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章 戰血天(下)
數萬丈之外,空間一顫,血天魔君再次現出身影。
這杆血焰旗自從祭煉而成之後,吞噬過無數修士和魔獸的精血,凡是被血焰旗卷入旗中,無不神魂俱滅,就連和魔君境界的修士都忌憚三分,沒想到,眼下竟然被水生給斬毀。
即使天罡劍在化血魔焰的腐蝕之下遁速已然變慢了一半,威能也跟著大降,他也不敢被其迎麵斬上一劍,隻得選擇了逃離。
身影方一站穩,左手袍袖一揮,一道血光從袖中飛出,迎風化作一隻血焰翻滾的赤紅色圓環,翻滾著越漲越大,擋在了身前,四周的天地原氣頓時齊刷刷衝著圓環而去。
真氣沸騰,衝著攏在袖中的右手瘋狂灌注,準備著天罡劍衝來之時,暗施殺手。
沒想到,天罡劍竟然沒有追來,反而是猛然間爆出一團刺目金光,滋滋啦啦的響聲中,附著在劍身之外的濃濃血焰在金光之中化作一縷縷輕煙,潰散無蹤。
天罡劍在空中盤旋一周,清鳴一聲,掉頭向著相反的方向飛去。
劍身之外靈光黯淡,顯然是受損不輕,少了這些化血魔焰的附著,遁速卻是大增,三五息之間,已然遁出萬丈開外,化作一道漆黑的光絲,破空而去。
看到水生逃走,血天魔君心中反而怒意更熾。
電光石火般的一番激戰,他竟是被水生牽著鼻子,處處落在了下風。
雖說沒人敢在附近觀戰,卻不知道有多少高階修士在用神識遠遠探察。尤其是那些各大妖族派出的賀壽使者。
若是把水生擒獲,一切都好說。若是讓水生逃離,不僅顏麵無存。恐怕對吞天老祖也不好解釋。
右手一抬,衝著天罡劍逃離之處遙遙一按,轟隆一聲大響,一隻血焰翻滾的大手出現在了天罡劍的正上方,五指向下一抄,把天罡劍硬生生抓在了掌心之中。
四周圍空間猛然一窒。
天罡劍一陣陣劇烈顫動,想要脫困而出,卻是無論如何也擺脫不出大手的束縛。
一道道劍芒迸射而出,擊打在血光大手之上。“嗤嗤”作響,大手之上出現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孔洞,一時間卻並沒有潰散的跡象。
大手右側的虛空一顫,憑空浮出一道身影。
隔著十餘裏的距離,血天魔君竟是一步跨來般瞬移而至。
衝著同樣瞬移而來的赤紅色圓環一指,嗡的一聲,圓環暴漲三尺,一閃,把血光大手連帶著天罡劍一並鎖困在了正中。滾滾血焰從圓環之中噴湧而出,頃刻之間,虛空之中多出了一處畝許般大小的血海。
血焰裏三層外三層把天罡劍罩在了正中。
血天魔君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袍袖一抖。一隻藍光閃爍的小葫蘆從袖中飛出,滴溜溜旋轉著越變越大。
就在此時,眼前卻是五色光影一閃。一團五色雷光從血海之中衝天而起,霹靂聲大作。血焰四散飛舞,狂暴的靈力向著四周飛卷而去。
天罡劍劍尖一抬。帶著那枚圓環,斜刺裏衝著血天魔君斬削而來。
異變驟生,血天魔君根本就沒想到,水生竟然冒著被擒的危險再一次算計起自己來,顯然,方才的血影大手根本就沒有困住天罡劍的機會。
來不及多想,本能地雙臂一揮,身影如同一隻大鳥一般輕盈地向後飛退出數百丈外。
天罡劍頓時斬了個空。
那枚赤紅色圓環卻是嗡的一聲,再次噴出一團粘稠的血焰,就要把天罡劍再次罩在這化血魔焰之中。
天罡劍劍尖一顫,一道五色劍影破空而起,直衝血天魔君眉心之間斬去。
這枚炫目劍影隻有六尺來長,其中蘊含的靈力卻是狂暴至極,速度比雷光還要快上幾分。
“噗嗤”一聲悶響,一團血光在空中爆開,血天魔君及時擋在身前的一條右臂被一劍斬下,就連半邊肩頭都被一劍劈開。
這枚元氣之劍這才爆裂開來,化作一團五色靈光。
雖說躲過了爆頭之劫,血天魔君心中卻是驚駭欲絕,身影一晃,向著左側一步跨出,竄出數百丈遠。
霹靂聲又起,籠罩在天罡劍劍身之外的血色光焰再一次被五色神雷擊潰。
那枚牢牢鎖住天罡劍的赤紅色圓環在天罡劍的切割和五色神雷的兩次擊打之下,終於裂開一道道縫隙,下一刻,一聲震耳欲聾般的響聲在天際頭響起,一團畝許般大小的蘑菇雲騰空而起,一枚枚法寶碎片向著四周激射而去,天地色變,狂風呼嘯。
血天魔君麵色慘變,深吸一口氣,左臂一揮,提起全身真氣,再一次瞬移離開。
在這股狂暴的力道催動之下,天罡劍向著另一側方向疾射而去,瞬息萬丈,劍身之上坑坑窪窪,靈光黯淡。
