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進階
就在此時,一道溫和的男子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你怎麽了?”
聲音雖淡,卻如同一道炸雷在心頭轟響,霎那間,蝶衣清醒了過來,脊背陣陣發冷,正要祭出彎刀的手掌,慌忙掐了個法決,壓抑住心頭沸騰的真氣,顫聲說道:“這裏的血腥味太過濃重,我還是在殿外等侯公子的好!”
水生扭頭望了一眼蝶衣,淡淡一笑,說道:“也好,這魔心中的血煞真元原本就難以煉化,你方才吸納的又有些多,煉化之時還需小心一二才是!”
蝶衣胸膛一陣起伏,強自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公子說的是!”
身影一晃,光影閃過,隔著數百丈的距離已是到了殿外,快步向通道中走去,這一刻,她生怕做出什麽異樣的舉動,隻想盡快遠離水生。
似乎察覺到了蝶衣的異樣,黑虎低吼一聲,搖了搖尾巴,悄然跟了過去。
虎嘯入耳,蝶衣體內的氣血竟然再次劇烈沸騰,心頭煩悶之極。
轉身望向黑虎,雙目秋波流轉,嫣然一笑,柔聲說道:“小黑,你還是守在殿外的好!”
黑虎歪了歪腦袋,目光中露出一絲愣怔之色,卻乖乖地停下了腳步。
蝶衣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出通道,拐到了另一條通道之中,找了一處平坦之地,盤膝端坐,再次催動體內真氣有序流轉,此時,她不禁有些後悔不該吸納如此多的血煞真元。
望著蝶衣的背影消失。水生露出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正因為擔心蝶衣看到這大殿之內同族修士的屍體,心境上產生波動。特意把這些屍體給收了起來,沒想到。蝶衣的心緒還是受到了影響。
雖說看出了蝶衣的情緒不對,他卻哪裏知道蝶衣心中在想些什麽?
沉吟了片刻,搖搖頭,靜下心來,繼續加速吸納真魔之心中蘊含的能量。
兩個多時辰過後,體內的真元之力徹底達到了一個頂點,已經無法再容納任何真元之力入體,沸騰的真氣在三大丹田之中進進出出,一道道經脈跟著一陣陣劇烈漲縮。
“看來。是時候了!”
口中喃喃低語,麵色一端,開始催動真氣衝刷起那道隔膜般的屏障。
時間似乎變得緩慢了起來,渾身骨骼一陣陣爆豆般鳴響,通體上下如同刀紮針刺般難受,經脈、丹田、髒腑、肌膚一陣陣劇烈漲縮,仿佛隨時都會被撕裂......
也不知道經厲過多少次衝擊,更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砰”的一聲悶響傳來,體內仿佛是什麽東西破碎了一般,沸騰得不能自製的真氣一下子找到宣泄之處,洶湧著向前衝去。兩大元嬰以及神識海中的五色小人同時張開了嘴巴,伸展手腳,小臉上露出舒暢興奮的神情。
龍吟般的嘯聲從大殿之中衝出。在整個山腹秘洞之中嗡嗡回響!
一團炫目的五色光影從體內噴湧而出,眨眼之間化作畝許般大小。整個大殿之內頓時被這道彩光給映射的光怪陸離,一股莫可匹敵的靈壓衝天而起。直上雲霄,濃濃的魔煞之氣向著殿外飛卷而去,轟隆隆的巨響連綿不斷。
黑虎傲然站在大殿門口,雙目炯炯有神地望著被五色光影包裹在內的水生,感受到嘯聲之中透出的歡愉開心,突然間昴首發出一聲響亮的虎嘯!
蝶衣的情緒早已再次失控,雙拳緊握,暴戾之氣在腦海之中起起伏伏,碧藍色的瞳仁赫然變成了血紅之色,額頭之上青筋爆起。
這龍吟虎嘯之聲驟然入耳,心頭更加煩躁,情不自禁地同樣張口發出一聲清亮高亢的嘯聲,這嘯聲中,卻充滿了殺伐憤怒之意。
隻可惜,這嘯聲完全被興高采烈的龍吟虎嘯和轟隆隆的煞霧奔騰之音給淹沒在內,難以察覺到其中的異常!
