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這個壞蛋、惡棍
“你有一個很好的媽媽。”對她，夜澈俊除了羨慕，更多的是疼惜。對於他來說‘媽媽’一直都是一個名詞而已。從他有記憶開始，就和雲姨在一起，住在國外。
如果不是因為回到國內奶奶告訴他，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舞女。
即使童年裏他曾經因為沒有母親而被小朋友們嘲笑，但是他也不曾恨過她。因為他知道，天底下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所以，他知道他的媽媽是愛他的。隻是有太多的不得已。
在同一天，他見到了那個女人。第一次喊了‘媽媽’……
“嗯。”歐雅璿帶著肯定的表情抹掉眼角的眼淚，對他說道：“你的媽媽也一定很好。”
“嗯。是啊。”那是他有史以來過的最開心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長……
歐雅璿突然注意到原本是想緩解一下這凝重的氣氛，怎麽反倒越說越沉重了啊。於是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夜傲南為什麽一直戴著麵具啊？”雖然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打聽這個問題，但是能夠詢問的人恐怕隻有夜澈俊了。
“這個……”夜澈俊麵帶猶豫，有些難以啟齒。
見他如此勉強，歐雅璿立刻搖手：“不用說也沒關係的，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嗯。以後你一定會知道的。”夜澈俊隻留下這麽一句話，雖然歐雅璿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她算是知道了夜傲南隻所以戴麵具肯定是有什麽故事的！
雖然很好奇，但是她也不會費心去打聽，打聽到夜傲南的耳朵裏，恐怕她就完了……
“時間不早了，早點進去休息吧。”見她已經麵帶困意，夜澈俊有些不舍衝她微微笑著說道。這樣攤開心扉的談話，似乎還是第一次。雖然他很想和她就這樣一直待下去，但是她似乎很累。
“嗯。晚安。”今天折騰了一整天她還真的困了，果然還是夜澈俊最懂得體貼關心別人。想到這裏雙手緊緊的握了下已經涼了的雞蛋。
“晚安。”這一次夜澈俊沒有等她離開之後再進屋，而是在她轉身的同時轉身，因為他不想再看著她的背影，隻因為……他不想再目送著她走進另一個男人的懷裏。
回到房間時，夜澈俊竟然還沒有從浴室裏出來。都那麽久了，難道是在裏麵睡著了嗎？
在浴室門前徘徊了許久，歐雅璿就是沒有勇氣敲門。但是她的眼皮卻越來越重。因為她沾床就睡，所以為了在他出來時她還能保持清醒，所以就坐在沙發上單手支著下巴等著他出來然後進去洗澡。
不知不覺她竟然睡著了，醒來時汗水已經浸濕了衣服。隻見她雙手護著腹部，一臉呆瀉，似乎還未從那個夢裏蘇醒。
她夢到自己懷孕了！當她正發愁該怎麽辦時。今天在夜氏集團碰見的那個女人突然出現，硬給她吃了片藥，她感覺到肚子陣痛，孩子就沒了……
“怎麽會做這種夢……”那個夢讓她感覺很真實，那個女人似乎真的很恨她，而且也證明她真的很愛夜天釋，不折手段也要得到他。就連未出世的小生命她都要扼殺……
那個女人因為她的關係被夜澈俊開除了，她該不會真的要報複她吧？
她實在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不然的話恐怕她今晚就別想睡覺了。
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好一會兒才平定心情。這才發現浴室的燈還亮著，房間內也不見夜天釋的身影。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黑白相對的鍾表，都已經快十二點了。這麽說他進去怎麽也有兩個鍾頭了！他該不會真的還在裏麵？
難道說……出什麽事了？
想到這裏慌忙衝進浴室，這才發現浴室的門根本沒鎖……
在濃濃的霧氣中，歐雅璿好不容易才看清浴池裏半躺著的那個男人。一半的身體浸在水裏，肌肉光滑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仰頭抵在池邊緊閉著眼睛，濕漉漉的黑發淩亂的貼在臉上……
“喂，夜天釋。你沒事吧？”來不及顧慮什麽，歐雅璿慌忙抱起他的頭，拍打他有些冰涼的臉。“天呐！怎麽臉那麽涼啊？該不會……”該不會是死了吧？想到這裏她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心頭緊縮，全身開始發抖。
如果他死了，那她就可以盡早離開這裏。但是，為什麽她沒有感到欣喜，反而心底的某處傳來陣陣微痛。
今天一整天她得到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還沒來得及消化掉剛剛那個噩夢，卻又迎接你的噩耗……怎麽會這樣……
“喂……”歐雅璿剛一出聲才發現就連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夜，天釋……你別嚇我啊。喂，你快醒醒啊……”
她一手抱著她的頭，一手拍著他冰涼的臉龐。但是緊閉雙眼的那個人卻沒有一點兒要醒的前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歐雅璿頓時變得手忙腳亂，是先打120呢，還是先通知奶奶他們呢。但是奶奶的身體似乎不好，如果奶奶聽到這個噩耗突然臥床不起可怎麽辦啊。
“夜天釋，你快醒醒啊。嗚嗚……別再嚇我了。我剛剛才做夢夢到孩子沒了，醒來就發現你死了……這是什麽怪夢啊……嗚嗚……”歐雅璿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最怕生死離別，她還記得以前小時候爺爺奶奶去世時，她整整哭了一天。就連小鳥死了，她都會傷心好一會兒。
