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觀震碎◎
陶恬和朋友約的是一家死貴的餐廳, 全景玻璃欣賞夜色,高層能讓人感覺自己是成功人士,將城市都踩在腳下的那一種。
而江綰和司挺兩人並沒有這樣的感覺, 看著菜單上的標價,如坐針氈。
江綰順手拍一張照片到工作群裏。
「江綰:工作需要, 報銷嗎?」
「兩米八:我去你大爺的, 魚子醬?黑豬火腿?拿命給你報銷嗎?」
「老柴:這種問題,你就不該問。」
「兩米八:對, 還來得及撤回不?快撤回!」
「江綰:看來我要貼錢工作。」
「兩米八:你請客嗎?給我打包魚子醬和黑豬火腿好嗎?瞬間覺得不貴了。」
沒眼看,江綰收起手機, 讓司挺點菜, 自己則開始觀察陶恬那一桌。
剛才特意挑到她們相鄰的位置,江綰隻需要眼皮一抬就能看到陶恬, 她和司挺背對背坐著。
經過的時候看到她的長相, 並不是十分出彩的長相, 朋友圈的照片比本人白了好幾個度, 導致區別有些大。
四個女生一起吃飯, 穿著打扮來看, 她的這身行頭是四個人之中最貴的,另外三個看起來是普通上班族。
這樣的餐廳裏, 大家說話聲音都不太大, 江綰讀唇讀的身心俱疲, 簡直太辣眼睛,幸好隻能讀到兩個人, 陶恬和身邊那姑娘背對著江綰, 否則讀唇出來, 江綰怕自己眼睛被毒瞎。
不過, 通過那兩女人的口型,要猜陶恬說了什麽也並不難!
白色短袖襯衫:“上班上的累死,掙這麽一點,太難了,沒有陶陶好,找個有錢老公比什麽都強。”
大波浪卷發:“誰說不是呢,記不記得我們念書的時候,當時還聊,談戀愛應該找個有感情的?還是找個有錢的?陶陶就說要找有錢的,感情可以慢慢培養,錢這東西可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白色短袖襯衫:“唉,你男人那個黃臉婆不是死了嗎?你們還不結婚?”
白色短袖襯衫:“也是,不結好,出去還能說是單身貴族。”
大波浪卷發:“等等我們吃完飯去哪兒?還是上次那家酒吧?男模不怎麽樣!”
白色短袖襯衫:“不怎麽樣你還跟人開房?爽不爽?”
接下來的話,已經是不堪入耳,不對,是不堪入眼……
江綰拿著擦手巾敷眼睛。
“怎麽了?眼睛不舒服?”司挺小聲問她。
江綰有氣無力的說,“嗯,在考慮要不要去洗眼睛。”
不止要去洗眼睛,江綰還想去淨化一下心靈,三觀被這幾個女人震碎到稀巴爛。
司挺側著腰,抻著脖子,用一種全世界都能看出他在偷聽的姿勢,依舊沒聽到什麽。
“你好好吃飯吧!”江綰忍不住勸他,這樣的場合,她們不敢放大嗓門聊這些的。
“那怎麽行?我們來就是工作的。”司挺看看麵前沒多少量卻死貴的餐點,“錢不能白花!”
“你再這種姿勢,誰都能看出來你在偷聽。”江綰決定再敷敷眼睛,這些個女人聊到朱廣城這麽大年紀到底行不行這個話題,她要讓眼睛再歇一會兒。
私下裏她們樂意聊什麽是她們的自由,想找有錢人也是她們的自由,問題是找到已婚已孕的有錢男人,她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言語,和討論人家老婆這些話,江綰實在難以接受。
再多看一眼,江綰怕自己忍不住過去打歪她們的嘴,決定去洗手間洗把臉冷靜一下。
冤家路窄,大波浪卷發和白色短袖襯衫也到洗手間。
江綰在洗手台前用清水抹一把臉,大波浪卷就站在她邊上照鏡子,而白色短袖襯衫進了廁所隔間。
兩人完全當江綰是真空的,在洗手間裏聊開了。
大波浪卷發:“不就找了個有錢的嗎?得瑟什麽呀?”
白色短袖襯衫:“她那人就這樣,你還沒習慣呐?就想大家捧著她,以前念書的時候就屬她最窮,誰讓人家有本事傍上大款呐!”
大波浪卷發:“剛才她陰陽我沒錢還找男模,媽的,她要是再說這種話,老娘一定睡了朱廣城,讓她哭都沒地方哭。”
白色短袖襯衫:“也不是不行,反正朱廣城有錢,多養你一個也無所謂。”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出去,江綰愣在洗手台前懷疑人生,還真是物以類聚,這幾個女人能成為朋友不是沒道理的。
收拾完出來,江綰差點兒以為自己眼睛真出毛病了,居然瞧見陶恬在和司挺搭訕……
離譜!
