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大道境(大結局)

苦行僧一愣,顯然沒想到方利會如此,不過依舊點了點頭道:“施主倒是心思縝密,也罷,貧僧便與你結個善緣,施主有何疑問,貧僧必會認真解答。”

“多謝大師,”方利心下一喜,那種心血**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敢遲疑,趕忙問道:“剛才修煉無相訣,上丹田中竟出現一粒虛幻的種子,不知此為何物?”

“此乃菩提樹種,為施主之法相,若是凝聚成實,當可生根發芽,長成數丈高的菩提樹,外放可禦敵,內收可覺心。”

隨著苦行僧的話音落下,方利眉心處的菩提樹種微微跳動了一下。

方利驚得啞口無言,不想腦中的這粒種子竟是法相,這可是大神通!

“敢問大師如何才能將這法相威力運用出來?”方利用神識聯係了幾次菩提樹種,發現竟無一點反應,本來驚喜的心情瞬間涼了下去。

“法相乃大神通,需要足夠的法力方可運用,雖然你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但修為太低,自然運用不得。況且此時法相初生,尚未長成,急不得,急不得。”苦行僧搖頭輕笑。

“不知法相如何才能長成?”方利繼續問道。他有預感,眉心處出現的這顆菩提樹種將伴隨他一生,對他來說將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苦行僧突然閉口不言,隨即眼光灼灼的看著方利,微笑道:“施主身俱大慧根,又與貧僧有緣,可願恪守佛門戒律,入我門下?”

方利一愣,眼睛睜得老大,不想麵前這名和尚竟想收自己為徒。隻是恪守清規戒律似乎有些困難,況且佛修也並非他所願,哪怕是道修他也不想一條路走到底,他向往的乃是獨一無二的陣修之路!

“抱歉大師,我之意願不在如來。”方利輕輕搖頭,拒絕了苦行僧。

苦行僧輕唱了一聲阿彌陀佛,歎道:“可惜可惜,貧僧踏遍諸多名山大川,苦行一百三十六載,直到今日方動收徒之念,小施主真不再考慮考慮?貧僧乃明王寺戒苦禪師,已至舍利境,實力不在金丹期的道修之下,施主若入我門下,必傾囊相授。”

舍利境!方利驚愕不已,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名衣衫襤褸的和尚,怎麽也不會將他與舍利境的佛修聯係在一起。舍利境已相當於金丹期的道修,那可是比築基期的太上長老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不過想到陣法的玄妙,方利依舊搖了搖頭:“大師的好意小子心領了,可惜我所想走的道路與佛修截然不同,抱歉。”

“一切隨緣,是貧僧著相了。”戒苦禪師搖頭苦笑,“徒步苦行一百餘載,直至今日才真正領悟‘苦’為何意,說起來,施主也算是成全了我。”

方利愣了愣,卻不知他此言何意,隻是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

“罷了,世間萬物皆有定數,貧僧也強求不得,不過今日心境波動,卻是讓我尋得突破的契機,種善因結善果,當有所報。”戒苦禪師臉色再次恢複平靜,做了一個佛禮,轉身向深山行去。

方利想要將其叫住,多詢問一些關於法相的事,不過想到自己拒絕了人家,還恬著臉要人家賜教,卻是不美,也便作罷。

可這時,深山之中卻傳來苦行僧祥和的聲音。

“佛門功法在於積善行德、恪守本心,隻要牢記這八個字,法相自成。”

聲音在山中纏繞許久,方才漸漸消退。

方利卻是一臉正色,朝苦行僧離開的方向鞠了一躬。積善行德、恪守本心,雖有些模糊,但還是當報以感謝。

……

時間過的很,今天便是方家舉行族會之日。

“哥哥,今日召開族會,想必會有很多人參加,若父親泉下有知,知道有這麽多的人觀看其靈位進入祠堂,應該會很高興吧。”方六兒揉了揉發紅的眼睛,與母親一起送哥哥出門。

方利臉色堅定,重重的點了點頭,“會的,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這是他畢生的心願。”

直至今日,方利依舊記得小時候父親對他說過的話。那時父親也是一名煉氣五重境界的修士,風華正茂,抱著還隻有四歲的自己說道:“利兒你當記住,我們都是方家的人,方家乃炎陽城四大家族之一,這是祖輩留給我們的榮耀,我們必須誓死捍衛。”

可惜,孩兒不孝,從來都未真正領悟這句話,甚至對家族的認同感也十分薄弱。

方利歎息一聲,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沒再說話,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今天,必須讓父親的靈位安然進入宗族祠堂,這是宗族欠他的!

