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磨滅不了的陰影
“方利道友，你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想要與我較量一番？”鴻鈞皺了皺眉，一臉警惕。
如果是在仙界或者虛空裂縫之中，鴻鈞完全不會怕他，就算他的陣法再逆天，也隻能勉強填補兩人之間的法力差距，真要打起來，鴻鈞的勝率還會更大一些。
可現在這裏卻是在凡界，在這方世界之中，所有人的修為都會被壓製在人仙巔峰境界。也就是說，鴻鈞在修為上的優勢根本體現不出來，完全處於劣勢。
方利臉色冰冷，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毫無感情的聲音緩緩響起，“不是較量，而是想揍你一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甚至還想把你送上封神榜
。”
“把我……送上封神榜？”鴻鈞臉色呆滯，很是錯愕。他一直把封神量劫當成一盤棋，而自己則是超脫於棋局之外的下棋者，可現在方利這番話，明顯是把他與那些棋子畫上了等號，開什麽玩笑！
“是的。”方利認真地點了點頭，下一刻，一股狂暴的氣息席卷開來，四口古樸的仙劍出現，移星換鬥，改天換地。
鴻鈞隻覺眼睛一花，周圍的場景頓時大變。自己所處的地方哪還是凡界？分明就是在誅仙劍陣之中。抬眼看去，四周都是沸騰的劍氣，如同火蛇般相互交錯。
看到這，鴻鈞的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而在大陣之外，李木子、無始等人更是一片嘩然，看著不遠處的巨型大陣，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方利竟然真的敢對鴻鈞出手！
“身為魔界之主，如此衝動，難成大器。”無始道人輕蔑地說道，對方利的行為很是不屑。在他想來，方利應當沉穩冷靜，顧全大局，先想好其中的得失，再為此付出行動才是。可現在他的表現，完全就是一個不計後果的莽夫。
李木子也點了點頭，認同道：“此人性格一向如此，能活到現在就是一個奇跡。不過不得不說，他每一次衝動，都會有不少收獲。”
說到這，李木子不禁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他與方利很早便已經結識，對他的事跡知之甚多，此人能夠超越自己一舉成為與鴻鈞、後土並肩的人物，真的隻是運氣嗎？會不會與他這股“傻勁”有關？
風裏希卻沒有發表意見，先是看了看遠處的大陣，又看了看遠處一臉緊張的魔界眾人，不禁微微歎了口氣。
“怎麽了，風師妹，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什麽心事？”無始道人注意到了風裏希的神色，不禁好奇地問道。
風裏希搖了搖頭，疲憊道：“也沒什麽，隻是……忽然有些羨慕那些魔界修士。不管方利此舉是對是錯，但有一點可能肯定，此事過後，鴻鈞老師再不敢隨意對那些人下殺手，除非他有穩勝方利的信心。”
“呃……”李木子和無始都是一愣，根本沒有考慮到這方麵，此時聽風裏希這些一說，心中都有些觸動，質疑道：“這……應該隻是巧合吧？”
風裏希搖了搖頭，“不，或許這才是方利真正的目的
。如果他不擺出這幅拚命的架勢，說不定鴻鈞老師下次還會趁他不在的時候對那些魔界修士下手。而現在他這麽衝動，反倒會讓鴻鈞老師忌憚。他應該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保護他們的安全……”
李木子和無始二人張了張嘴，已是說不出話來。尤其是李木子，結合方利以前的所作所為，認真想一下，還真有可能是這樣的原因。
風裏希歎了口氣，臉上出現了一絲惆悵，“鴻鈞老師心思深遠，謀定而後動，如果有需要，舍棄我們也屬正常，因為我們在他心中隻是一枚棋子。而方利，卻甘願以身犯險，盡力護持這些魔界修士的安全……
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雪兔王、阿須倫這些人都是被他以武力強行收服，為何卻對他如此敬重？就算有共同的利益，也不會做到這種程度才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或許方利不是一個合格的魔界之主，但卻是一個值得追隨的魔君。”
說到這，風裏希不再開口，隻靜靜地看著誅仙劍陣之中的大戰。
李木子和無始也沒有說話，低頭沉思了起來，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轟轟轟，誅仙劍陣之中巨響不斷，可以想像得到，裏麵的戰鬥絕對非常猛烈。
砰的一聲，鴻鈞被突然出現在身旁的方利一劍劈飛，雖然他的身體強橫，隻被劃出了一條小傷口，但看上去依舊很是狼狽。尤其是頭發，散亂地披在肩上。
“方利道友，你太過了。繼續逼迫貧道，貧道可就要放開手腳了！”
