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走了之後,趙墨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薛若涵,隻好打電話讓楚何來接他們。

他扶著薛若涵,正準備離開。

剛打開包廂門,就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趙少爺,好久不見。”

張海生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兩個身強體壯的保鏢。

趙墨清醒了不少,站穩了身體,笑道:“張代表這是特意在這裏等我的?”

張海生的模樣,可不像是巧遇。

他們今天吃飯的餐廳屬於比較普通的那一類,不像是張海生回去的。

人家畢竟是皇室代表,來這種地方吃飯有些自降身價了。

張海生也沒想瞞著趙墨,點了點頭。

“可以聊聊嗎?”

趙墨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沉沉熟睡的薛若涵,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張海生回到了包廂之中。

“張代表找我有什麽事嗎?”

“就是來恭喜一下趙少爺,你的公司馬上就要開業了,不知道還差不差投資人,我之前說的話很認真的,我也想參與。”

這件事,趙墨早就拋之腦後了,沒想到張海生又提起來了。

有人投資,趙墨自然不會拒絕,可他想不明白的是張海生為什麽要這麽做。

金水市的大公司好多,穩定發展的更多,張海生卻把目光放在他這個不起眼的人身上,是有什麽目的嗎?

趙墨不喜歡彎彎繞繞,有疑問就直接問了出來。

張海生震驚地看著他,許久才開口道:“趙少爺自稱是不起眼人?”

趙墨皺眉,沒有回答。

和他其他人比起來,他的確是不起眼。

“看來趙少爺對自己的認知還是不夠啊,你知道方華基金會的事情,還知道碧空的事情,現在也知道了辰風的事情,這些事情,可不是不起眼的人就能做到的。”

“另外還有青山福利院的事情,你已經成功從林文森老爺子手中拿到了地契,雖然我不知道你用的什麽手段,但就結果而言,能做到這些事情的人怎麽可能不起眼。”

見張海生把自己做過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說出來,趙墨還是很不高興的。

他不喜歡有人在背後調查自己。

不過很快就又釋懷了。

想必在背後調查他的人,不隻是張海生一人,他又有什麽好介意的呢。

“就算如此,我想我還達不到和皇室合作的條件吧?”

“是達不到,所以我是以個人名義和你合作的,你同意嗎?”

趙墨想了好一會兒,覺得沒有拒絕的道理,所以就同意了。

張海生對他來說,並不具備威脅。

雖然他知道張海生肯定是另有目的的,但是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等張海生露出馬腳再說。

“好啊,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這個答案在張海生的意料之中,他並不覺得意外。

“合作愉快,不過你公司的開業也恐怕沒辦法參加了,明天我就要回國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留下人來的,畢竟也是我的公司,我希望它長長久久地發展下去。”

“看來你是找到方華基金會的問題了,那麽就恭喜你了。”

以張海生的能力,想要查出來這件事並不難,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麽早離開。

“這件事還要多謝你的提醒,不然我犯了錯,回國之後隻怕是影響巨大。”

“不過我沒有和蘇威合作的話,隻怕他會找你麻煩,這件事畢竟是我因為我引起的,真的很抱歉,你需要什麽補償的話,我可以給你的。”

蘇威那個老狐狸,敢設局欺騙他們,自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若是他知道雙方的合作是被趙墨破壞的,隻怕不會放過趙墨。

對此趙墨並不在意。

就算沒有張海生,他和蘇威之間的梁子已經結下,蘇威是不會放過他的。

如今蘇威元氣大傷,對付他的時候,也會餘力不足,反而算是間接幫了他自己。

“不需要,我也算是幫助自己了。”

兩人算不上朋友,所以聊了正事之後,就沒有什麽可聊的,隻能各自離開。

私家車裏,薛若涵還在睡,趙墨看著窗外飛快後退的風景,眼睛眯了起來。

“少爺,薛小姐要送回薛家嗎?”

“不用了,帶回去吧。”

以他和薛若涵的關係,知道薛若涵在他那裏,薛家人也不會擔心的。

可能是喝了點酒的緣故,趙墨總覺得心裏有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重生到了現在,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現在的生活算什麽。

他現在到底是生活在現實中,還是虛幻之中?

“楚何,你說人要怎麽分辨自己活在幻境之中,還是活在現實之中?”

楚何微微有些驚訝,不明白趙墨為什麽會產生這種念頭。

但想著他還小,可能是陷入了某種困惑之中,就開解道:“活在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感覺到自己有沒有活著。”

“少爺,不管是幻境還是現實,隻要好好活一場,就是不後悔的。”

“況且生活就是生活,就算是做夢,也想做一個美夢的,不是嗎?”

趙墨眼睛明亮起來,鬱悶的心情瞬間就消失了。

“是啊,就算是做夢也要做一場美夢,何必在意真假呢?”

他想通了,不管是做夢還是臨死前的幻想,他現在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擁有了朋友,快樂,甚至即將擁有自己的事業,這是上一世的他不曾體會過的快樂。

人不應該被困在某個時間段,而是應該麵向未來,走出自我。

他現在的生活很開心,他就應該繼續走下去,而不是沉浸在過往之中,原地踏步。

想通之後,趙墨也覺得困,靠在車窗上睡了過去。

這一夜,他做了一個美夢。

他夢到曾經的自己來找自己了,看到自己如今的生活之後,曾經的自己釋懷了,他選擇了永久離開了。

曾經的自己離開後,趙墨感覺自己全身一輕,好像是身上的枷鎖斷裂了一樣。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就是自己,不會受過去影響。

該報的仇還要報,但已經從以前的痛苦之中走了出來。

這很好,沒有了枷鎖,他才能走得更遠,奔赴向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