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
江綰抱著寶寶, 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都不用自己動手,寶寶的口水濡濕肩上的衣服。
沒敢多耽擱, 江綰回家把沾著寶寶口水的那塊地方剪下來裝進袋子裏,驚喜的發現居然還有根寶寶的頭發沾在上麵, 運氣好起來擋都擋不住。
江綰換身衣服, 直奔KTV找朱廣城。
包間裏,男男女女正熱鬧, 唱歌喝酒,摟摟抱抱的跳舞, 舉止曖昧, 烏煙瘴氣。
原本打算假裝走錯包廂,順個朱廣城喝過的小酒杯, 但從包廂門上的玻璃看到裏麵這種狀況的時候, 江綰決定在外麵等朱廣城出來, 倒不是怕進去被吃豆腐, 她是怕自己忍不住想揍他。
百無聊賴的等在走廊, 戴上耳機和柴颯通電話, 想問問他那邊查到的情況。
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老柴的抱怨,“我去, 你那兒的噪音真猛。”
“抱歉。”嘴裏道歉, 表情一點歉意都沒有, “有難同當嘛!查到什麽沒有?”
“算是有線索吧!”
“你先等等。”江綰沒聽清,往邊上走了幾步, 能聽清電話的同時還能確保看到朱廣城所在的包廂門口, “行了, 說吧!”
“可能查到買刀的地方。”
“可能?”
“嗯, 老板也不確定是不是趙東,店鋪晚上是不開的,主要是老板在店裏和朋友打麻將,所以店開到很晚,他隻記得大晚上十點多有個男人來買刀,用的現金,他就瞄了一眼刀報個價格,麻將都打不過來,根本沒注意長相。”
“額……”對這個線索,江綰不知道該發表什麽意見。
其實,柴颯也覺得有些離譜,但是好歹也算是個線索,“我聯係陸隊了,他會讓人過來給老板認刀照片的。”
暫時不好確定是不是趙東來買刀的,而且據陸隊透露過,刀很普通,多數五金店都有。
話鋒一轉,柴颯問起她這邊的情況,“朱廣城這樣的人,你還是小心一點,別被揩油。”
“我心裏有數,他要是敢揩油,我正好揍他一頓,名正言順。”江綰的語氣裏難言興奮,“我就在等他出來,落單的時候找機會……”
“悠著點兒,這種人揍兩下不會收斂,還容易惹上麻煩。”柴颯想了想,隨口說,“不過確實欠揍,我都有點兒手癢。”
江綰看到服務員推著小推車過來,上麵擺著一個很大的蛋糕,她往後退一步,後背靠著牆給服務員讓路。
小推車暢通無阻的經過,服務員小哥哥衝她感激一笑。
江綰懶懶的倚著牆,對他輕點一下頭,挪開視線,對柴颯說,“朱廣城這樣的人,揍死都不解恨!”
“幫著朱麗證明他婚內出軌,打贏官司比較重要,這樣的人沒錢花會很難受。”話是這麽說,胡亞琴已經死了,而且死前她一直在外維持夫妻關係和睦的假象,朱麗甚至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
即便是官司最後贏了,朱廣城自己也有不少錢。
朱麗在婆家過得並不順遂,到時候朱廣城說不準還會從她手裏拿錢,畢竟他絲毫不在意胡亞琴和朱麗,否則也不會外遇。
“我看到他出來了,先幹活。”江綰說完話也沒有掛電話,老柴就在電話那頭聽著。
朱廣城舉著電話,喝得滿臉通紅的往外走,“說話啊,喂?誰啊?說話……喂……”
機會來了!
江綰和他迎麵遇上,用肩膀撞他,力道不大,看起來像是不小心。
朱廣城被撞,不滿的看向江綰,看是個美人兒,剛升起的怒氣立馬轉換成笑容。
也顧不上電話,直接掛斷衝江綰說,“美女,走哇,去我包廂裏喝一杯?”
腦滿腸肥卻覺得別人不會拒絕他,哪裏來的自信?
江綰直接推他一把,“你是變態吧?”
朱廣城還沒反應過來,江綰一手薅住他的頭發,潑辣的教訓他,“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性,見著女的就想泡?就想睡?”
說這話的時候,江綰想扇巴掌的,可是近距離看到他油乎乎的臉……
下不去手!
