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對一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

二十人經過兩輪最終決出五人,其實就是要分為五個大組。先是每個大組四人兩兩比試,最後勝出的兩人就進入到第三輪。到了第三輪的時候,這兩人就爭奪該大組僅有的一個下山名額。

不過對於這種抽簽,若非本身有絕對實力的話,更多的則是看運氣。若有人運氣好,進到平均實力偏低的組,那勝率也就隨之高不少。

鄭人君比林開要早去抽簽,但他抽出名牌一看,臉上卻浮現出了遺憾色,狠狠瞪向林開。而林開抽簽之時,他也是緊緊盯著。見林開抽到與他一個大組的簽牌後,心頭暗自高興。但想到以林開的武為,想要進到下一輪的話,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一時間倒有些鬱悶起來。

轉眼功夫,分組便已完成。

第一場比試開始,是鄭人君對戰快劍門秦破驚。

比武台上,兩人鬥得十分激烈。

鄭人君的劍很快!

但身為快劍門弟子的秦破驚,劍則更快!

這快劍門有一套獨特的功法,叫“驟雨劍法”,這套劍法雖然變換之術不多,但就是勝在一個“快”字。

隻見鄭人君橫跨一步,一劍急切地朝秦破驚頭部斫出!秦破驚卻是後發先至,瞬息間,劍尖已到鄭人君持劍手腕前!鄭人君隻能猛地收勁,止住劍勢,同時人飄後拉開。

那秦破驚也已經是築骨中期,平日專注於手上的功夫,鮮有遇到對手。此時見鄭人君這麽輕鬆就躲避開,也是震驚萬分,但他是性情中人,對鄭人君有了些欽佩,由衷讚歎道:“好身法!”

見秦破驚如此坦**,林開胸中也頓時豪氣萬丈,雖然之前受到鄭人君的羞辱,但仍希望秦破驚能夠勝出,再與之較量一番!

對於秦破驚的稱讚,鄭人君臉上卻沒表現出絲毫興奮。他心中早積滿對林開的怒恨,此刻比試又有些不暢,不由冷笑道:“莫要得意,待吃我幾劍!”說完,他把武氣往頭上運,讓身法更輕快起來。倏地身子一射,就閃到秦破驚身後!

旋即一劍刺出,正是朝著秦破驚的背後!

秦破驚隻看到眼前的鄭人君,忽的人影一花,轉眼便聽聞背後有劃空之聲。他臉色大變,登時轉過身形,方才勉勉強強地擋下這一劍!

“好快的輕功!年紀輕輕如此,此人將來必成大器!”台下的輕劍門蔡恨玉頷首道。

勁劍門門主蘇城聽言,知自己的弟子被人讚賞有加,心裏也是頗為得意,不禁有些傲氣地掃了其餘的幾位門主。羅萬奇也感應到蘇城的心情,但他隻是瞅了林開一眼,淡淡一笑。

台上的秦破驚雖然擋下這一劍,但手上卻是一震。為免利劍脫手而出,他隻能握緊劍柄。

“哼!”鄭人君見劍被格住,哼了一聲,直接撩起腿來,居然朝秦破驚**攻去!

下作!秦破驚心頭一怒,抬膝便要橫擋。

哪知鄭人君確實也是個人才,那撩陰腿也隻是虛招,卻見他另一腿早已跟起,兩腿夾住秦破驚腰身就是一扭!

秦破驚雖然武為不低,且平日裏,也有不少的比試經曆,但哪裏遇到過這麽奸詐的招數。單腿站立本來就不如雙腿般穩固,這時竟被生生擰得在空中旋了幾轉,方才重重地摔到地上,疼得直悶哼!

另一邊,鄭人君早已停穩身形,伴著冷笑之聲,他一隻腳已然狠狠踩到秦破驚持劍之手上!秦破驚喜好武學,劍不離手,哪怕此次重摔也是下意識握緊利劍。鄭人君本來隻須踏壓劍身即可,但若不這樣狠狠踩手,他就無法泄憤。

喀嚓!

這幹幹脆脆之聲,便是那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秦破驚的劍已經脫手滑至一旁,他的眼睛如死灰一般,一眨不眨。鄭人君劍指秦破驚咽喉,嘿嘿尖聲笑起!

觀武區一片嘩然。

“鄭人君也太殘忍了吧!不是點到為止嗎?何必對秦師兄如此?”

“你懂什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過,鄭師弟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

林開見到這一幕,拳頭不由握緊。這跟數月前鄭人君羞辱他時,幾乎一模一樣,這也讓他感同身受!

