父女。裝可憐,博同情,說一套,做一套的卑鄙樣,真是一模一樣。想當初,夏止盈也是這麽說著她的迫不得已,暗中卻不斷的進行她的算計,利用。無恥之極…王雲心裏那股抑鬱也更加沉鬱。
“夏先生的難處我們很了解,所以,現在夏先生可以報出你的數字來,我們也好商議。”邢弈仍然不溫不火,不見絲毫惱色的問道。
夏遠看著邢弈,皺眉,“我曾經聽人議論,止盈好像傷的不輕,好像下半輩子都無法自理了?”
邢弈點頭,坦誠,“情況確實不太樂觀。”
夏遠聽了眉頭皺的更緊了,“那,所花費的精力,人力和金錢,真的難以估算呀!”一臉為難,糾結。
“夏先生盡管開口。”邢弈無比的豪爽,開口。
夏遠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對他生出一個巴掌。
邢弈看著揚眉,“五百萬?”
“邢先生真愛開玩笑,現在的醫療費用這麽高,五百萬怎麽能擔負的起止盈的情況。”夏遠好笑。
“是嗎?那麽…夏先生這一巴掌,不是五百萬,而是五千萬。”邢弈饒有趣味問道。
“邢先生,這五千萬看起來不少。可止盈現在才二十多歲,保守來算,如果她能活到六十多歲,那就是還有四十年。四十年,衣食住行,醫療費用再加上以後等我老了,無法照應她了,她還需要雇傭保姆的費用,林林總總的算下來,這五千萬恐怕也是捉襟見肘,並不是很寬裕呀!”
邢弈聽了深深的看了夏遠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弧度,點頭,神色莫測,“夏先生說的是,這麽一算還真的不多…”
“嗬嗬…雖然有些緊張,不過隻要精打細算的,也足夠了。”夏遠一點不貪心,很是滿足說道。
王雲聽完,氣的差點仰倒,胸口起伏的厲害,今天真的再次刷新了,無恥的底線。真是活得長了什麽都能見識了。
邢韻滿眼的嘲弄,五千萬?他可真是敢開口,也不怕閃了舌頭。
“這樣吧!夏先生先去看看夏小姐,等到晚上的時候,夏先生再過來一趟,到時候我給你答複,你看行嗎?”邢弈依然和氣說道。
夏遠聽了有些不滿意,這明顯是在拖嘛!
“邢先生,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現在給我,這樣我也不必多跑一趟,也省的再叨擾你。”
“嗬嗬…。夏先生不必擔心,該我承擔的我一定會承擔,絕對不會回避,拖延,你放心。”
夏遠聽了微微有些尷尬,卻瞬間就消失無蹤,連一絲不自在也沒有了。笑道,“我自然是相信邢先生的。嗬嗬…。畢竟,邢先生跟我們不同。您是專門管錢的,最不缺的就是錢了,五千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可對止盈來說,那可就是靠那些錢來維持生命,還有生活了。”
邢弈淡淡一笑,沒回應。
王雲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猛然起身,臉色陰沉,聲音冷戾,“王嫂,送客!”
看王雲真的急了,都開始趕人了。夏遠心裏不忿,有些惱火,不過錢還未到手,他不想給她杠上,不計較,識相的起身,說了句告辭,還不忘提醒一句,他下午再來,才離開。
夏遠離開,王雲就忍不住罵了起來。
什麽無恥,卑劣,小人,人至賤側無敵,不要臉,惡心…反正她能想到的都逐個吼了出來,問候了夏遠一遍。
邢弈看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結婚這麽多年,王雲撒潑,人性,不講道理的時候很多。這次相比過去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完全潑婦的樣子。不過,邢弈看著卻是前所未有的順眼,那形容夏遠的詞語,聽著也是極致的順耳。
轉眸,看著邢韻,輕輕一笑,心情頗好的調侃了一句,“你媽文學造詣不錯,說的那一連串詞,竟然沒有一個重樣的,不簡單。”
邢韻聽了,剛因夏遠聚集的火氣消失,瞬時笑開,“是挺不錯。我要記下來,必要的時候,也吼出來溜溜…順便再講給外公聽聽,嘻嘻…。王老英雄教育出來的女中英豪…哎呦…。”
話出,頭上就被邢弈輕敲了下,“想挨打,你就去學…”
邢韻癟嘴,“爸,你太偏心了。”
“我怎麽偏心了?”
“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怎麽現在給我媽的待遇就差了這麽多呢?爸,你這算是喜新厭舊呢?還是完全的偏心呢?不過,不論是那種,我都吃醋了。”邢韻嘴巴嘟了起來,一臉的不滿。
邢弈看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邢韻的頭發,笑道,“吃醋也要忍著。誰讓你比不上你媽媽呢?”
“我哪裏比不上了?”
