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瘋了

客廳一時陷入詭異的沉默,顧柏下意識想要開口,卻見祈父推開懷裏的人,滿臉認真:“小柏你被他騙了吧,你大伯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我和你伯母這麽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從不背著她在外麵亂搞,而且我沒捐過精-子,不可能有私生子。”

祈樂被老爸推開,完全不在意,伸手抹把小眼淚,哽咽的唔了聲,那意思就仿佛在說我們家一向家庭和睦,溫馨的不得了。

顧柏無奈的看媳婦一眼,耐心解釋:“大伯,其實不是這麽回事。”

“那是因為什麽……”祈父微微一頓,察覺到旁邊的視線,不禁扭頭,隻見某人眨也不眨的正望著他,眼眶發紅,漂亮的眸子都是水汽,濕漉漉的甚是可憐,這孩子和小樂的年紀相仿,尤其還站在這間公寓,他心裏一軟,摸摸他的頭:“我明白了,原來是你們大學生組織的獻愛心公益活動,這是要讓我幫忙圓一個孩子想要父親的夢嗎?行我幫,孩子,你吃飯了嗎?我帶你去吃飯。”

顧柏:“……”

闊別這麽久,曆經生死,祈樂再次被自家老爸摸頭,頓時更加激動,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呼啦啦又下來了,他撲過去抱著他蹭蹭,哭道:“老爸,你還是這麽的不靠譜啊!”

興許是這句話聽的太多,祈父霎那間一怔:“你怎麽……這是跟誰學的?”

“神馬?”祈樂抬頭,吸吸鼻子,哽咽的問。

顧柏覺得讓這對父子聊下去將沒完沒了,便頭疼的上前把他們分開,吩咐媳婦:“老實坐著別動,”他拉著祈父,“大伯,你跟我進來聊。”

祈父回頭看看那個孩子又看看他,最終詫異的跟著走了。

祈樂擦幹眼淚,焦急的在客廳來回踱步,小圈一直窩在窗台曬太陽,這時見他不停的在自己前麵晃,便跳下去扒拉他的褲腿。祈樂低頭看看,把它抱起來摸一把:“兒子,你說他會信嗎?”

小圈扒著他的肩,在他脖子蹭蹭:“喵。”

“他如果不信,我可腫麽辦啊?”

小圈繼續蹭:“喵。”

祈父從顧柏的房間出來首先看到的就是那隻難伺候的貓在蹭人,這畫麵太熟悉,他的眼眶一紅,緊緊看著某人。祈樂聽到聲音抬頭,見老爸正望著自己,便幹巴巴的和他對視,等著宣判。顧柏站在旁邊看著,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就看大伯肯不肯信。祈父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但實際上他開口時聲音已經有點啞了:“你真是小樂?”

“嗯!”祈樂淚眼汪汪看著他,“你肯信嗎?”

祈父一時沉默,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也來得太突然,他看看他們,喃喃:“真不是你們小孩合夥在騙我?我脾氣一向不錯,但你們要拿這件事騙我,我絕對翻臉。”

“真不是啊,”祈樂哽咽,“你還記不記得我媽生我弟的時候,有個阿姨找上門,你還給我好幾百的封口費呢。”

“……”祈父覺得這話太曖昧,立刻說,“那是我高中同學,我和她是清白的。”

“清什麽白啊,她說和你有一段,”祈樂指控,“而且她還給你夾菜呢,你也還給她夾菜呢,你們一直在說話,要不是她和我聊天,我看你都忘了你旁邊還有個兒子!”

“胡扯,”祈父解釋,“我們好幾十年沒見,聊的東西當然比較多,再說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麽嘴,悶頭吃飯唄,還有,我要是真的忘了你,壓根就不會帶上你。”

“屁,那是阿姨說要帶上我,你才帶的,”祈樂瞪眼,“我是老實的在吃飯,當時上了盤大閘蟹,我夠不著,還是阿姨給我夾的,你都沒管我。”

“更胡扯,老子這麽疼你,怎麽會不管你,”祈父覺得自己慈父的形象受到嚴重損害,耐心解釋,“我是想給你夾,這不是晚了半拍嗎?”