就在水生衝破瓶頸的那一霎那,山巔之上,一道炫目的五色光柱直衝鬥牛,沛然的靈壓向著四麵八方噴湧而去。
正在山峰四周方圓數百裏之內徘徊的妖獸同一時刻被一股巨力撞在身上,一個個身影騰空而起,扶搖直上,驚惶失措地掙紮著想要脫離束縛,卻發現,在這股巨力壓迫之下,根本無法動彈分毫,隻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如同流星一般遠遠飛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拋物線,隨後,重重地摔落在地麵之上,有的直接就一頭撞在了山石之上,腦漿迸裂,有的雖僥幸逃過一劫,摔在地麵上之後卻也是骨軟筋酥,半天爬不起來。
離得更遠的妖獸雖說沒有被這股突然降臨的巨力高高拋起,卻也被壓製的無法動彈分毫,望著山巔之上突然間升起的那道直徑十餘丈的五色光柱,一個個口中低吼連連,驚惶失措地匍匐在地,油然生出頂禮膜拜之心。
這些妖獸,對於強者的恐懼,比人類更加直接和分明。
濃濃的霧團向著四周倒卷而去,與奔湧而來的濃霧對撞在一起,轟隆隆的響聲震耳欲聾。
不多時,這些濃霧卻又以更快的速度紛紛回撲而來!
山巔之上,那道直插蒼穹的五色光柱,破開天際頭鉛灰色的流雲飛霧,撞在一層厚厚的無形屏障之上,轟隆隆的沉悶響聲中,撕裂屏障,破境而出。
一道亮白色的空間裂縫陡然生出,終年灰黑色的天空,霎那間亮如白晝,方圓數萬裏之內的地域被照得通明。
一個直徑幾十裏寬闊的空間漩渦飛快地出現在萬丈高空之中,罡風呼嘯。
山巔之上,被五色光柱憑空擊碎的靈氣漩渦再次生出,爆鳴聲中,飛速旋轉著越變越大,短短一柱香的時間不到,漩渦最上方直徑已達二百多裏之闊。
就連天際頭的空間漩渦都受其吸引,呼嘯的罡風破空而來,融入到了漩渦之中,爆鳴聲中,漩渦旋轉的速度再次快了幾分。
隔著十餘萬裏的距離,赤陽猛地站起身來,抬頭望向了水生、蝶衣所在的方向,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麵前地火井中的乾陽地火轟鳴著噴湧而出,整個石室之內的溫度陡然驟升。
最近的這一百多年來,赤陽就守在這座煉器室所在的洞府之中,借這乾陽地火之力來增進自己的體內的真火之力。
隔壁,大廳之內,烏鴉正蹲在一張椅背之上昏睡,察覺到異樣,同樣驚醒了過來,左右觀望了一番,眼珠一轉,說道:“如此強的空間波動,難道那小子進階到了中階地仙不成?”
“想必如此,在這修羅秘境之中能夠引起如此大動靜的,似乎也隻有主人。”
隨著聲音,赤陽從煉器室中快步走了出來,滿臉興奮之色。
“傻小子,又不是你進階,你高興什麽?”
烏鴉白了赤陽一眼,卻難掩話語中的興奮之意。
赤陽嘿嘿一笑,也不理她,伸手從儲物空間之中取出一隻巴掌般大小的淡銀色傳訊法盤,正要輸入一絲法力,突然想起似乎不妥,沉吟了片刻,再次收起了法盤。
隨著這一聲長嘯,蝶衣體內鬱積的怒火似乎也減弱了許多,沸騰的真氣漸漸緩和了下來,神識掃過,發現水生被一團濃濃的煞霧裹在正中,雙手依然按在體積越來越小的血繭之上,專心致誌地繼續吞噬著血繭之中的能量,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樣,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思量了一番,又一次盤膝坐倒,繼續煉化這些不安分的血煞真元。
隨著進階,水生體內原本飽脹之極的丹田、經脈,突然間變得寬鬆了許多,心頭反而生出一種饑餓感來。
隨著法力的催動,不但真魔之心中殘留的能量繼續向著體內湧去,四而八方撲來的濃鬱魔煞之氣同樣向體內飛撲而來,一時間,竟然鯨吞海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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