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芷若！
他怎麽會忘記這世上還有這抹梔子花香的存在。
聽到白芷若的聲音，葉道淵心中一暖，但隨即又被一股深深的苦澀所取代。
他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如何能讓她看見？
“芷若，你怎麽來了？”
葉道淵按捺住心中翻湧的情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回應道，隻是這聲音聽起來卻沙啞無比，像是兩塊破損的瓦礫摩擦發出的聲響。
“道淵哥哥，我感覺到混沌塔的氣息不穩，你……你沒事吧？”
白芷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察覺到了混沌塔的異樣，以及葉道淵聲音中的不對勁。
葉道淵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難道要告訴她，自己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差點被心魔吞噬，如今更是身受重傷，命懸一線？
“我沒事，隻是剛剛對戰心魔，耗費了不少內力，所以氣息有些不穩。”葉道淵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他不想讓白芷若為他擔心。
“真的嗎？”
白芷若顯然有些不信，她焦急地在混沌塔外踱著步子。
“可是，你的聲音……”
“我沒事。”葉道淵打斷了她的話。
“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出來。”
塔外沉默了片刻，白芷若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葉道淵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擔憂。
這讓他更加肯定了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的決心。
他強忍著身上如同萬蟻噬骨般的劇痛，運轉混沌吞天決，努力修複著破損的經脈，掩蓋著虛弱的氣息。
不多時，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氣息也變得平穩了許多。
葉道淵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混沌塔的大門。
“吱呀——”
隨著一聲聲響，混沌塔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白芷若麵前。
“道淵哥哥！”白芷若看到葉道淵，頓時欣喜地迎了上來。
但隨即，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白芷若難以置信。
隻見葉道淵雖然強撐著站立。
但他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衣衫襤褸，原本挺拔的身軀此刻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搖搖欲墜。
“你……你怎麽了？”
白芷若的聲音顫抖著，她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扶葉道淵，卻被他輕輕躲開了。
“我沒事。”葉道淵的聲音依舊平靜。
他看著眼前的白芷若。
白芷若愣愣地看著他，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她知道葉道淵在騙她，但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擔心。
“道淵哥哥，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白芷若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葉道淵的臉頰，眼裏都是心疼。
葉道淵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虛弱地抬起手，想要撫摸白芷若的臉頰，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傻丫頭，我真的沒事，隻是修煉出了點岔子，修養幾日便好。”
他輕咳一聲，掩飾著體內翻湧的氣血，“倒是你，怎麽突然跑到這混沌塔來了？”
白芷若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抓住葉道淵的手，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道淵哥哥，你不用騙我，我都知道了。你每次都這樣，明明受了傷，卻還要逞強……”
葉道淵心中一痛，他知道白芷若冰雪聰明，自己這點偽裝根本瞞不過她。但他更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隻能強忍著身體的痛楚，柔聲安慰道：“好了，芷若，聽話，我沒事的，相信我。”
他說著，便要拉著白芷若走出混沌塔。
白芷若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葉道淵肯定地眼神製止了。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順從地跟著他走了出去。
待白芷若離開後，葉道淵再也支撐不住，身子晃了晃，險些跌倒在地。
“小子，別硬撐著了，你現在的狀態，比老夫當年被那群老家夥圍攻還慘。”
塔靈蒼老的聲音在葉道淵腦海中響起。
“老頭，你還有心思說風涼話！”葉道淵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盤腿坐下，開始調息紊亂的氣息。
這說話的正是混沌塔的塔靈，也是陪伴葉道淵多年的良師益友。
“嘿嘿，老夫這不是關心你嘛。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什麽？差點把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塔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為了九歸之心……”葉道淵苦笑一聲，緩緩道出了這次冒險的原委。
“你小子真是瘋了！那九歸之心是何等霸道之物，你也敢強行融合？”塔靈震驚地問著葉道淵。
“我別無選擇……”
“我答應過她，要為她報仇，要讓那些欺辱她的人付出代價！”
“唉……”
塔靈歎了口氣，他知道葉道淵的性格。
“不過，小子，你也不必太過絕望。”
塔靈的聲音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老夫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你融合九歸之心，隻是……”
“隻是什麽？”葉道淵猛地抬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隻是這方法凶險萬分，一個不慎，你就會被九歸之心的力量反噬，爆體而亡！”塔靈沉聲道，“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冒這個險嗎？”
葉道淵沉默了片刻，腦海中浮現出白芷若梨花帶雨的麵龐。
以及那深入骨髓的仇恨。
爆體而亡又怎麽樣，他葉道淵不會放棄的。
“老頭，我已經決定了！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得到更強的力量！”
“小子，既然你意已決，老夫也就不再廢話了。”
塔靈的聲音中少有的透著一絲嚴肅。
“你如果想要將九歸之心和混沌塔的靈力融合到一起，就必須進入混沌塔第九層。”
葉道淵猛然抬頭，混沌塔九層，他當然聽說過。
混沌塔第九層是整個塔的核心，蘊力量之強，足以毀天滅地
“老頭，你沒開玩笑吧？第九層？那地方連你都沒去過，我怎麽……”
“少廢話，老夫當年要是能進第九層，還會被那群老家夥逼得自爆肉身，隻剩個殘魂？”塔靈沒好氣地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