此時鴻鈞心中也是憤怒，從誅仙劍陣出現到現在，他已經被方利劈中了三劍，如果換做是上古時期，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是嗎？那你就放開手腳吧，不管怎麽樣，今日我都要跟你分出勝負。”方利神色淡漠，冷冷地看著他，隨即唰的一下，又向他刺了過去。
“好好好，以前從未與道友切磋過，今日正好較量一下！”哪怕鴻鈞再沉穩，在方利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之下，也失去了冷靜。
“造化玉碟，祭
！規則之力！”
隨著一聲大喝，鴻鈞頭頂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塊殘缺的玉蝶，玉蝶釋放出一陣玄妙之氣，竟然開始與天道連接，將一股股規則之力引入鴻鈞體內！
規則之力乃是洪荒本源之力，唯有聖人才能夠隨意操控，不想鴻鈞憑借造化玉碟竟然也能做到！
鴻鈞也不多說，眼看方利就快攻到自己麵前，突然揮手一掌，一股恐怖的氣勁宣泄而出。氣勁如同翻騰巨浪，連綿不絕，瞬間轟在了方利身上。
方利身體一頓，隻覺自己陷入了山洪海嘯之中，不但無法前進，差點還被這股規則之力轟飛。
“造化玉碟，厲害，果然厲害，怪不得敢把先天至寶、先天靈寶全部送人，有這三千規則之力在身，哪還需要什麽法寶？”方利說著，眼中閃爍著刺骨的寒芒，“看來我也不能再藏拙了，都天神煞大陣！”
隨著一聲怒吼，方利原本被壓製在人仙巔峰的法力突然沸騰了起來，然後便見十一麵魔神幡飛出，忽的一下全部湧入了他的體內。隻一瞬間，他身上的法力便突破了限製，一路攀升。
轟轟轟！隨著方利體內的法力攀升，凡界之中一陣動**，像是在哀鳴。
鴻鈞卻是被嚇了一跳，趕忙喝道：“你在做什麽，還不速速將法力撤去！凡界之中最多隻能容納人仙巔峰法力，超過的話可是會將這方世界壓垮的！”
由不得他不著急，若是將凡界壓垮，那可是無量業力，哪怕是聖人估計都要被天道轟殺，更不要說他們這樣的大羅金仙和準聖了。雖然壓垮凡界的隻是方利，但鴻鈞與他爭鬥，同樣要承擔一部分因果，哪怕僅僅是三分之一也足夠他受的。
鴻鈞徹底慌了，就欲衝上去阻止。可方利根本不管不顧，一身法力繼續攀升，地仙、天仙、真仙……他的法力越強大，凡界的震**便越強，東南西北中五大州全部都受到了影響。
當他的法力提升到太乙金仙之時，凡界各地都出現了地震，一道道深淵裂開，如同地獄向人間張開的巨口。最主要的是，方利身上的法力還在增長，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停下來，停下來
！”鴻鈞驚慌失措，控製規則之力向方利轟去，想要阻止他繼續提升法力，或者直接將他轟出凡界。
可是，雖然規則之力玄妙，但他目前的法力卻隻停留在人仙巔峰境界，轟在擁有太乙金仙實力的方利身上，又哪能起到什麽作用？除非他也跟方利一樣，將法力解放。
在此過程之中，他還被方利劈中了一劍，這一劍直接將他的左臂給斬了下來，若不是躲得快，說不定真要被方利給送上了封神榜！
被他這麽一弄，鴻鈞差點抓狂，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糾結的事情。此時他非常後悔，自己怎麽就招惹到了方利，這人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定義，他媽的就是一瘋子！
方利懸浮在半空之中，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從體內彌漫而出，不斷地衝刷著脆弱的凡界。他的眼睛如同星辰，淡漠地看著驚慌失措的鴻鈞，眼底深處則流露出一絲濃濃的輕蔑。
“鴻鈞，我們同歸於盡如何？”
方利的聲音不大，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像是在說“鴻鈞，我們一起吃飯如何？”就是這淡然的語氣，把鴻鈞嚇了個半死，身體僵硬在原地，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並不懷疑方利是否有這個實力，隻需他將法力提升到大羅金仙境界，便能徹底壓垮這方天地。一方主世界的毀滅，其業力足以轟殺一百個準聖！而鴻鈞作為“逼迫”方利的凶手，絕對逃脫不了責任！
“不，不……”鴻鈞已是嚇傻，隻能機械般地喃喃自語。在此之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突然陷入這種危險的境地，他的雄心壯誌，他的永恒不朽之夢，莫非都要在這這一刻湮滅？
這一刻，他絕望，這是他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情緒，哪怕當年無量量劫誒來臨之時，也沒有讓他這麽絕望過。
可下一刻，原本震**不安的凡界突然平靜了下來，而方利也重新落回了地麵，身上的法力急速消散，又跌落到了人仙巔峰境界。
見鴻鈞一陣呆滯，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方利不禁哈哈一笑，“莫非你真以為我會和你同歸於盡？別逗了，我的命可比你金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