遠遠地離開了自爆中心後,劍身之上光影一閃,水生現出身影,麵色蒼白,眼神中露出一絲遺憾之色。
有天罡劍和太陰昊元石雙重防護,再加上法軀堪比靈寶般堅韌,即使身處自爆正中心,也無法傷及水生皮毛,不過,施展身劍合一之術,祭出元氣之劍,以及接連催動五色神雷轟開化血魔焰,卻是頗為耗費法力。
最讓他鬱悶的是,任他使盡手段,卻始終無法重創血天魔君。
反倒是這枚天罡劍受損不輕,隻怕要重新祭煉並收入體內好好溫養一番才能恢複靈性。
伸手在空間手鐲之上一拂,取出一枚淡銀色的符篆,飛快地注入法力。
心隨意動,天罡劍嗡嗡顫抖,劇烈漲縮,化作一道光絲,沒入體內不見。
一道道刺目銀光從符篆之中生出,飛快地幻化成一朵巨大的銀色光蓮,把水生的身影給裹了進去,耳畔風聲呼嘯,眼前空間支離破碎,下一刻,身影消失不見,空中卻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銀白色漩渦。
寬闊的街道上,一眾修士三五成群地衝著同一個方向飛奔而去,男女老幼,形貌各異,相同的,卻是一個個神情慌亂。
一團刺目銀光突然間在街道上空浮出,一道道空間漣漪如同波浪一般向著四周飛速擴散,水生的身影從銀光之中浮出,漸漸清晰。
左右觀望了一番,心中暗自一喜,體內骨骼一陣爆鳴,麵容扭曲變幻,轉眼間化作一名身高九尺,袒胸露臂,胸前生著一團黑色胸毛的灰袍妖修,腳步一抬,竄入了人群之中。
此等模樣的妖修,四周圍還有許多,正是靈霧城中最常見的戰熊一族普通修士的模樣,體內透出的靈壓強弱更是壓製在了化神初階的修為。
不少修士察覺到了水生的出現,想要捕捉其身影之時,他卻已融入人流之中。
在蠻荒閉關時,水生煞費苦心精心煉製了十餘枚隨機傳送符,因為所選用的材料精良,同樣的製符手法,威能卻遠遠超過了在幽都地府之時從南宮玉璣手中得來的那幾張天遁符,足以輕鬆把水生傳送到二千裏外。
方才一直沒有使用此符,怕的是這符篆把自己給隨機送到靈霧山脈深處,如今既然無法重創血天魔君,再和其糾纏,隻有更加危險。
這條寬闊的街道,赫然是城中心坊市,他到過不止一次,並不陌生。
身後數千丈外,就是萬寶樓,不少修士都是剛剛從萬寶樓中湧出,衝著城東方向的城門逃竄。
腳下生風,一邊隨著眾人向前飛奔,一邊悄然摸出一顆雪白的丹藥拋入口中一陣咀嚼。
一股暖流在肚腹之中升騰而起,飛快地流遍全身,受損的法力奇跡般地一點點飛快恢複。
若是有心人注意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人流中一名看似法力不高的灰袍男子,遁速似乎也不快,偏偏速度卻比周圍所有的修士都要快上幾分。
悄然放開神識向著四周掃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水生腳步再次輕快了幾分。
如此這般,一盞茶的時間,他已接連穿過十餘條街道,遁出了數百裏之遙。
身前身後的修士非但沒少,反而多了起來。
水生不由暗自開心,若是能這般輕鬆地混出城去,豈不是好?
看來,血天魔君畢竟是有所顧忌,不敢在這城中大開殺戒,也不敢隨意發出神識攻擊。
再次轉過一條街道之後,一道白光卻是從斜刺裏猛然衝出,狂風大作,十餘名正在街道之上飛奔的修士猝不及防,登時被狂風卷到了天上。
水生猛然停下了腳步,神色微微一變。
他看得分明,白光中,不是別人,正是天蓬,一臉的狼狽之相,衣衫襤褸,一條右臂似乎是被人生生折斷,斷口處血肉模糊,肩背之上,一道深深的爪痕血跡斑駁。
“你逃不掉的!”
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緊跟著,一道刺目金虹出現在了天際頭,從水生眼前飛速劃過,遁速看似不快,卻離著天蓬越來越近。
金虹中,斷魂一臉的輕鬆之色。
往前走,也許是一路無礙穿城而去,節外生枝卻有可能再次陷入困境。
猶豫了片刻,水生目中寒芒一閃,義無反顧地衝著天蓬、斷魂二人追了過去。
身影一晃,竄入了一條小巷之中,摸出一張雪白的符篆,激發開來,拍在了腰間,身影頓時越來越是模糊,三五息之間,已是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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