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六十六章 恐慌

轟然巨響聲中,拳影碎裂,殿門隻是晃了兩晃,卻沒有打開。

眾人無不暗叫倒黴,原本隻是擔心這玉匣之中封印的是凶靈、魔魂,這才把大殿禁製全部激發,如今反倒束縛住了腿腳,無法逃離。

慘叫聲又起,黃衫婦人被斷劍一斬兩斷。

“困!”

另一名滿麵精悍之色的玄袍男子厲喝一聲,手一揚,一枚閃爍著紫金色光華的圓球“砰”的一聲炸裂開來,化作一件網狀法寶兜頭蓋腦把斷劍給裹了進去。

男子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掐決輪番擊向絲網。

嗡嗡的響聲中,絲網飛快地向著中間收緊,構成絲網的一根根紫金色網絲越漲越粗,三五息之間已然把斷劍給裹成了粽子一般。

銀袍青年手一揚,頭頂上空盤旋飛舞的一尊湛藍色三足小鼎滴溜溜旋轉著向絲網上空飛去,鼎口之中嗡鳴著噴出一道刺目藍光,卷起絲網和斷劍拉入鼎中而去。

那名翠衫女子看到斷劍被束縛,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伸手從空間手鐲之中取出厚腳底板一遝閃爍著淡金色符文的符篆,說道:“鹿兄,這些符篆你先拿來用。”

手一揚,符篆頓時衝著銀袍青年飛去,這遝符篆赫然全是“封靈符”,足足有十餘張之多。

銀袍青年把符篆一把抓在手中,隨手取出一張,飛快地注入真氣,就要激發開來。

沒想到,“轟”的一聲大響,眼前升騰起一團刺目藍光,三足小鼎瞬間炸裂,一片片法寶碎片四散飛舞,碎星劍挾著一道烏光從藍色光團之中衝出,一閃,斬在了銀袍青年的脖頸之間。

至於那原本纏在碎星劍外的紫色網狀法寶,卻已化為四散飛舞的紫金色碎屑。

仿佛是被這一網一鼎的困縛所激怒。碎星劍中透出的淩厲劍意驟然間強了數倍,銀袍青年的頭顱瞬間碎裂,就連神魂都會絞殺而死。

下一刻,一道黑紅相間的劍影斬在了玄袍男子頭顱之上。

“嗡”的一聲,一道白光從沙姓紅袍男子手中的令牌中飛出,撞在殿門之上,軋軋的響聲中。兩扇殿門緩緩打開。

翠衫女子想也不想向著殿門口縱身飛去,身影一晃。已先著紅袍男子一步到了門口位置。

背後卻是一涼,一道透骨的劍意傳來,“砰”的一聲,頭顱四分五裂。

烏光一閃,碎星劍陡然加速,一個盤旋,擋在了紅袍男子麵前。

紅袍男子心膽俱裂,手腳發軟,眼睜睜看著碎星劍刺了過來。竟然忘記了反抗。

這一次,碎星劍沒有把其一斬兩斷,反而是刺在了他的丹田肚腹之間。

如同噬血的妖獸一般,紅袍男子體內的精血真元衝著碎星劍中蜂湧而去,一道透骨的寒意卻順著經脈直衝神識海。

紅袍男子隻覺得耳畔嗡的一聲悶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神魂被瞬間擊散,胖胖的身軀向後一仰,摔倒在地。

說來話長,從長劍出匣到擊殺七人,也隻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

軋軋的響聲中,殿門緩緩打開。三團墨綠色光球從三個方向跳起,如同瞬移一般衝著殿外衝去。

這一次,碎星劍並沒有躍起直追,反而任由這三縷魔魂逃之夭夭。

也不知道是驚嚇過度,還是害怕碎星劍追出,三縷魔魂竟然不約而同地向著遠處飛遁,化作三道墨綠色光華衝著三個方向破空而去。並沒有招呼守在大殿之外的金甲衛士,也沒有發出任何示警的聲音。

魔祖境界的存在,神魂早已固型,隻要不被人滅殺,即便是百年千年過去,也不會憑空潰散消失,隨時都可以奪舍重生。

守在大殿之外的八名金甲衛士,一個個麵麵相覷,神情怪異,卻沒有一人敢隨意探出神識向著大殿之內窺伺。

七名長老正在“會議”,誰敢如此不識趣?

一刻鍾過後,原本躺倒在地猶如死人一般的紅袍男子,突然間從地麵之上緩緩爬了起來,原本黯淡的眼神此刻卻變得如同星辰般明亮,眉宇間暴戾的神情一掃而空,胖胖的臉蛋一時間端莊沉凝,氣度不凡,仿佛是一名久居高位之人,無需言語,內斂而自信的神情已足以睥睨天下。

伸手拔出插在丹田肚腹之間的長劍,喃喃低語:“小家夥,竟然把本君給拋下不理,算你厲害!”

