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愛沒有明天
跑得夠遠嗎？遠到可以讓她甩開他的影子吧。
走得夠久嗎？久到可以讓她忘記他說愛她吧。
心慌意亂的姚莎莎茫然走在街頭上，無論跑多遠走多久，他那句：我是真心愛你的！仍舊縈繞心頭，徘徊不去。
為什麽要愛她？
她瑟縮在那張曾幾何時和洛彬一起坐過的椅子上，癡癡笑了起來。凜冽的寒風不停灌進脖子裏，她卻意外的不感到冷。
淚水悄而無聲滑落，嗬嗬，原來啊，她還有淚。
從今以後，她不會再見到他了，是嗎？因為就在剛才……就在他對她傾吐愛意的那刻，她也狠狠地傷了他的心吧。
或許這結局是最完美的，不是嗎？趁他未陷得太深之前把一切斬斷，應該是最好的決定吧。隻是為何光是想到不能再見他，她的心竟會覺得這樣難受，還有在胸腹之中四處亂竄的悶痛……就像肺部的空氣突然擠光了，竟然有種窒息了，快不能呼吸了的錯覺？難道是因為從今以後不能再牽那隻溫暖的大手？還是因為從今以後不能再依靠那個溫暖的懷抱？或者是因為再也不能接觸那常令她暈陶陶意亂情迷的性感嘴唇？更也許是因為他那聲帶著點點曖昧，點點沙啞的獨特叫法——莎莎……他總喜歡這樣叫她。
隻是，這樣是不對的，這世界上有許多東西適合她，可以是孤獨，也可以是死亡，但絕不是那種虛無縹緲不可捉摸的愛情。像她這樣該死的人是不適合談情的，能夠看到身邊的人得到幸福，是她人生中最快樂事情。
而今晚所聽到的就當作是做了一場美夢吧。起碼在她短暫、空白的人生裏頭曾經有人說過真心愛她。這樣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曾經有人說過當愛情到來的時候，你既不能和它理論，也不能跟它講價錢。隻有乖乖認栽的份？不——是她唯一的答案。愛情，從來不是她人生規劃的一部分，當捉摸不定的緣分悄然降臨，她隻能偷偷地躲在這兒獨自飲泣，哀悼這份隻能存在於黑暗中的愛情。就如許久之前喜歡的一首歌：愛沒有明天。一份注定沒有明天的愛情，實在沒有存在的必要，不是嗎？愛情如果不能帶給別人幸福快樂，隻會給別人帶來傷心跟難過，那它為什麽要存在呢？
那首《秋日的私語》在耳邊響了一遍又一遍，醒悟過來的姚莎莎隻是怔怔地望著那組熟悉的電話號碼，一動也不動。難道她剛才傷得他不夠嗎？為何還要來打擾她？他不知道他對她越好，她就越離不開他嗎？
電話停了又響，不過這次換成了短信。
第一條：“莎莎，告訴我你在什麽地方好嗎？我好擔心你。”
第二條：“你再不說我就通知蓉姨了。”
第三條：“對不起，對不起……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原諒我的冒昧？要怎樣才能得到你的寬恕？告訴我你的所在地，不然我會急瘋的。”
第四條：“莎莎，求你了，告訴我好不好？”
第五條：“你不要嚇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擔心你！”
第六條：“我不再說愛你了，我發誓我不會再說真心愛你這句話了。這樣……你就會原諒我吧。”
她垂下頭，讓不停滑落的淚水慢慢滲進衣服裏，不是的，錯的不是他。他並沒有錯啊，他隻是很不幸地愛上一個沒資格談愛情的笨蛋而已。他不需要道歉啊，因為他根本沒錯。
“終於找到你了……莎莎。”那急促的步伐，紊亂的氣息讓她明白來人走得多急，跑得多快，也使她明白他有多愛她。可是她不能回應他的感情，所以她隻能選擇沉默，沉默地凝視著那個為了找到她而一臉狂喜的男人。
久久地，他們就這樣互相凝視著，然後男人向她伸出那隻教她眷戀不已的大手。“我們回家吧，太晚了，蓉姨會擔心的。”
她知道他沒道出的另一句是他更擔心，手掌相握的那一刹，他那異常灼熱卻汗濕的手掌道盡了一切。
回家的路上他們沒再交談，隻是彼此相握的手一刻也沒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