“鄭人君勝!”

作為失敗的一放,秦破驚在被宣布淘汰後,被兩位快劍門的弟子攙扶離開。林開等他經過身旁,突然朗聲笑道:“養好傷,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聽言,秦破驚死灰的眼睛仿佛活過來,閃出一絲光芒。

……

之後幾場比試,較於這一場規矩許多。

蘇如茵是跟一個劍陣門的築骨中期比試。比武台上,一身白衣的蘇如茵像是一株白荷,手足間更是帶著一種道不盡的清新氣質,那劍陣門弟子不知是看癡了還是怎的,手中的劍在格擋完後,便脫手而出。

當!

那劍撞擊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這聲響像是在平靜的水麵,突然往裏麵投入一顆石子,“砰”的一聲擊出水花,猛然打在許多年輕弟子的心上,泛出層層水波。整個練武堂的空氣被窒息凝固,仿佛就隻剩下那一身的白衣。

“蘇如茵勝!”

……

“辰虎勝!”

二師兄的對手是一個劍陣門弟子,隻有築骨初期的武為。林開見他獲勝,也是由衷欣喜。另外,還有一些比試,林開卻沒有太過關注。不過,飛劍門師雨昔的比試,他倒覺得很有趣味。

師雨昔很美。

她的美跟蘇如茵完全不一樣。她聰明而冷靜,是一種帶有成熟但不妖媚的美。

林開雖然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但現在他在意的並非是師雨昔的美,他更感興趣的是師雨昔的劍。

那是一把飛劍。

確切的說那並不算飛劍。

林開定睛一看,師雨昔的手與劍之間,隱約可見是被一股武氣給牽住。師雨昔刺劍的時候,根據著對手的招式,不時短距離地擲出利劍,未果後又引力收回。越深厚的武氣,就越能夠收得回擲得更遠的劍。

而現在她能多出的幾寸距離,便已是很了不得,進可攻退可守,還可攻敵不備。

但這招頗為耗損武氣,她也不是每次都會使出,以她現在的武為,還不能夠頻繁地使用,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她就像一隻在空中盤旋的鷹,在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時候。

就是現在!

隻見師雨昔眼眸一亮,格開對手的利劍,纖手一用力,那劍就脫手而出,擲向那勁劍門弟子的喉嚨!勁劍門弟子早已被師雨昔時不時的飛劍,弄得精神高度集中,以至於早把精神透支用盡,如油盡燈枯般。

此時他哪還來得及回劍格擋,隻覺腳步沉重不已,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那劍飛來,要刺透自己的喉頭!

隻是,在離他喉頭半寸之處,飛劍倏地停住!瞬息後,又回到師雨昔的手中。

勁劍門弟子麵如土灰,他死裏逃生後,感激地看了師雨昔一眼,就火速地離開比武台。

“飛劍門師雨昔勝!”

“嘿嘿,有意思!”林開嘿嘿笑道。他手上也試著做出擲劍的手勢,心想師雨昔這招真是不錯。

看見林開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師雨昔,時而還露出溫柔的笑容,蘇如茵沒來由竟是一陣心酸難受。她已然肯定,林開身上的那股香味,正是沉香木箭的香味!

蘇如茵覺得十有**,林開就是那天射箭幫她的人。

她正值少女懷春之時,雖不曾見過那幫她之人,但情不自禁把他當成同輩。甚至在夜裏休息時,還夢到一個男子,以及他模糊的臉,每次,他都會把她從夢魘中救醒。

自她聞到林開身上的香味後,她就不時朝林開瞄幾眼。林開那掛著笑容的臉在她眼中,變得越來越模糊,漸漸又跟夢中“他”的臉重疊起來,居然有著說不出的魅力,讓她心如鹿撞。

蘇如茵微蹙眉頭,心裏想道:“先前他不是說,是來練武堂是為看我的麽?莫非就隻是為了氣鄭人君?...師姐姐長得這麽漂亮,他現在竟這般癡癡呆呆地看著...為何我胸口這般地疼痛,他看師姐姐又與我有何幹係?...”想著想著,紅唇輕咬眼中珠淚欲流。

師雨昔獲勝後麵無喜色,下了台便尋一處靜坐,閉目凝神。

“下一場,輕劍門朱紫青對煉器門林開。”

林開微微一笑,猛地躍上比武台。

比武台另一側也躍起一女子。

林開在看清她的模樣後,驚訝道:“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