薅到頭發就走,看都懶得再多看一眼,也不管朱廣城反應過來之後在後麵叫罵。
頭發得手,等報告出來,確認是親子關係,再去生孩子的醫院和月子中心,肯定有人見過朱廣城和陶恬,這樣的證人比親朋好友更公允些。
而且,按照朱廣城和陶恬的尿性,在陌生人麵前肯定會表現的更加像一家人,真是肆無忌憚。
江綰把東西送去化驗,這活算是告一段落,能全力追查趙東的案子。
和老柴打個招呼,繼續去酒吧找線索。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居然在酒吧看到陶恬,還有她那三個朋友,身邊各種帥哥環繞……
朱廣城是在包廂裏吃美女豆腐,心花怒放。
而一臉享受的陶恬被帥哥摟摟抱抱,兩人真的是絕配。
酒吧裏沒人記得趙東,江綰順便問了幾句陶恬的事,好些個服務員都認得她,說是這裏的常客,玩得開,出手又大方,每次來都是玩到淩晨一兩點才走。
服務員提到陶恬的時候,笑得一臉曖昧,“她的夜生活可吩咐了,也不一定會回家的,大家都懂得嘛!”
懂!
但不想懂!
江綰謝過服務員,視線在掃過一眼陶恬所在的卡座,快步走出酒吧,繼續去別的店打聽。
燈紅酒綠,酒吧裏氣氛正濃。
江綰一邊開車,一邊思索趙東的案子。
她總覺得漏想了什麽線索。
高濃度的烈酒……
喝酒喝酒……
能喝酒的地方實在太多,酒吧就不用說了,現在很多餐廳也都會配上各種酒,更不用說有喜歡喝酒的人家裏都會備上酒。
事務所不知道酒的成份,自然推斷不出是什麽酒,隻能這樣到處問。
警方在這方麵肯定會查得比他們快。
江綰在腦子裏重新過了一遍跟蹤趙東時候的那幾天。
趙東喝酒基本上是因為應酬……
一個人在家有沒有喝酒,江綰不清楚,但是隻要他不應酬不會一個人去酒吧或者包廂喝酒。
華豪的房間裏沒有發現酒,這點柴颯去酒店打探過。
苦艾酒,酒吧裏即便有苦艾酒也是改良過的,除了會醉不會有其他的不良反應。
那麽他在哪裏喝酒?
能坐在一起喝酒,多數是熟人……
凶手和他認識,才會沒有反抗的跟著一起走,可能不是因為致幻……
但為什麽半夜去套房那兒呢?
這是凶手選的地點,但趙東看起來不敢回這間房子,他怎麽會願意回去呢?
除了趙東以前應酬常去的包廂之外,其他地方對他這個人根本沒有印象。
江綰和柴颯查到天快亮才回到事務所,原本想直接回家休息,兩米八非要他們回去一趟,說他從陸維德那裏得到一點消息,要和他們當麵說。
“我們提供不少消息,我問他怎麽排除自殺的,還特意等在刑警隊堵他,磨了老半天,總算拿到消息。”兩米八得意洋洋,相當滿意的在兩人的臉上看到期待的表情,這才晃晃悠悠的走到白板前站定。
“他當時在刑警隊辦公室也是這樣,走到白板前麵。”兩米八轉過身,抬起手懸空在白板前,微微抬頭,手高於自己眼睛一點兒,裝作寫字的樣子。
然後再降低許多到大概胸口位置,又假裝寫一排字的樣子。
“就這樣!”兩米八原樣重複陸維德當時的舉動,“他就做了這兩個動作,說你們能明白,其他什麽話都沒說,我強烈懷疑他在忽悠我。”
“你們看明白了嗎?”
江綰和柴颯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神裏看到了恍然大悟。
“明白了?看明白和我說說!”兩米八好奇的盯著他倆。
“再明白不過了!”柴颯衝江綰給一記眼神,“你來給他解釋!”
江綰走到白板前,“我想陸隊的意思是按趙東的身高,他寫字的高度會在靠上一點的位置,而事實上留在現場的血字並不是這樣,在他胸口左右的位置,這樣寫字並不是一個很舒服的姿勢。”
就是因為血字的高度不對,警方才排除掉自殺的可能。
柴颯接著補充,“也就是凶手可能身高並不高,握著趙東的手留下血字,凶手肯定是按照自己身高在比較順手的位置寫字,趙東沒有反抗,可能是酒精作祟,更可能是苦艾酒致幻作用起效了。”
江綰從桌上拿起白板筆塞到兩米八的手裏,自己則走到他的身後,從背後伸手握住他拿筆的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這樣,血跡噴濺出來,大部分也會在趙東的身上。”江綰眼神一顫,“凶手可能是個身材比較嬌小的男生,或者——女人!”
“臥槽,趙東的身高加上鞋子大概是179左右,也就是凶手大概160左右?如果是穿高跟鞋的女人,可能身高在一米六以下!”兩米八興奮起來,跑到電腦前,“我現在就排查他身邊同事的身高……”
還不忘吩咐兩個人,“你們回去之前給我弄壺咖啡,我熬夜查,天亮的時候肯定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