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我就離婚
我叫淩謹,今年六歲,我父親叫淩煜,媽媽叫溫雅。
我父親,淩氏集團最高執行官,同時也是淩氏家族的霸主,高高在上,在淩家無敢不從;在外,商政均忌憚三分,因為他掌握著數以億人計的生機,掌控著關鍵的一條經濟命脈。
父親他無疑是強勢的,然跟他的強勢相反的是,他極致的低調,秉性不明,行跡無蹤,淩氏霸主淩煜,淩家最神秘的一代首領,隱匿繁華背後的傳奇,暗中蟄伏的一頭巨鱷。這是媒體對父親的形容。
溫雅,淩煜的妻子,他的媽媽。被外界譽為最幸運的女人,被淩煜放在心尖上,疼如骨血的女人。對於這樣的形容,淩謹不置可否。
在他的眼裏,父親是寵愛媽媽沒錯。可很多時候,更像是媽媽在寵著父親。因為在媽媽的麵前,父親完全看不到那所謂的強勢,倒是十分的幼稚,就跟他一樣,愛黏著媽媽,還會給媽媽撒嬌(淩謹不經意看到的,還很多次。)而,總是在他不經意看到後,父親那幾天就會對他越發嚴厲。
每當這個時候,媽媽總是笑著跟他說,“寶貝,你爹地之所以對你嚴厲,是因為他希望你將來更好,這不是懲罰,這是他作為嚴父的一個準則。還有就是,因為他害羞了。”
是不是父親給他懲罰,淩謹持保留意見,不過,對於他害羞…淩謹倒是覺得有些驚奇,同樣感到懷疑,問,“是因為他跟你撒嬌,被我看到了,所以他不好意思了?”
溫雅笑的更開,抬起眼簾看了樓上一處人影,點頭,“是,因為不好意思了。”
淩謹聽了小小的眉頭皺了一下,若有所思,喃喃,“這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所謂的惱羞成怒吧!”
淩謹說完,溫雅瞬時笑出了聲,看著淩謹那跟淩煜完全相似的眉眼,伸手把他抱在懷裏,笑的眉眼生花,避重就輕的誇了一句,免得激怒樓上某人,“兒子,你成語學的真好,哈哈哈…。”
看到溫雅笑的那麽開心,淩謹也跟著笑了,覺得能讓媽媽笑的這麽高興,被父親折磨一下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溫雅媽媽之所以笑的那麽開心,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樓上那臉黑沉如墨的男人,而淩謹沒預料到的是,在他表現出極佳的語言天賦後,父親對他的嚴厲直接又上升了一個高度,結果就是讓他一周的時間都沒多少時間跟媽媽在一起。
直到,媽媽對父親黑臉,他才算是暫時脫離了,父親結束那所謂的忍字頭上一把刀的教育方式。
而後,嚴叔叔很是同情的看著他,拍著他幼小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小謹,如果你試著少黏著你媽咪些,那樣你或許就會發現,你爹地對你的嚴厲也會緩和很多。”唉…。跟那個男人搶女人,你是注定悲催呀!可憐的娃子…。
淩謹聽了似懂非懂,不過意思他還是明白了,那就是父親不喜歡他黏著媽媽。不過,他就是喜歡黏著媽咪,他喜歡媽咪身上那溫暖的懷抱,柔香的味道,也喜歡媽咪看著他時,溫柔,疼愛的眼睛。所以,就算父親偶爾對他冷一些,嚴厲一些,也沒關係。
而且,淩謹也確信,就算父親對他黏著媽咪,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對他如何。因為,媽咪愛他,而父親從來對媽咪沒轍,隻是要媽咪一傷心,留下一滴淚,那個時候父親隻有妥協的份兒。直到媽咪碰觸到父親的底線,而那次,也是淩謹第一次看到父親對媽媽發火,原因就是媽咪再次懷了寶寶。
“溫雅,你告訴我,這是什麽?”淩煜聲音沉戾,麵色黑沉,森冷,身上那股冷意迫人。讓正在看書的母子兩個,臉色都抑製不住的變了。
淩謹看著淩煜手裏的東西,不明所以。
