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救人、追殺

門外白光一閃,走進來一名十一二歲大的少女,一身雪白的裘衣,火紅的狐尾帽上插著兩根翠綠的雀翎,少女輕快地走到婦人身邊,脆聲說道:“母親,我們下山去吧!雪兒好久沒有看到父親了!”一邊說著,一邊又走到那隻小豹身邊,蹲下身來,扯了扯小豹的耳朵,小豹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一眼少女,嘴裏嗚嗚叫了兩聲,又閉上眼睛,沉睡過去。

正在此時,藍裙婦人身前玉案上的一尊半尺高玉像,卻“砰”的一聲輕響,裂開幾條細細的裂紋。藍裙婦人合上手中的書卷,抬頭望向那玉像,眉心中不由一陣狂跳。

少女聽到聲響,快步跑到玉案之前,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望望玉像,又望望藍衣婦人,問道:“母親,外公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藍裙婦人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道:“雪兒乖,外公神通廣大,怎會出事?”說著說著,卻飛快地取出一塊玉佩,仔細端詳,玉佩上同樣雕刻著一名白袍男子,看其相貌,正是赫連輕塵。

另一間供奉有許多靈牌玉牌的大殿內,兩名身披獸皮的男子快步走向一塊生出許多裂縫的尺長玉牌,左側一名男子驚叫道:“是四長老,四長老的本命牌竟然也出了意外?”另一名男子一把抓起玉牌,仔細察看片刻,說道:“看來四長老雖然出了意外,卻沒有隕落身亡。”

“七長老剛剛隕落,四長老又出了意外,莫非玉鼎門中的四大元嬰修士失蹤是假?”“這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情,趕快去稟告二長老知道!”兩名男子說罷,快步走出大殿。

玉鼎山下,一處隱秘的山坳中,烏木道人望向地麵上三具屍體,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三宗駐地,元嬰期修士,這下可如何是好?”背著雙手在那三具屍體旁踱來踱去,足足有一頓飯時間,醜陋的麵容一陣抽搐,說道:“顧不得那麽多了,就這麽辦吧!”

夜色漸黑,玉鼎山東峰,火靈宗駐地,禁製大陣外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嘯聲,隨著嘯聲,一道丈長的黃色劍芒在黃昏的夜色中發出璀璨的光芒,重重斬在火靈宗修士布下的禁製大陣上,禁製大陣應聲被斬出一個數丈長的大口子,烏木道人緊隨劍光,衝進禁製大陣內,右手一揚,三張符篆脫手飛出。

頓時,火靈宗駐地內火光衝天,一道道人影飛速從一處處山洞、房舍中衝出,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滿天法寶在暗夜裏劃出各色光芒。烏木道人驅使手中長劍,瞬間斬殺六名練氣期修士,左手一揚,十幾張符篆再次扔進人群中,烈焰、劍影、巨石、冰錐紛紛從符篆中衝出,漫天飛舞,一時間,到處都是慘叫哀嚎。

隨著一聲響徹雲宵的鳴笛示警之音響起,一名男子大喊道:“誰也不準退卻,魅姬前輩即刻就到,不要放走了玉鼎門修士?”

烏木道人的身影在扔出符篆之後,借著夜色,早已象風一樣向外飛遁而去。看其方向,正是玉鼎山北峰。若有人知道烏木道人為了救鐵心棠、水生這兩名練氣期小童,竟然一下子扔出去十幾張就連金丹期修士看到都會垂涎欲滴的頂階符篆,會不會氣得吐血。

不久後,玉鼎山北峰外,同樣閃起衝天烈焰,幾聲慘叫過後,一道水桶粗的黃色光影疾飛而出,在那黃色光影之後,緊跟著五道身影,最前麵的是一名灰袍老者,正是天心宗元嬰修士秦正。眼看秦正離黃色光影已不足三千丈,黃色光影卻一頭衝入地底不見。

“轟”的一聲巨響,地麵上被秦正擊出一個十幾丈深的大坑。

“秦前輩,有沒有抓到這名小賊?”秦正身後傳來羅烈的聲音。幾道遁光閃過,羅烈出現在秦正身後,身後跟著另外三名金丹期修士。

秦正放開神識,仔細掃過附近地麵,雙目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口中卻說道:“此人已被老夫擊傷,又帶著那名小丫頭,即使施法躲在地下,想必也不會長久。羅道友不防調集同門,用心搜索,說不定能擒下此賊。老夫尚要回去坐鎮‘重光破禁陣’,失陪了!”說罷,身形一動,黑光閃過,轟隆一聲巨響,身形已在百丈之外。

羅烈慌忙衝那遁走的黑光施了一禮,連聲答是。另一名火靈宗修士問道:“羅師兄,此人真是膽大包天,區區一名金丹中期修士竟敢獨身闖進三宗駐地,莫非那名練氣期的小丫頭大有來頭?”

