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天漸漸涼了下來,萬物寂靜,微風拂過,吹得門口的芙蕖隨風搖曳。
雕花木門緊閉,微弱的燭光透過油紙,照亮了門前的地麵,一朵小小的雛菊在角落傲然生長。
天涼了下來,心中火才開始燃燒。
沈青枝額頭已起了薄汗,那香汗沿著她嬌媚的小臉,徐徐往下掉落。
兩朵紅暈悄悄爬上她的臉頰,這酒未喝,她便有些醉了。
她接過男人遞來的酒盞,纖長的手指落在精湛的純金酒盞上,另一隻手大膽地撫上男人線條流暢的側臉,紅唇微啟,“大人……”
江聿修未開口,他隻是站在那垂眸看著她,目光深沉,讓人看不真切。
倒是挺會裝的!
沈青枝極輕的笑了笑,眼睛看向他,舉起酒杯,全然倒入自己口中,辛辣的味道縈繞齒間,她臉色仍未變。
那隻摸著他臉的手,緩緩往下滑落,落在他耳垂處,輕撚了撚,見他眸中還是一片淡然,她忙抬頭,將口中的酒全數渡進他口中。
還不望,用丁香小舌舔了舔自己嘴角滑落的酒水。
江聿修從未喝過這般香甜的酒,混著她身上無花果的清香,又帶著酒水的甘醇。
他將那酒全然咽了下去,視線落在那姑娘俏皮嫣紅的舌尖上,仿佛那上頭有著花蜜,引人垂涎。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嘴角,“枝枝,以後不要叫大人了。”
沈青枝點點頭,神色平靜,“夫君。”
美人如畫,雪膚黑瞳,聲音又柔又媚,字字如琴弦一般敲打在人的心坎上。
“小妖精。”他低頭用力封住那張他渴望已久的紅唇。
其實,江聿修不是那種放縱之人,他對性的渴望很低,甚至平日裏他也不屑自瀆,他也壓根不需要去滿足那方麵的欲望,他自製力極強,就算有欲望,也會竭力控製。
但這似乎,在她身上失效了。
不知何時,他竟渴望與她纏綿,他一向自喻自製力強大,但,在她這,敗了。
江聿修輕而易舉便將她抱到身上,褪去那層礙事的衣,露出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膚。
呼吸亂了,手下的動作更亂了。
她很美,他一直知曉,從前與她接觸,他也曾無意識瞥見過那驚濤波浪般的弧度,但那也僅僅是欣賞,不像此刻,他可以去觸摸,去測量。
“枝枝……”
他喊著她的名,感受著她的溫暖。
“夫君,枝枝好熱。”沈青枝躺在木桌上,任由男人埋在她脖頸處,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印記。
癢癢的,麻麻的。
跟被小貓舔過似的。
她好像是飄在水麵上的浮萍,飄啊飄,不知該去向何處,隻能隨手抓住男人的腰封。
眼神迷離地看向房梁,心跳如擂,全身綿軟。
不知過了多久,沈青枝全身放鬆下來,隨後被男人抱到了榻上,她軟塌塌地趴在那厚厚的,幾床疊起的被上,高高的坡度,她躺在上麵挺愜意的。
像是落入了雲朵裏,隻是有些熱,她全身都濕透了。
那人也是,精瘦強壯的身體早已汗如雨下,又是另外一種風情。
他人生得俊美,這身上無一處不美,連他一雙長腿,都是線條優美,恰到好處的結實,讓人隻一眼,便挪不開視線。
思及此,沈青枝覺得她身子更軟了,像是泡在水中,整個人都是窒息地感覺,但在這水中,有一雙手又緊緊拖著她。
她無奈,隻能依偎在那人的懷中,時不時地還回頭從他嘴裏汲取空氣。
盡情的,用力的,汲取。
正不知,都這工夫了,箭都在弦上,等著發了,她腦子裏還在垂涎那人的美。
隨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溫熱的水霧裏,她迷了眼,一切都看不真切,隻聽見他的呼吸縈繞在耳邊,極亂的呼吸。
“枝枝,不怕。”
他掐住她的腰,在她耳邊無比溫柔繾綣地呢喃。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兩人第一次在揚州,她迷迷糊糊中,纏繞著他。
那時,黑燈瞎火,什麽也看不真切,但五感被放大,手中的觸感清晰,那時,他為什麽要救她?
明明一開始也不喜歡的。
他愣了片刻,忙回過神來,繼續低頭耕耘。
隨後,沈青枝覺得她在水底看見了煙火,美麗地綻放,隻是身子還淹沒在水中,有些疼痛。
但煙火越來越多,整個天空都是璀璨奪目的光點,美極了。
這種感覺令她覺得熟悉。
難道是春.夢做多了,那些感覺都留在了她記憶裏?
沒有想象中那般疼痛,她漸漸依偎在他懷中,腦海裏一片空白,隻能定睛在一個地方。
*
這夜,那房中丫鬟進來送來幾回水。
有些膽大的動了心思,誰人不知,這清蓮閣終於迎來女主人,也意味著那位郎君是嚐到了情的滋味。
說不定,這日後,還有機會和那等郎君共度良宵。
卻是,未看見郎君那傲人的身線,倒是被他懷裏的女子驚豔住了。
那一向高冷寡言的郎君著件白色長衫,將全身都遮蓋地嚴嚴實實,眸子溫柔眷戀地盯著懷中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極美,紅著臉趴在他懷中,青絲散落,巴掌大的雪白小臉上,淚水盈盈。
原來這就是那位叫得媚極了的小女郎。
那聲音嬌柔動聽,聽起來讓人都心裏酥酥麻麻的,這張臉,更是禍水,難怪今夜,她們爺叫了幾趟水。
就這姿色,擱誰不迷糊呢!
