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用你道歉
方利服下太上長老的活絡養血丹，傷勢已暫時壓了下去，見周圍族人似乎都對自己有所改觀，不禁微微一笑，果然，實力才是硬道理。
“感覺好一點了嗎？”見方利狀態好了不少，太上長老立馬投來關切的目光。
“還好，估計隻需再休養幾天就能痊愈。”方利搖頭苦笑，太上長老對他這麽關心，卻是讓他有些不敢生受。
“那就好。”說完這句，太上長老臉色突然一正，嚴肅道：“你可知今日你多麽魯莽，稍有差池便要落個身死的下場，豈不知過剛易折？”
方利一愣，太上長老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剛才還慈眉善目，怎麽一下便訓斥自己起來？不過方利知道，太上長老並非惡意，隻不過是作為一個長輩對晚輩的告誡，這不但沒有令方利反感，反而冥冥之中拉近了兩人的關係。
“太上長老所慮小子省得，不過小子並非魯莽，之所以敢與族長對峙，乃是猜到太上長老就在附近，不會有生命危險。而與方岩虎比鬥，乃是因為我有必勝的把握。”
太上長老輕笑一聲，有些不信道：“真的如此？就沒有其他原因？”
方利尷尬的一笑，“當然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不過太上長老說的過剛易折，我卻是有不同的理解，在我看來，這句話的意思乃是，過剛，容易折服別人！”
方利輕輕說著，聲音不大，但卻氣勢逼人。
“你這小子。”太上長老哈哈大笑，卻不知該如何評價麵前這個如劍鋒一般的少年。
“若無其他事，我希望現在就能把我父親的靈位放入祠堂。”方利摸了摸手上的靈位，對太上長老說道。
“靈位，什麽靈位？”不等太上長老說話，族長方涵卻首先詢問了起來，他一早便注意到了方利手上之物，隻是不知方利為何拿著這東西來參加族會。
“我父親的靈位，我想將它放入宗族祠堂。”方利冷凝著雙眼，看向方涵。
方涵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太上長老，想詢問他的意見。說實在的，將靈位擺入宗族祠堂並非什麽大事，況且方利此時還是榮譽長老。隻不過周圍有數百嫡係子弟在場，若沒有充分的理由就依了方利，怕是難以服眾。畢竟在家族之中，還沒哪個支係子弟的靈位能夠擺入祠堂。
自從方岩虎被一招打敗後，守閣長老便沒再說過話，一直黑著臉站於一邊，此時聽方利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終於忍不住跳出來大罵。
“方利，你以為你爹是誰呀，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支係子弟，有何資格進入宗族祠堂，受我方家後輩的香火？”
這一句話卻是將方利激怒了，“我父親確實是默默無聞的支係子弟，但他絕對有資格進入宗族祠堂。將自己生命都奉獻給了家族，這還不夠嗎？”
守閣長老冷哼一聲，“把生命奉獻給了家族，你父親倒是夠偉大的，不過這隻是你一家之言，當不得真，說不定你父親隻是因為其他一些意外而死，為了獲得家族的撫恤才謊說是因家族而犧牲，人性劣根，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你……找死！”方利睚眥欲裂，眼珠爆瞪，父親為家族而死本來就讓他覺得不值，如今竟還有人要抹殺這份功勞，方利豈能不怒。
“怎麽，莫非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守閣長老凹陷的雙眼上過一絲戲謔之色，陰陽怪氣的說道。
“噗！”方利怒極攻心，卻是觸動了傷勢，一口鮮血噴出，隨即用赤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一臉得意的守閣長老，冷喝道：“你敢辱我父親，必不與你幹休！”
“哈哈哈，小字，就憑你？”守閣長老一臉不屑，哈哈大笑起來。
“閉嘴！”這時，太上長老怒喝一聲，打斷了守閣長老的話，不悅道：“方利之父方楊，乃是為家族犧牲，這點毋庸置疑，家族年鑒上麵都有記載。你身為家族長老，豈可隨意誹謗家族烈士，莫不是想寒了族人之心？”
“不敢。”守閣長老趕忙低下頭，不想惹太上長老生氣。
“既然不敢，那為何還不向方利之父道歉？”太上長老怒目道。
守閣長老一愣，驚道：“太上長老要我向一個死人道歉？”
“不是死人，是家族烈士！”太上長老冷冷道，語氣不容置疑。
守閣長老的臉一下變成了豬肝色，連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怎麽，不願？”太上長老的語氣瞬間冷了下去，此時他不僅僅是要對方利示好，更多的是要正一正太上長老的威嚴，多年未出來走動，族中之人怕是快把自己忘了。