走近的時候,兩人連微信都加上了。
眼見江綰回來,陶恬衝她挑釁一笑,說出來的話一股子茶味,“你男朋友人真好,我來旅遊的,剛才問你男朋友附近哪裏能逛街,你介意的話,我加你微信,問你也一樣。”
江綰的視線掃過司挺,小子眼底寫著“快誇我”,好像立馬就能通過聊天找到陶恬和朱廣城勾搭在一起的證據。
在這一瞬間,江綰的內心在衝司挺呐喊:兄弟,人家不是送上門讓你查她和朱廣城外遇的,她想和你外遇。
真是服了這個憨憨!
他的興奮,不僅江綰能看見,陶恬她們一桌也能看見,不過她們顯然誤會司挺,還以為司挺折服於陶恬的魅力之下。
既然她誤會兩人是男女朋友,來這一出,戲的壓力給到江綰。
“你介意嗎?”見江綰沒說話,隱隱還有發怒的趨勢,陶恬小心翼翼的又問一遍。
這種人,真的欠收拾!
“介意!”江綰的五官立體,眼神清冷桀驁,整個人的氣質有些港風,麵無表情的輕輕說出兩個字,氣場卻很足。
陶恬被堵一句也不在意,“哎喲,介意就刪掉,沒什麽的,別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江綰反問她,視線轉向司挺,“刪了,你別是不是個人就加好友,爸媽和我們說過多少次,我們家的門不是這麽好進的。”
不管一臉懵的司挺,江綰繼續瞎說八道的輸出,“你要現在不刪她好友,下次你又要買新跑車的時候,我不幫你和爸爸說好話?”
言語之間,透露出來的信息隻有一個,兩人是兄弟姐妹,且家裏有錢,巨有錢。
司挺再憨也反應過來了,但他還是想著要和陶恬混熟好套資料,不情不願的說,“加個好友又沒什麽!”
一旁的陶恬哪裏聽不出話裏話外都在鄙視她,也是一臉不樂意,“什麽玩意兒?不是女朋友還管這麽寬!”
江綰根本不搭理她,隻對司挺說,“這家餐廳以後別來了,烏煙瘴氣,味道也普通。”
裝作滿臉不耐的買完單,內心疼得要死,拽著司挺的胳臂走人,壓根不去看那桌女人的表情。
要不是公眾場合鬧起來不合適,江綰實在很想演一下司挺的女朋友,來一個潑婦罵街趁機懟死陶恬。
今晚這一出,江綰心裏冒起一個疑問,陶恬玩這麽開,生下來的孩子會不會不是朱廣城的?
外遇很難抓,孩子是鐵證,其他都是空口白牙,倘若這孩子不是朱廣城的,那就有點兒麻煩,但朱廣城就精彩了!
當務之急,先確定孩子的問題!
現在兩人在陶恬麵前已經掛相,江綰肯定不能再利用業主的身份伺機接近她和孩子。
這頭還沒想出辦法,兩米八一個消息讓江綰完全顧不上再想其他。
「兩米八:血液裏有高濃度的酒精,還有苦艾成份。」
苦艾酒,幻覺,顧家別墅,消失的《星火》,魏嘉宇手裏冒出來的白磷……
不受控製的在腦子裏蹦躂出這些線索……
無論如何,趙東的死已經可以完全排除掉自殺的可能性。
有人利用苦艾酒讓他致幻,引導他自殺……
在苦艾酒的作用下,所有感覺都被放大,無限放大的愧疚讓他和蔡思思一樣,割腕之後留下血字……
「我有罪!」
不對,不一樣……
如果他在重複經曆蔡思思死亡的過程,為什麽沒有選擇跳樓?
他不想死……
即便他喝了苦艾酒足以致幻,不一定會導致他走向死亡,凶手要確保他死……
凶手在現場!
如果想控製他自殺,可以選擇安眠藥,割腕……
為什麽偏偏是苦艾酒?
江綰不自覺的想起自己的夢,那隻無所不在的大手追著她,逗弄著她……
後背泛起細細密密的冷汗,魏嘉宇的那瓶白磷到現在不知道是誰給的,現在又冒出來用苦艾酒……
兩件事有關係嗎?
是那個給魏嘉宇白磷的人殺掉了趙東?
為什麽會選擇趙東?
交集在哪裏?
無數個解釋不了的問題不停在腦子裏冒出來,震得她一路無言的回到事務所,司挺被她的臉色嚇到不敢吭聲。
其實,他挺想和她說,刪掉陶恬之後,她發驗證消息過來了,想加,又怕自己壞事……
不敢問,不敢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雖然江綰平常的表情也不是特別多,但現在不一樣,生人勿進的氣息實在太強烈。
她幾乎是衝進事務所裏,老柴和兩米八都在。
“確定是苦艾酒?”小跑過來,呼哧呼哧氣都沒有喘勻,江綰看著他倆,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莫名其妙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