溫雅看了看淩煜手裏的物件,再看他完全震怒的樣子,那對她好久都不曾再出現的凜冽,陰沉眼神,溫雅心裏忍不住瑟縮了下,有些心虛,有些怕,縮頭。
察覺到溫雅的那瞬間的畏怕,淩謹小臉瞬時繃緊,不自覺的抓住溫雅的手,心裏雖然對淩煜現在的模樣,也畏懼不已,卻還是反射性的起身,擋在了她的麵前,仰頭,看著他,嘴巴緊抿,“父親,你嚇到媽咪了。”
淩謹本以為這麽說,父親就會略微收斂身上的冷寒之意。然,沒想到他這次想錯了,父親並沒有收斂分毫,黑沉的眼眸看向他,眼中戾氣駭人,一份冰冷,還有一份莫名的緊繃,開口,聲音陰沉,淩厲森然,“安嗜,帶他下去。”
淩謹心口微縮,睫毛輕顫,可卻倔強的沒動,黑亮的眼眸看著淩煜,毫不閃躲,聲音稚嫩卻深沉,有力,重複,“父親,你嚇到媽咪了!”身上那與淩煜相同的王者氣勢,鋒芒初露。
淩煜眼睛微眯。
安嗜眼神微閃,而後垂下眼簾,上前,看著淩謹,恭敬,垂首,“小少爺,請先隨屬下離開。”
淩謹未動。
淩煜眼底溢出森冷顏色,嘴角勾起一抹不含絲毫笑意的弧度,“看來,我過去對你還不夠嚴格,讓你連尊卑,服從都還沒學會。”
淩煜話出,淩謹臉色微變。
“安琥…。”
注意到淩煜眼底的情緒,聽到他話裏的含義,溫雅眉心一跳,急速跳了起來,打斷,“淩煜,我坦白,我從寬,我交代。”
淩煜聽了聲音更冷,“坦白?從寬?交代?”淩煜看著手裏的驗孕棒,臉色冷凝,深沉,聲音越發低沉,“這麽說,不是本少誤會了什麽,而是確有其事了?”
淩煜手收緊,眼眸暗紅,怒火中燒,為溫雅的大膽,為他自己的大意。如果他沒預料錯,應該是上次結婚紀念日那次失控惹出來的。該死,怪不得這混賬丫頭那天那麽熱情,原來竟然是為了這個。
可惡的是,她竟然還告訴他,她事先吃過藥了,讓他放心!更該死的是,他竟然毫不懷疑的相信了。看來,這兩年這丫頭不提孩子的事,根本就不是放棄了,而是知道他絕對的反對,所以就轉為暗中計劃了。老實了兩年,讓他也竟然該死的,相信這丫頭是死心了,不強求了。
看著淩煜越來越黑的臉色,那股風雨欲來的架勢,讓溫雅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轉眸,看向淩謹,“寶貝,你先跟安嗜出去,我和你爹地有話說。”
淩謹皺眉,明顯不放心。
溫雅看著柔柔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投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去吧!”
淩謹看了淩煜一眼,沉默,片刻,才點頭,抬手圈住溫雅脖頸,輕輕抱住她,順勢在耳邊低喃了一句,才鬆開,轉身離開。
溫雅看著淩謹小小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她兒子真是腹黑的可愛。
溫雅的感概還未完,淩煜冷寒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溫雅,這次的事情不是你掉淚就可以揭過去的。”
溫雅聽了幹笑,“你聽到了呀?嗬嗬…。”
“哼!”淩煜冷哼,那小子竟然敢對溫雅說,對付他,隻要哭就好!膽子不小…。不過,眼前他沒閑工夫計較他那些幼稚的招數。
“說吧!是怎麽回事兒?”
“咳咳…。老公,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吃藥了。”溫雅睜大眼睛看著淩煜,黑亮的眼眸,滿是童叟無欺的真誠。
“是嗎?”淩煜卻半分不為所動。
“是呀!”說著,在淩煜眉頭皺起前,趕緊坦誠,“就是一不小心把維他命當成了避孕藥。”
淩煜磨牙,“一不小心?”
“哦!是成心,成心…。”
“這就是你給本少的交代?”淩煜嘴巴緊抿,咬牙切齒。
“呃…還有。”
“還有什麽?”