“利兒,我與六兒都沒資格參加族會,你父親的靈位就交給你了。”葉香留下兩行清淚,將手中抱著的一尊靈位交予方利,靈位木質尚新,一看便知是新立。

方利低頭看了看,靈位正麵刻了父親的名字,反麵則是刻他的生平,其中前幾句便是父親為家族犧牲的始末。

看著背麵的小字,方利心中很不是滋味,為這樣的家族犧牲,不值!若不是十年後自己境遇非凡,得到太上長老的看重,誰又會想起身為支係子弟的你?為家族奉獻了生命又有誰會感恩戴德?甚至要等到十年以後才能進入宗族祠堂。哈哈,說到底這還是一個實力至上的世界。

方利想哭又想笑,終是換做一聲無奈的歎息。又看了看已哭成淚人的母親和妹妹,方利鄭重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是抱著父親的靈位向宗族祠堂而去。

祠堂門口乃是一片很大的場地,以方便族人進行祭祖,而方家召開族會,也一直是在這裏進行。

當方利來到此地之時,祠堂門口已聚集了數百了,放眼望去,倒是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麵孔,壯若牛犢的方岩虎,輕搖紙扇的方康,還有曾經與方康一起向自己動過手的方青。

方岩虎背著一柄九環大刀,雙眉濃鬱,比之一個月前多了一絲煞氣。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煩,方岩虎拍了拍邊上的方康問道:“方康兄,可知此次為何召開族會?”

方康穿著一襲白衣,輕笑道:“你不知,我自然也不知,不過聽說此次族會乃是太上長老親自召開,連族長也不一定知道所為何事。”

“太上長老?以往數年都難得見他一麵,這段時間出現的倒是很頻繁。”方岩虎冷著臉說道。

“聽語氣岩虎兄對太上長老似乎頗有微辭。”方康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笑意。

“不敢,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聽說方康兄上次為我弟出頭,還曾與方利那個小子大打出手,此事我還未曾表示過感謝,卻是失禮了。”方岩虎拱了拱手道,他說的乃是一個月前方利將方林豹殺死後,方康與方青齊齊出手想要將方利製服的那件事。

方康臉色一僵,尷尬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慍色。上次那件事乃是他一生的汙點,尚未動手便被方利的氣勢嚇退,自然不喜別人多提。

倒是邊上的方青耳尖,聽到了方岩虎的話,頓時憤憤的說道:“方利那小子著實可惡,擊殺嫡係子弟不說,還敢羞辱我與方康堂兄,該死!奈何太上長老偏偏還要護著她,真讓人憋氣。”

“閉上你的嘴,沒人會把你當啞巴。”方康眉頭一挑,瞪了方青一眼,方青立馬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方岩虎臉色也不好看,方林豹畢竟是他的胞弟,被人衝入府邸擊殺,想想就憤怒,隻恨不得立馬找方利報仇。奈何太上長老有意庇護,卻是不敢違背。

“看那裏,那不是方利嗎,小小支係子弟竟也敢來參加族會,好不知羞。”方青被方康罵後,悶悶走到一邊,不想卻看到了方利的身影,立馬大驚小叫起來。

方康與方岩虎聽了,趕忙順著方青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真看見一名衣著寒酸的少年緩緩走來,手中似乎還抱有一物。

都說仇人見麵格外眼紅,此時方康二人隻覺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燒,隻恨不得立馬將方利斬殺,以泄心頭之恨。

“方利!”方岩虎咬牙切齒,一雙牛眼瞪得如銅鈴大小,死死的盯著來人。

方利似有所感,抬頭一看,也發現方岩虎等人,隻是此時有事在身,不願多加理會,獨自走到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背靠一棵大樹,閉目養神。

方利不欲理會,方岩虎等人卻不打算讓他好過。三人互看一眼,立馬走了過來。

“誒呦,堂兄,你看看那小子手上的東西,靈位啊,這東西怎麽能帶著到處亂走,也太不尊重死者了。”方青眯著眼,首先看出了方利手中所拿之物,頓時陰陽怪氣的叫囂起來。

方康聽後,頓時笑道:“堂弟,莫要多管閑事,別人尊不尊重死者與你何幹,這是人家的嗜好,也是你能管的?”

方康看似在教訓方青,實則是在諷刺方利,兩人一人一句,都哈哈大笑起來。

方利眼簾輕啟,一道凜冽的光芒閃過,隻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方康三人的臉色一變,方利說出的這個滾字,其中不屑之意可是甚濃啊,方康三人隻覺一股無名之火在胸中燃燒。

“找死!”方岩虎本就仇恨方利,受方利這麽一激,頓時就欲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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