“你媽這樣是魅力,可你,敢這樣那就是太妹了。所以,沒有可比性,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乖女兒吧!效仿你媽,你可沒那氣韻…”
邢韻聽了抬頭看向王雲,“媽,你看到了嗎?你老頭這心都偏的沒邊了…”
王雲此時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她這一肚子火氣,恨不得跳起來。可這父女兩個竟然當樂子看?真是…。
抿嘴,瞪了邢弈一眼,“誰稀罕他的偏心!”
“哈哈哈…。夫人,我有沒有說過,你口是心非的時候最有魅力!”
王雲嘴巴抽了一下。
“嘖嘖…。看來我上輩子眼光不錯。我爸還真是智商,情商一級棒。明明是取笑的話,我爸竟然說出煽情的味道來了,高,真高,怪不得把我媽追到手了。”邢韻嘖嘖稱歎。
“那是,也不看你老爸是誰!”
“邢弈,邢韻,你們給我閉嘴!”王雲惱羞氣惱,這父女兩調侃她上癮了。
邢弈嗬嗬一笑,起身,伸手攬住王雲的肩膀,輕笑,“夫人,莫生!你聽女兒的,犯不著為了那種人傷神,生氣,完全沒必要。”
“怎麽能不氣,我看到夏遠那無恥樣子,再想起過去夏止盈,我就滿肚子的憋屈,氣悶…。”王雲說著眼眶泛紅,心裏憋悶的厲害,“都是因為我,差點害了我爸。現在,還累及你被那種人欺辱…。”
“夫人,我就喜歡你這愛恨分明,敢作敢當的性子。雖然有時候有些識人不清,有時候有些固執己見。不過,比起那些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你這可是極大的難得了。”
邢弈話出,王雲眼淚縮了回去,羞惱,“你這損我,還是誇我?”
“有損,有誇獎…”
“邢、弈…”王雲磨牙。
“嗬嗬…。好了,別氣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會看著辦的,保證不會讓你的委屈白受了。”說完,拍了拍王雲的肩膀,看著邢韻交代道,“陪你媽出去轉轉,去做個SAP放鬆一下,再去買些漂亮衣服…”
“yes,sir!”邢韻起身,立正,敬禮,說完,笑眯眯的抱住邢弈的胳膊,撒嬌,“爸,我這麽用心陪著你老婆,有沒有什麽獎勵呀!”
“有。”
“真的?什麽獎勵?”
“給你頒發一個孝順獎。”
邢韻:……
“怎麽?不想要?”
“太想要了…。”
“那就好。”邢弈滿意點頭。
邢韻垂頭喪氣,看著王雲呢喃,“你家老頭真摳。”
“邢韻,我聽到了…”邢弈掃了她一眼。
邢韻吐舌,“就是說給你聽的。”
邢弈:…。
“嘻嘻…。”
王雲看著邢弈,邢韻兩人,心裏的抑鬱不由減淡了不少。
不準靠近他,不準跟他說話,不準碰他。
溫雅聽著淩煜給她的‘三不’規定,眼巴巴看著淩煜,“老公,能把不字去掉不?”
淩煜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溫雅歎氣,這麽快就自己就開始執行了,“老公,你還真是嚴以待己。”
“不想遵守可以離開。”淩煜神色冷漠,眼神幽深如井,眼中已沒有昨天那種強烈的波動,複雜的情緒。
溫雅眼中溢出一抹無奈,更多的卻是心疼。淩煜的心情她多少可以了解,所以,她願意等待。
“身為女子,出嫁從夫,在家裏老公最大,所以,老公的規矩,我一定會遵守。”溫雅認真說道。
淩煜聽了什麽都沒再說,看了安嗜一眼,“推我回書房。”
“是,少爺!”安嗜無聲的歎了口氣,昨天看到少爺抱住夫人,他還以為少爺放棄了他的決定,準備和夫人在一起了。沒想到…。唉…。看來昨天少爺隻是一時情難自禁而已,他的決定並沒有改變。隻是這樣苦了夫人,不過,如果少爺不放棄夫人,夫人好像也無法獲得圓滿。
安嗜垂眸,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本以為找到少爺,所有的風雲就算是過去了。可沒想到,最終卻要麵臨這樣的結果,漫長且痛苦…
溫雅看著淩煜坐在輪椅上的背影,眼中劃過一抹沉痛。那些人真是太過殘酷,冷血。竟然對她的丈夫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實在無法饒恕,不能饒恕…
隻是現在,淩煜不準靠近,不準給他說話,也不準碰他。那她剩下還能做什麽呢?能看著他,能給他做飯,能給他準備穿的,能給他發信息,還能繼續做他的老婆,能繼續的跟他在一起…。能做的不少,這樣就好…。
溫雅能做的很多,所以,就算淩煜有三不準規定,溫雅每天依然過的充實,忙碌,踏實,安心。