“還有,我看你用的套套可愛,就…就拿起針在上麵繡了朵小花。”說著頓,憨笑,“為了怕你發現了不高興,我隻是用針尖點了些洞洞,沒有真的用線去繡,嘿嘿…。”
溫雅話出,淩煜臉色青了,紫了,太陽穴處青筋直跳,“溫、雅…。”
聲音太冷,溫雅縮頭,“好吧!好吧!我是故意的,是我讓小蝌蚪外遊了…。老公,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玩兒你的那些套套了。我保證!發誓…”溫雅伸出四根手指頭,指天,認真無比。
淩煜看著溫雅信誓旦旦的樣子,按了按眉心,深呼一口氣,“溫雅現在說的是孩子,不是套套,你少給我轉移話題,避重就輕,妄想給我躲過去。”
“呃…嗬嗬…。原來我家淩先生關心的是孩子呀!你放心,孩子很好,很好,嘿嘿…。”溫雅吞口水,硬著頭皮,打馬虎眼。艾瑪,就跟她懷的是別人的孩子一樣,這問罪的樣子,真是…。莫名讓人心虛呀!
淩煜不想再聽溫雅虛以蛇委的話,直接了當,開口,“孩子不能要!”
淩煜話出,溫雅臉上嬉笑的神色瞬時無蹤,雙手馬上捂住肚子,滿眼戒備的看著淩煜,“不,我要要!”
“不行!”淩煜沉聲駁回。
“不,我要!”
“小貓兒,同樣的話,本少不想重複的說。”淩煜不容溫雅反駁,決絕說道,“我會讓嚴冽給你安排最好的醫生,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淩煜的態度之激烈,超出溫雅的預料,這下,溫雅眼淚忍不住馬上掉了下來,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急了,伸手抱住淩煜,抬頭,兩眼濕漉漉的看著他,“淩煜,我身體已經養好了,生孩子絕對沒問題的,真的!我特別去找嚴冽檢查過了,我肺已經沒問題了,可以承受的住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檢查結…。”
溫雅的話沒說完,就被淩煜沉聲打斷,“我什麽都不想看…”
“淩煜…。”
“溫雅,就算你肺部承受的住又如何!孕育一個孩子,那個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折磨,我不想你再經曆一次。而且,我也不需要第二個孩子,一個對我已經夠多。所以,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孩子我絕對不容許你留下。”
淩煜態度堅決,看著溫雅,眼眸沒有一絲波動,沉冷,剛硬,再加上歲月的沉澱,身上那越發厚重的銳氣,完全不容挑釁,不容反駁的氣勢,讓溫雅眼眸緊縮,心口輕顫,忽然覺得這次,淩煜是絕對不會縱著她,孩子留下的可能性,忽然變得不確定了。
溫雅不由真的怕了,急了,太久沒跟淩煜玩兒過鬥智鬥勇的遊戲。溫雅猛然無措了,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了。哭了,求了,軟方法都用了,可結果不言而喻,男人根本就是完全不為所動。
軟的不行,那,就隻有來硬的了。孩子好不容易懷上了,她是絕對不會做掉的。那…溫雅咬牙,抑製不住瞬時飆高的心跳,抬頭,看著淩煜,心一橫,怒,“淩煜,你敢把孩子打掉,我就跟你離婚!”
溫雅這話出,以她為中心,方圓十米瞬時無聲,死寂般的沉靜。
外麵,剛接到淩謹電話,聞訊趕來的嚴冽,果子,馬上就要邁入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默契的放輕腳步,開始後退。直到安全範圍,兩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尼瑪,淩煜身上那冰渣子的氣息,能凍死個人。
溫雅擅自決定偷偷的懷孩子,淩煜已經急了!這這關頭,溫雅沒好好安撫,竟然還敢說出離婚兩個字,這下,算是徹底碰觸到那個男人的雷區了,禁區了!
這下好了,淩煜心裏大概正在殺人了,不知道溫雅這次要怎麽收場呀!
“嚴冽,你趕緊進去幫雅雅解釋一下呀!”果子低聲開口。
嚴冽白了她一眼,“你這是讓我去送死呀!”
果子聽了瞪眼,“沒出息!”
“是,我沒出息!你有膽量,你進去吧!”嚴冽歎息,他本來就是來證明一下,溫雅現在的身體狀況,孕育一個孩子應該問題不大的。現在,看著淩煜那模樣,嚴冽不得不承認,他慫怯了。
“如…。如果我懂的醫理,我一定進去。”
嚴冽輕笑,帶著一絲嘲弄,“理由找到還真是完美,如果不結巴,就更加完美了。”
果子咬牙,不再搭理嚴冽,趴在窗戶處緊緊的盯著裏麵,就想著,如果淩煜真的暴怒,她就把嚴冽推出去。想著,果子握拳,男人沒姐妹重要,想著握拳,就這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