隨著話語,手中烏光一閃,長劍沒入袖中不見,一團漆黑的魔焰卻從體內衝出,肚腹之間的劍創眨眼間彌合完好,肌膚彈性十足,光潔紅潤,竟是看不出任何受傷的樣子。

不多時,紅袍男子緩緩從殿內走出,在一眾金甲衛士的注目之下,大搖大擺地衝著一個方向而去。

原本狼藉一片的大殿之內,卻變得空空****,六具殘屍已然不見蹤影。

小半個時辰過後,這間禁製森嚴的議事大殿內外突然間變得熱鬧了起來,數名魔祖境界的修士率領著幾十名金甲衛士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為首的,赫然是那名麻衣高冠的老者,隻不過,原本是上階魔祖頂峰境界的老者,體內透出的靈壓此時卻隻是和初階魔祖差相仿佛,顯然是老者的一具分身。

八荒城如臨大敵,禁製全開,每一處重要的禁製中樞全部加強了防禦,一隊隊衛士在城中四處搜索!

那名叫做沙弼的紅袍男子神魂牌沒有碎裂,卻是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憑空消失。

“碎星聖劍”這四個字眼頻頻出現在城中一眾高階修士的口中。

數名長老隕落,傳送法陣和四座城門隻準進不準出,流言和恐慌開始在城中蔓延......

傳送大殿非但沒有冷清,反而突然間忙碌了起來,一名名魔祖以上境界的修士從其它大城傳送而來,就連東陽、血天兩大魔君也先後蒞臨。

不過,兩名魔君的到來卻反而加劇了八荒城的恐慌。

到處都是人心惶惶的景象,畢竟,赤臘城和橫水城是如何變成了廢墟,修羅族修士可是人盡皆知。

與八荒城一樣,晶月城同樣如臨大敵,陷入了恐慌之中。

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大的恐懼,與晶月城有傳送法陣相連的十餘座城池,各自加強了戒備,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有災難突然降臨。

修羅族高層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近半高階修士對入侵人族產生了動搖。

那些被修羅族占據的人族城池,先是一名名修士悄然逃離,隨後,大批大批的修士紛紛離城而去,就連魔尊、魔神境界的高階修士也不例外。

誰又願意平白把性命給丟掉?

離著銀光城數百萬裏之外的一處山穀秘洞之中,雷霸天渾身是血地躺倒在地,眼神中全是哀求之色。

仔細看去,他四肢手腳的骨骼竟然片片碎裂,手腳軟趴趴地無法動彈分毫。

麵前不遠處,一名身材魁梧滿頭卷曲赤發的金袍男子端坐在一張石椅之上,神情冰冷。

“斷魂兄饒命,我真的不知道玉骨大人當日為何不殺這名人族修士,也不知道這名人族修士逃到了哪裏,不信的話,你可以對小弟搜魂?”

雷霸天顫聲說道。

“是吧,那在下可就不客氣了,你放開神識吧!”

金袍男子說罷,碧藍色的瞳仁突然間變成了淡銀之色......

一個多時辰後,金袍男子緩步走出了這處隱蔽的洞府,石室之內,猛然間騰起一團熊熊烈焰,雷霸天的身軀漸漸被烈焰吞噬,卻是一動不動,仿佛早已氣絕。

金袍男子的手中,卻是多出了一幅淡銀色卷軸,卷軸之上,繪著一名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二十五六歲年紀,長發披肩,劍眉飛揚,雙目如同星辰般明亮,不是水生又是何人?

而水生,此時卻和天蓬一道,悠哉遊哉地在夜叉族第七大城池黑水城的坊市之間閑逛。

二人在一間間專門出售靈藥的店鋪之中進進出出,短短半天的時間,水生手中的數千萬魔晶石已然全部變成了各種各樣的靈藥和鍛體靈液。

隨後,二人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一間間售賣法寶的店鋪之中。

直到天色漸黑,二人才離開坊市,徑直衝著城西方向偏僻之處而去,城中雖有禁空禁製,可像他們這樣“魔尊”境界的修士,掠空飛遁也無人敢於阻攔。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這夜叉族城池中的靈藥可要比人族便宜的多!”

天蓬得意地傳音說道。

“我現在隻想知道究竟還有幾人跟在我們身後!”

水生一邊打量著四周低矮的連綿山峰,一邊悄然放開神識向身後察探,突然,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不好,有一個大家夥綴在了後麵。”

“哼,不知死活,讓他們跟來吧,我正好有些手癢癢了!”

天蓬目中寒芒一閃,不屑地說道。

水生嘴角邊卻是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正事要緊,萬一你我身份暴露,再去找你天心師妹的下落可就麻煩了。”

“說的也是,好吧,我就聽你一次,饒了這......”

天蓬話未說完,身後卻遠遠地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兩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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