每天,隻要淩煜離開書房,進入溫雅的視線範圍內,她就會躲在他的背後,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發現,皺眉。溫雅才皮皮一笑,離開。
每天,睡覺前,溫雅就開始琢磨淩煜第二天的菜單,在百度查詢淩煜的身體,吃哪種果蔬更好,應該注意哪些,哪些需要忌口,然後第二天早早的起來,看著食譜練習著做。一日三餐,變著花樣的給淩煜準備吃的。
偶爾,趁著淩煜走神,沉思,分神的瞬間,偷偷的跑過去,趁機趕緊抱他一下。在淩煜回神的刹那,又趕緊鬆開,跑掉。看淩煜嘴巴抿緊,表情變幻不定,對她的不守規矩,表示很不喜歡。溫雅看著掩去眼中的厚重,對著他嘻嘻一笑,開心又滿足。
或者,在淩煜吃飯的時候,就在他不遠處坐下,也不說話,就是眼巴巴的看著他,用麵部表情,眼神詢問,好吃嗎?好吃嗎?等待一句誇獎…隻是,得到的回應就是淩煜轉身離開的背影。
溫雅看著那剛吃了幾口的飯菜,歎氣。而後,在淩煜吃飯的時候,就坐在廚房,靜靜的看著他,不再出現在他眼前,也不再詢問是否好吃的問題。
偶爾,晚上的時候,她就偷偷的跑到淩煜的房間,坐在他床前,靜靜的看著他,不出聲,也不敢碰他,怕他醒來。所以,就那樣安靜的坐著,看著。
隻是,淩煜雖然下肢沒有了知覺,可感官卻依然靈敏,所以,在溫雅第一個晚上潛入他房間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隻是卻故作沉睡,故作沉默。然,在第二天晚上溫雅再次想趁著淩煜睡著偷看他的時候,發現,門上鎖了。沉默,在門口站了良久,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門裏門外,兩人均是一夜無眠。
一個在想,怎麽才能讓淩煜心理恢複。
一個在想,他到底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溫雅來了幾天,除了第一天的時候兩人說過話,其餘的幾天淩煜再也沒給溫雅說過一句話。溫雅也不開口,隻是每天不定時的給淩煜發信息,隻是從來沒回應。隻是淩煜也沒阻止溫雅發信息。
偶爾在溫雅忙碌的時候,重複溫雅的舉動,靜靜的看著她。
兩人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安嗜以及屋內的保鏢看著,都覺得著急,又無力。
一晃一周過去了,溫雅決定回別墅一趟,把兩位老人安置好,也需要找一個暫時離開一段時間的理由,讓他們放心的同時,也不能讓外麵的那些人起疑。
畢竟,淩煜既然選擇隱瞞自己的消息,那必定有他的理由,無論原因是什麽。溫雅都不想破壞他的決定。小心謹慎是必須的。
“老公,我要回別墅一趟,很快就回來,晚上回來給你做好吃的,最最可愛的老婆,(*^__^*)。”
淩煜看著手裏的短信,靜默,片刻,推動輪椅,來到窗前。外麵清雅景致進入眼簾的同時,還有一個仰頭看向書房的女孩。眼中清晰透著痛色,擔憂,不舍,濃情柔色。看到他出現,微微一怔,瞬時眼中所有情緒轉為喜悅,揚起大大的笑臉,對他用力的揮手…。
淩煜看著她,默默退了回來。緩緩閉上眼睛,遮住了眼中所有情緒…。
淩煜的身影消失,溫雅停下揮動的雙手,仰頭,臉上的笑意卻是不減。淩煜,你難道不知道這種隱忍的在意,很讓人心痛,渴也更讓人心動,讓人更想珍惜嗎?
淩煜,我了解你的驕傲,可是讓我離開你,我做不到!
溫雅靜靜的在書房下站了一會兒,才隨著安嗜離開。
“雅雅,你這幾天去什麽地方了?還好嗎?”
“姥姥,外公,我很好,就是四處走走。”溫雅淺笑。
看著溫雅嘴角那抹久違的淡笑,溫姥姥眼淚差點掉下來,“走走好,走走好…。”
“姥姥,外公,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到處看看。”
“要去哪裏?你一個人嗎?”夏雲天擔心問。
“我也不確定去哪裏,不過,我不一個人去,安琳跟我一起去。”
“那就好!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會太久的。外公,姥姥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每天給你們打電話回來。”
“好,轉轉也好…記得打電話回來。”
“嗯!”
溫雅收拾了些東西,又跟兩位老人說了一會兒話,才離開。
隻是,回到別墅後,卻已經沒有了淩煜的身影。
看著手裏的東西,溫雅眼眸緊縮,眼睛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