羅烈麵色一沉,說道:“且不敢小瞧了此人,若不是秦前輩恰好在此,我等恐怕會吃個大虧。此人能夠瞞過秦前輩的耳目潛入我等駐地,能夠一劍破開禁製,瞬間製住薔薇師妹,豈是我們能比?秦前輩不在,憑我們四人之力,恐怕難以捉住此人,還是先回到駐地等師尊回來再說吧!”

另外三名修士似乎頗為尊重羅烈,聽聞此言,也不多說,跟在羅烈身後原路返回。

待四人離開,秦正的身影卻在附近空中閃出,嘿嘿一笑,衝地麵上說道:“小道士,想來你就是那名殺了百裏穆的烏木,嘖!嘖!一名金丹期修士能做到此事,老夫佩服之極!方才那一記霹靂斬,乃是無心之失,非老夫本意,你若需要療傷之藥,盡管開口!”這秦正竟然是一名少見的雷靈根修士,出手擊傷了烏木道人,現在卻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惜,回答他的卻是一片靜寂!

第二日正午,玉鼎山東側三百多裏外的一處平坦穀地中,地麵上狼籍一片,十幾個巨大的深坑,混雜著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深深刀影,穀中的樹木更是被烈焰焚為焦黑一片。

穀口處的一塊平坦大石上,鐵心棠跌坐在地,滿臉不情願地撅著小嘴,一對大眼睛狠狠瞪著魅姬。“不知道有多少金丹期修士打破了頭,想拜入本仙子門下,本仙子都看不上眼,你一個練氣期的小丫頭,能被本仙子破例收入門下,不知道前輩子修了多大的福分,你卻一心想著逃跑,莫非這名縮頭烏龜一般的烏木道人還能強過本仙子?”魅姬不悅地問道。

鐵心棠哼了一聲,大聲叫道:“你隻不過是想收水生為弟子,才連帶著要收我,又不是出於真心,如今水生被別人帶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卻不管不顧,做你弟子有什麽好處?烏木道長是打不過,可那又怎麽樣,至少他肯來救我,換作是你呢?”說罷,翻了翻白眼,扭過臉去,不再理她。

魅姬見鐵心棠竟然敢頂嘴,目中閃過一絲怒意,轉身衝著虛空說道:“烏木,本仙子懶得與你糾纏,周水生在冰封穀四長老赫連輕塵手中,你若不怕死,就去找那老東西!若是再敢跑到玉鼎山下與本仙子搗亂,別怪本仙子不客氣!”說罷,纖手一抖,衣袖中飛出一道翠芒,落在空中,嗡嗡作響著化為一艘丈長的翠綠色飛舟,兩頭尖尖,靈光閃爍,看樣子,竟然是修仙界珍貴之極的飛行法寶。

魅姬大袖一揮,一團火雲從袖中飛出,卷起鐵心棠,身形一動,二人落在飛舟之上,劃空而去。

魅姬雖然把鐵心棠奪回,卻對躲在地底下死活不出來的烏木道人,沒有任何辦法。

一頓飯過後,一處緊鄰山崖的石縫中探出一個頭顱來,正是烏木道人,須發焦黑,麵色蒼白。左顧右盼一番後,慢慢爬出地麵,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氣。此時的烏木道人,渾身爛泥,背後道袍破碎不堪,胸前道袍上隱約可見一滴滴幹涸的血漬,全身法力十不存一,狼狽之極。

伸手取出兩隻小瓶,從一隻小瓶中取出幾粒雪白的丹藥放入口中,一陣用力大嚼,然後望著另一隻小瓶中僅剩一粒的火紅色丹藥,目中露出一絲不舍之意,想了想,還是打開瓶塞,取出丹藥,拋入口中。

烏木道人費盡心機耗費十幾張珍貴的符篆攻擊玉鼎山東峰,調開魅姬。然後用“藏影符”隱匿行蹤,潛入玉鼎山北峰火靈宗駐地,救出鐵心棠。沒想到卻被及時趕到的秦正擊傷。

好不容易擺脫秦正,一口氣服用了三粒珍貴至極的丹藥,保住了小命,又服用了半瓶雪參丸回複了七成法力,卻沒料到魅姬早就在鐵心棠的體內留下神念印記,找到了療傷之所,不敵之下,隻得再次逃竄。短短兩個多時辰不到,就被魅姬再次追上,差點丟掉老命。情急之下,顧不上把鐵心棠帶入地底,隻能眼睛睛看著魅姬把鐵心棠帶走。

烏木道人雖然巧借百裏穆的“貪婪”,利用“乾坤神雷”擊殺百裏穆,可在秦正和魅姬二人麵前,再一次感受到了金丹修士和元嬰修士之間的巨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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