更別說這個跟她有夫妻之名夫妻之實的男人了，而且在死之前對她的態度還稍稍好轉了些……
“嗚嗚……該死的夜天釋，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啊。因為想在臨死之前做些好事，所以才突然對我好點……你就是個壞蛋，惡棍。哪有你這樣的啊。不說一聲就死了……嗚嗚……”歐雅璿忘乎所以的趴在他胸前盡情放聲哭了起來，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壓著的胸口正常的高低起伏著。
而那雙如晝夜般漆黑的眸子正注視著這個怪女人。
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麽？雖然自己之前是睡著了，但是在她喊第一聲時就已經聽到了，隻不過是懶得理她而已。沒想到這個蠢女人一直喋喋不休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難道她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嗎？死沒死伸手探一下鼻息聽一下心跳不就知道了！
‘我剛剛才做夢夢到孩子沒了，醒來就發現你死了’聽到這句話時，夜天釋先是一愣，隨即便下定決心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頭沒腦的蠢女人！
接下來那句話更是氣的夜天釋咋舌，嗬。敢說他壞話的人是不少，但是敢當麵說他壞話的人卻從沒有一個！
如果不是林嫂提醒，他才不會好心把他吃不下的雞蛋拿上來給她！被他壓著胸口就連呼吸就覺得難受。
“便宜占夠了麽。”眯著好看的丹鳳眼看著胸前女人突然停止哭腔，“該輪到我了吧。”
“原……原來你沒死？”歐雅璿似乎還沒從剛剛的狀況中出來，就發覺自己已經被夜天釋拽進浴池，而且她仍然趴在他的胸前。隻是這一次更靠近他的臉……
“死沒死，很快你就知道了。”隨著夜天釋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歐雅璿才徹底清醒，自己完了！
距離那天已經半個多月了，而在那天之後的第二天早晨奶奶突然宣布說：“為了能夠快些見到我的曾孫兒出世，你們兩人立刻去度蜜月！”
時限是一個月。
於是，兩人便來到了奶奶指定好的地方：浪漫之都——法國巴黎。
但是剛下飛機打算乘車去酒店，夜天釋的手機就響了。一句話沒說就把她一個人丟下離開了！雖然歐雅璿料到夜天釋絕對不會老老實實很她呆在一起一個月，但是怎麽也沒料到他竟然會將她一個人扔在機場！
幸虧奶奶的金卡她還拿著，換了些歐元買了份地圖，便一路乘車來到了塞納河，住進了奶奶提前定好的蜜月廂房。
此時天色已暗，在這半個多月內歐雅璿已經習慣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酒店斜對麵的那個coffee店。因為在這裏可以看到一條長長的湖，在黑夜裏岸邊的彩燈會閃爍著亮起，一閃一閃，而那些小情侶們有的相擁著在岸邊遊走。有的女生因為有男生的保護，大膽的沿著岸邊的石階，如果女生在這個時候腳滑，男生就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
看到這裏歐雅璿會有很多感觸。是羨慕嗎？但更多的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幸福的在一起。因為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並沒有那麽容易……
拿起米白色小包掏出4歐元放在桌上便走出了coffee店，雙手保持平衡展開，小心翼翼的沿著岸邊的石階，即使沒有人保護，她也可以走的很好。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有些畫麵在腦海中回放，她還記得曾經她和一個人也這樣走過……她沿著石階樂不思蜀，而他則緊緊的拉著她的手，生怕一個疏忽害她掉進河裏。
歐雅璿傻傻的笑了起來，但是眼眶裏泛光的淚水卻難以遮去。
自己還真是個怪人，明明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幹嘛還要想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該釋懷的時候必須釋懷，何必再苦苦留戀徒增煩惱呢……
明明都已經喝了忘懷酒，果然這樣的自己是最討厭的！
手，突然被抓住。歐雅璿卻驚得腳下一滑順勢欲要倒向湖裏，但是被抓住的手傳來一股力量，將她拉回懷中。
聞著有些熟悉的清香，歐雅璿一時之間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不要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好嗎？”
頭頂上傳來的男音將她拉回了現況，也認清了現實。迅速從她懷裏掙脫開，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自動忽略掉這句話之前的那句‘沒有我在身邊保護你’……
“剛剛，謝謝了。”
井鑰知道她在特意保持他們之間的距離，聽到她這麽說，一抹難以隱藏的痛苦之色爬在眉梢。
歐雅璿很想像一樣一樣撫平他的痛苦，但是現在的她，沒有那個資格和身份去那麽做。
“他沒有來陪你嗎？”井鑰出神的看著她，輕聲問道。雖然她很想撒謊告訴他，他來了，而且他們兩夫妻很恩愛。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對他撒謊。“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