“夫君,腰疼。”那絕豔小女郎迷迷糊糊中開口。
男人聽聞,忙伸手過去替她揉腰,那些送水的丫鬟實在是豔羨極了,都有些舍不得走,還是冬葵凶神惡煞地將她們一股腦兒趕走了才放心關上門。
江聿修親自抱著那姑娘,幫著她將身子擦了擦。
小姑娘顫栗著身子,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大人,再做要壞掉了!”
她這小身板可不能再承受得了他強大的身軀了。
他太強壯,太凶猛,簡直就像不知累似的。
“卿卿,還需多加鍛煉,來日方長,我們夫妻二人起來紮馬步如何?”
沈青枝瞬間清醒起來,她蹭地一下從男人懷中爬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盯著男人,“大人,您每日什麽時辰醒?”
“天微亮,便要起來訓練了。”男人脫口而出。
沈青枝:“……”
她眼睛眨啊眨,滿是天真,“那大人,你可知我幾點起?”
應該知道吧?畢竟他們也一塊睡過幾次。
“日上三竿?”他想了想。
“大人,我們就寢時長有差。”她委屈巴巴地看著他,“而且差很多。”
“我不想那麽早醒來。”她撒著嬌。
心裏頭,正動著心思怎麽讓他收回這話,她可不想每日那麽早醒來,卻不料他沉聲道:“好,那我每日陪枝枝多睡兒。”他極愛憐地將她摟在懷裏。
從前一人獨睡,哪有那麽多覺可睡,如今嬌妻在懷,他自是要一響貪歡,抱著美人入夢。
沈青枝每曾想到他會為她妥協。
這人是誰?
暴戾恣睢,殘忍凶狠的首輔大人!
怎麽此刻,比她在揚州喂養的小狗還要乖巧?
這人的陰鷙狠毒呢?
清冷孤傲呢?
不可一世呢?
高高在上呢?
被吃了嗎?
她甚是不解。
*
翌日。
沈青枝醒來時,忙想將榻上的落紅帕給撿起來,她羞紅了臉,滿床找了遍,也未找到。
恰巧那人,走了進來,看見她彎著腰,線條優美,翹起的蜜桃臀,豐腴飽滿。
頓時,他覺得手燙了起來。
“大人,這**的落紅……”她紅了臉,卻也是不知如何開口。
“枝枝,吾想和……”
江聿修覺得時候一到,如今她已是他的妻,名聲也保全了,有些真相是要告知她的。
也方便讓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但他又害怕……她覺得這世間充滿險惡。
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他的枝枝永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而那些隱藏在黑暗裏的肮髒就讓他去替她解決。
他會親自將那些人,狠狠地踩在腳下,親自用刀去淩遲他們。
正當兩人各懷己心時,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
江聿修走過去開門,便見他母親身邊的嬤嬤朝他微微行禮,“大人,公主在老宅等您和新婦,問您何時去敬茶。”
其實,這嬤嬤還是有些怕麵前這人的,他從小便太過孤傲,性子冷淡,不愛與人說話,對父母也不親。
但他手段淩厲,是極聰慧之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權柄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樣的人,也極為可怕。
不過此刻,這人身上的逆鱗像是消退了般,整個人都極為溫柔。
隻是那雙眼眸在掃向她的時候,還是如鷹一般銳利透徹,仿佛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片刻。”他應了聲。
那嬤嬤忙點頭,轉身離開。
沈青枝聽聞要去大宅院敬茶,緊張得不得了,將櫃子裏的衣裙都拿了出來讓男人挑選。
男人看了眼那素雅清新的衣裙,搖頭,“有沒有豔點的?枝枝適合穿豔麗的裙子。”
確實,她的容貌乃濃顏,嫵媚迷人,那豔麗的色彩極為配她。
她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耀眼玫瑰,讓人心生**漾。
最終,沈青枝穿了件煙粉色輕紗薄裙,胸前衣襟上還勾勒出一層白色蕾絲邊,給那妖豔裏添了分清純。
沈青枝是愛煙粉色的,隻是從前不敢穿這顏色,但如今,她嫁與這世間最高貴之人,自是不管不顧了。
待至兩人準備完畢,踏出屋子前,冬葵將沈青枝拉了過去。
“小姐。”冬葵咽了咽口水。
她方才去齊嬤嬤屋子裏和那幾個小姐們聊了會兒,可套出不少信息。
這其中,有一人讓她不得不替她家小姐提防。
畢竟……
她家小姐柔弱善良,可不能被人利用了。
而那人心機頗深。
“嗯?表姑娘?還是寄養的?有何擔憂的。”沈青枝抿抿唇,不甚在意。
“可那表姑娘是真正的秀外慧中,一等一的才女,她擅於用各種音色講話本,聲音美妙,大長公離不開她的嗓音。”
“這不挺好的?有人陪她解悶,就不需要我了,我樂得自在。”沈青枝抬眸,眸子裏亮光閃閃。
冬葵:“……”
冬葵眨眨眼,輕聲道,“可她是大人唯一應允能進公館的小女郎呢!”
“什麽?”沈青枝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