“太上長老息怒，是我不對，我向方利之父道歉。”守閣長老說道，聲音低沉沙啞，如地獄惡鬼一般。哪怕他心中有十萬個不願意，但仍然不敢為你太上長老的話。
守閣長老枯瘦的身軀微微顫動，開始向方利走去，眼睛死死的盯著靈位，當著這麽多家族子弟的麵向一個死人道歉，強烈的恥辱感幾乎快把他衝暈過去。
老夫白活幾十載，竟然要向一個死人道歉，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守閣長老心中狂吼。
方利捧著父親的靈位，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走過來的守閣長老。看著守閣長老臉上屈辱的模樣，方利心中雖然舒暢，但卻沒有多少欣喜，因為他知道，讓他屈服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太上長老。
“不用了，你的道歉，我父親不會接受。”
就在守閣長老準備對著靈位鞠躬道歉之時，方利突然一閃，帶著父親的靈位躲過了這一禮。
眾人都是一愣，不知方利此舉何意。
“你這是在戲耍老夫嗎？”守閣長老死死的看著他，恨不得生食其肉，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恥辱，準備硬著頭皮向那個死人道歉，想不到卻又被方利打斷。
方利冷著臉淡漠道：“你之所以會道歉，不過是因為不敢違逆太上長老的話，我方利頂天立地，不想讓人覺得隻會依賴太上長老，因此今日不用你道歉，但你對我父親的侮辱，來日我定會親自找你洗刷！”
“太上長老，你也聽見了，不是我不道歉，而是這小子不讓我道歉，若沒有其他事，我便先回功法閣了。”守閣長老今日屢屢受辱，已是沒臉再待下去。
太上長老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今日給他的教訓也夠多了，凡事不能太過。
見太上長老同意，守閣長老立馬恭敬道：“謝太上長老。”說完，立馬抱著昏迷的方岩虎轉身離開。
這時，族長方涵突然走上前，輕輕在太上長老耳邊說道：“在他身上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的怨氣。”
太上長老哈哈大笑，“有怨氣又如何，他若要報今日之仇，首先找的便是方利，我可不擔心。不過，你能說出這句話，卻是讓我感到很欣慰，當年選你作為族長，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方涵哈哈一笑，“雖然我這人有許多缺點，但身為族長，我與太上長老你一般，都希望方家發展壯大，而不是墨守陳規，看方家萎縮。”
太上長老輕輕一笑，嘴角微動，卻是以傳音入密的方式繼續與方涵說話。
“你覺得方利此子如何？”太上長老密語問道。
方涵頓了頓，回道：“此子銳氣太重，圓滑不足，不過潛力不錯，若是我記得不錯，一個月前他的修為還隻是煉氣四重境界，現在卻已經是煉氣五重巔峰，甚至在剛剛大罵我的時候又有了突破的跡象，此子悟性想必極高。”
“哈哈，想不到你對他的評價這麽高，難道就不怪他剛剛落了你麵子？”守閣長老繼續問道。
“怪，當然怪，不過若他真是修煉奇才，擁有能夠進入築基期的資質，那我也不介意將族長之位讓給他，公是公，私是私，豈可混淆。”
太上長老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說的不錯，公是公，私是私，你能有這種覺悟我非常高興，要知道我們方家在外還有三頭猛虎虎視眈眈，切不可在內部鬧矛盾，否則祖宗留下的基業，說不定就要敗在我們手上了。”
方涵輕輕點了點頭，“那守閣長老方烈此人該如何處置？今日之事暫且不說，單單一個月前他孫兒被方利擊殺，便已對家族不滿，此人薄情寡義，怕是會對家族不利。”
“不用管他，此人留給方利去解決就好。”
“方利！他豈是守閣長老的對手？”方涵萬分驚訝，很是不信。
“那是他惹出的事端，自然讓他自己去處理，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好了，不多說了，周圍還有許多族人在等著，開始舉行族會吧。”
方涵認真的看著太上長老，實在猜不出他心裏所想，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宣布族會開始。
這次族會因為隻是臨時召開，內容並不多，主要還是為了宣布方利榮譽長老的身份，以及將其父方楊的靈位放入宗族祠堂。有了守閣長老的前車之鑒，事情進展的卻是十分順利，沒有一人出言阻攔。
不過雖然如此，但年輕一輩之中依舊有許多不服氣之人，尤其是那些被打上過天才標簽的人，不論如何都看方利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