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的醫術是從哪學來的？”
這算得上是趙墨不能說的秘密之一，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見狀，薛中華急忙解釋道：“你不用擔心，我這麽問你是因為你的醫術，很像是一位老前輩的醫術，他是個醫術非常高明的人，我這一生，就見過他三次，每一次都能被他的醫術所震驚。”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才七歲，那時候還小，隻記得生了一場重病，不管怎麽治都治不好，家人已經差不多要放棄我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上門討水喝，順便就出手救了我，他針灸的手法，和你的是一模一樣的。”
“那次過後，我就對中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達到了癡迷的程度，後來學有所成時，又見了他一次，那時我已經三十多歲了，可他還是和幾十年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薛中華臉上有著惆悵的表情。
他是不相信人真的會長生不老的，可那個神神秘秘的人，打破了他的觀念。
哪怕所有人都老了，他好像也沒有什麽變化，歲月好像在他身上不起作用了。
不知為何，趙墨總覺得薛中華說的那個人就是老道士。
這世界上除了老道士之外，他想不到還有誰那麽神神秘秘了。
不過他不知道薛中華的目的，所以不敢輕易搭話。
“三十多歲那次見麵，他還誇了我的醫術進步很快，那時我就想拜他為師，可他拒絕了，說我們之間沒有緣分，注定沒辦法成為師徒。”
“最後一次見麵，是我六十歲那年，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我老了，可他依舊沒有什麽變化，我問他，我們之間已經有過三麵之緣，是不是證明我們之間有緣？”
“他搖頭說我們之間緣盡了，我這一生，注定和他隻有三麵之緣，可我不甘心，這些年，我一直在打聽他的消息，人老了，也不想強迫什麽，就是想證明我們之間是有緣的。”
人嘛，越是想證明什麽，就越是證明不了什麽。
他固執地認為隻要他們在相見第四麵，就能打破老道說的三麵之緣的緣分。
年紀大了，他也不想著求老道收自己為徒了，他隻是想證明些什麽，可到了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證明什麽。
薛中華臉上的表情變化非常豐富，是趙墨看不懂的程度，不過有一點他能看出來，薛中華對看到之間的情感，是挺複雜的。
總覺得是敬佩之中還多了一絲埋怨。
斟酌一番，趙墨問道：“你說的那人，脾氣怎麽樣？”
薛中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臉色一僵，表情變得有些不自在。
那家夥的性格和脾氣，可以說是他見過的人中最怪，最差勁的，上一秒還笑嗬嗬的，下一秒就能動手打人了。
“怎麽說呢，他的脾氣一言難盡，沒辦法形容，非常具有特色，感覺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又臭又硬，但又具備瀟灑不羈。”
“總覺得他像是天上的仙，憐憫世人，可有時候又覺得他是世間的惡鬼，擅長捉弄人心。”
經過薛中華這麽一形容，趙墨就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老道無疑了。
他嘴角抽搐了一番，許久才開口道：“你沒形容錯，他還真是這樣一個人，是個壞脾氣的怪老頭。”
這番話，算是回答了薛中華一開始的問題。
薛中華愣了許久，才感慨道：“沒想到他真的收徒了，能入他眼，證明你在學醫這方麵的確是頗有慧根。”
“小家夥，你很幸運，你做到了別人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既然收了你為徒，那你就要好好學習醫術，可不要辱沒了他的名聲。”
薛中華拍了拍趙墨的肩膀，神情十分落寞。
若說他這輩子有什麽求不得的事情，那肯定是沒有拜上世間醫術最強大的人為師。
趙墨有些尷尬，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不確定自己之前是不是有慧根，他隻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是老道騙來的，並且還強行擄走他，否則他肯定不會拜老道為師的。
不過這也算是他一生中最不後悔的事情了。
老道雖然脾氣怪了一些，但的的確確是個有本事的。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丟了他老人家的名聲的。”
“那就好，你……”
“爺爺，你怎麽過來了？”
薛中華還想說些什麽，就被急急忙忙跑進來的薛若涵打斷了。
她一進來，就站到了趙墨麵前，開口道：“爺爺，林老已經活了過來，你可沒有理由為難趙墨的哈，還有啊，救活林老這件事，趙墨才是出力最大的人，你說什麽也不能搶占他的功勞，他還需要這個功勞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薛若涵很清楚趙墨心中的考量。
他既然答應來治療林老，肯定是想拿這件事和林老做談判的籌碼。
雖然知道自己爺爺和父親不是那種冒領他人功勞的人，但她還是要把一切說清楚。
薛中華聽到孫女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惱怒道：“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麽，我們是這樣的人嗎？”
“果然，女大不由人，這還沒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我來找趙墨，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想問問他願不願意來醫院上班的。”
這下輪到趙墨驚訝了。
因為他們聊了許久，也沒見薛中華提起這件事。
看了一眼自己麵前護犢子的薛若涵，趙墨明白他之前為什麽不說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薛中華就是個老狐狸，想必是看中了他和薛若涵之間的情誼，想著這件事當著薛若涵的麵來提的話，成功率會好很多。
看來，他是被薛中華這個老狐狸擺了一道。
他本不想同意的，覺得這是一種對他的束縛。
可若是薛若涵要求，他還真沒辦法拒絕，畢竟薛若涵幫了他太多，他是真的想辦法幫她的。
薛若涵臉色一喜，急忙轉頭看著趙墨，興奮道：“我爺爺說的是真的嗎？那你有沒有同意啊？”
趙墨感覺自己還能拒絕一下。
“不太好吧，你也知道，我現在還是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