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武藏先生
那黑衣大漢冷笑一聲:“別吹牛了,誰不知道美惠子小姐是咱們日本的第一美女,冒名說認識她的人不計其數,要說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子倒還有幾分可信度,不過就你這副窮寒酸德行也配認識人家。”
這時,另外一名黑衣大漢也哈哈大笑:“膽敢貿然上門冒認美惠子小姐,這家夥看來是想找打。”
我又急又怒,小心謹慎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瓦罐,然後踏步迅速走上前。指著他們的鼻子咒罵起來:“你們這群看門狗,有眼不識泰山,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得意的。”
我冷笑一聲,罵完以後心裏暢快之極。要知道當人處於憤怒的時候,千萬不要強忍,適當的用粗鄙的語言痛罵、發泄一番或許會舒服很多。
但是那群黑衣人聽得我這樣辱罵他們後,哪裏還能忍受得了?他們額頭青筋爆突,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死死握緊雙拳,作勢就要衝到我的跟前,想要對我群起而毆之。
這時我自然不能任由他們欺負,當下我也擺好了姿勢,隻要他們一上來,我就立馬出手回擊。
可是,就在他們剛衝到我跟前,想要動手之際,一陣熟悉地喊停聲自病房門內傳來。
很快,一個年輕曼妙的女子走了出來。那女子身著一襲純白色的露肩長裙,長發披肩,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她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象天使的翅膀,卻一點也不暴露。裙子的下擺是由低到高的弧線,優雅的微蓬起來,露出少女那雙如玉般潔白修長的美腿,令得我陡然一震,她裙角最慢星星點點的鑽石,恍如無數美麗的晨露。 少女海藻般的長發散在肩膀上。 她額頭帶著一個額飾,細碎的白金鏈使微卷的長發看起來純潔秀麗,眉心垂著一顆鑽石,美麗異常,光彩奪目,那光芒仿佛是活的,如同月亮般讓人驚歎。 而她的眼睛則淡靜如海。 居然沒有被眉心的鑽石奪取絲毫光彩,她美得就像異域傳說中的公主,神秘而又純潔,令人恨不得將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腳下,隻為博她淡淡一笑。
這白衣女子赫然正是我一直抱有極大好感的美惠子,她朝我溫柔地看了一眼,她的眼神之中滿是關懷,生怕我會受到那群黑衣人的傷害,麵對美惠子如此具有**的眼神,我內心不由得一陣暗喜。心想她果然對我還是有情意的。
美惠子一出來,立時朝自己手下的那群黑衣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要對我動粗,然後便邁著輕盈的步伐迅速來到了我的跟前。
來到我的跟前以後,美惠子的眼神之中滿是興奮,她十分愉悅地衝我笑了笑,然後右手虛引,指向對麵一間醫生的辦公室,她告訴我那間房是負責她父親病症的主治醫師所在地,示意要我跟她一起去找那個醫師。
我拾起地上的酒瓦罐,緊緊抱在胸前,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幾個作威作福的黑衣人,當著美惠子的麵毫不留情地狠狠咒罵了他們一頓。
那幾個黑衣人見我真的認識美惠子,並且和她相談甚歡後一個個都羞愧地低下了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我罵完以後,得意至極的跟著美惠子走進了醫院的那名主治醫師所在的辦公室。
主治醫師是一名約七十上下的中國男子,這醫生表麵上雖然看上去很顯老,但是精氣神卻極好,我知道他的醫術極為高超,因為剛才在經過醫院門口宣傳欄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到了關於他的簡介。
簡介裏說他是一個極為優秀的 醫師,說他自幼就奉祖、父命學醫。先後師從美國各大名醫學習。在醫院工作過十餘年,主持過病房醫務。於心、肺、消化、呼吸內科證治,俱有深究。
他曾供職美國哈佛醫學院,執教各家學說,研究生班課程十餘年。處事敦和,治學縝密,戛戛獨造。前幾年赴日本講學,深受好評,後來愛上了日本的環境,幹脆就移民來到了日本,並且選擇了留在日本當醫生。
美惠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朝醫生問道:“黃醫生,依照我父親目前的狀況,他什麽時候能開口說話?”
“這個主要還是靠病人自己的意誌了,老實說,病人能支撐到現在真的是一個奇跡,我知道他內心一定有什麽東西或者事情一直讓他無法放下,如果你們能夠滿足他最後這個願望,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奇跡發生。”
“我們一起去看一下病人吧!”黃醫生說。
美惠子拉著我的手跟在了黃醫生的身後,朝病房走去。
在急診科大廳被簡易隔開的床位上,半躺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病人,眼睛睜開著,眼神卻沒有一絲生氣。病人半張開著嘴,旁邊一位婦女拿著水杯,正用小勺艱難的喂水到他嘴裏,可是我清楚的看見那小勺子裏的食物剛放到病人的嘴裏的時候,食物就已經從病人的嘴裏流了出來。
那個婦女見狀後一邊搖頭,一邊連忙用手絹擦拭著病**的水漬。
“這是我家的保姆,憂子阿姨。”美惠子柔聲朝我說道。
我抬頭望了望那個叫做憂子的保姆,然後朝她點了點頭。她十分禮貌的也衝我微微一笑,看得出來她是一個極有教養的中年婦女。
我走到美惠子父親的跟前,仔細朝躺在病**的病人看了看。這個病人十分之憔悴,眼窩深陷,麵容枯槁,渾身上下瘦得好似幹柴一樣,已經沒有絲毫肌肉,幹癟異常,看上去簡直就像一具幹枯的白骨一樣,甚為恐怖。
美惠子痛苦流涕道:“父親大人自從沒能找到母親以後,一直鬱鬱寡歡,整天無精打采,就像掉了魂一樣,行屍走肉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早日見到失蹤多年的母親。”
老實說,當美惠子把話講到這裏的時候,我真的很為她感到傷心難過,真的很想當著她的麵立時就將酒瓦罐裏山田光子的鬼魂給放出來,讓他們一家好好團聚一番。
可是,我現在卻根本不敢這樣貿然行事。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山田光子已經死了二十多年,而且已經變成了厲鬼,如果我現在就把山田光子的鬼魂給放出來,那麽他們一時之間一定會顯得冒失,驚嚇到醫院裏其他的人。他們怎麽能接受這個現實?這突然其來的變故難道不會令得他們害怕?
為了保險起見,我必須先提前讓美惠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便使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然後趁夜深人靜之時再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她。
我幹咳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準備等黃醫生離開以後再找一個安靜的場所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我們說話你能聽得到嗎?能聽到就點一點頭吧。”黃醫生湊到病人床前說。稍後,病人微微張了張嘴,卻是不能說話,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武藏先生,你轉動下眼珠。”在黃醫生的示意下,美惠子的父親微微動了動眼珠。
“奇怪,武藏先生今天的情況似乎好了很多,他想要吃什麽,你們可以放心給他吃。”黃醫生十分關心的朝我們說道。
黃醫生頓了頓,繼續說道: “武藏先生患的是醫學上極為罕見的特發性帕金森病,你們要經常幫助他多按摩一下。或許能對他的身體有所觸動,延續他的壽命也說不定。”
美惠子擦了擦濕潤的雙眼,望了望我,然後十分恭敬的將黃醫生送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