“我不聽,事實就是你沒夾,你隻顧著和你的紅顏知己說話,都不理我,”祈樂放下小圈,抹把小眼淚,默默的向外走,“你不愛我了,我要給我媽發條匿名短信讓你跪搓衣板,然後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掉,反正你也當我死了,我去找塊地挖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顧柏:“……”

祈父簡直驚慌失措,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他拉到懷裏:“老子給你的封口費白給了嗎?”

顧柏:“……”

祈樂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沉默一瞬,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急忙轉身抱著他:“嗚嗚嗚,老爸!”

祈父被兒子一撲,心底一震,眼眶瞬間變紅,拍著他的背:“哎哎。”

祈樂看著他:“你信了?”

祈父摸摸他的頭:“信了大半,這事真玄乎啊。”

“神馬叫信了大半?”祈樂怒了,想了想,“我還有證據,我從小開始數,六歲那年我做第一個心髒手術,醫生說有風險,你在醫院守夜抱著我睡的,你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沒有,我知道你哭了,眼淚都滴我臉上了。”

祈父訝然:“你沒睡?”

“沒,我害怕轉天的手術失敗,睡不著,”祈樂吸吸鼻子,“反正你就是哭了,然後看見滴我臉上,順手扯過被角給我擦幹淨,這也就算了,你擦完後還順手扯著被角擦鼻涕,別狡辯,我能感覺的到,你也真好意思,那被子咱還得蓋呢。”

“……”祈父瞪著他,“我當時滿腦子都是你和手術的事,哪有時間在意這個,順手就……我後來用紙擦下去了。”

“哦,這我不知道,”祈樂說,“好吧,姑且跳過這件事,十歲那年,你有天早晨忽然心血**要帶我去公園釣魚,結果那邊有人下象棋,又恰好來了一群年輕的小姑娘,你就扔下我跑了……”

“這和小姑娘沒關,”祈父打斷,認真的反駁,“我是去看象棋,那兩個人都是高手。”

“我管你是因為什麽,反正你就是沒管我,導致公園有玩輪滑的人撞上我把我撞到河裏,雖然你撈的及時,但我還是喝了兩口水,並且受到了驚嚇。”

祈父頗為心虛:“……當時玩輪滑的那小子速度太快,爸爸就算在你身邊也來不及救。”

“那你總能拉我一把,省得我掉下去,”祈樂說著一頓,看著他,“別狡辯了,再狡辯也扭轉不了你沒管我的事實,那天你帶我回家還被我媽罰了,跪了兩小時的搓衣板,我十二歲那年……”

祈父一把捂住他的嘴:“夠了不孝子,你再說下去,你老子的臉就丟盡了。”

祈樂瞪眼,嗚嗚的掙紮。

“我信,我這回真信了!”祈父把他按在懷裏,摸摸他的頭,明明剛才鼻子還有點發酸,結果被這混小子一鬧,什麽眼淚都沒了。

祈樂一怔,再次撲過去:“嗚嗚嗚……爸……”

“嗯嗯。”

顧柏:“……”

顧柏一直靠著房門,即使對他們的相處模式早已了解,在忽然聽了人家這麽多的秘史後,他仍是有點哭笑不得,他看著那邊,特別想抱著媳婦揉兩下,不過現在隻得忍了。

“乖,乖,”祈父慈祥的拍著兒子的肩,接著手一頓,看著他後頸上的潢色小繩,不禁勾出,“這是什麽?”

“……嗯?”祈樂看一眼,“哦,護身符。”

祈父反應一秒,急忙摘下:“戴什麽符啊,你是借屍還魂,萬一給你超度了怎麽辦?”

“……沒事,這是假貨。”

“假貨你還戴著幹什麽?以後別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祈父教育,轉身準備找垃圾桶扔掉,這時餘光一掃看到顧柏,急忙調整自己憂心忡忡的表情,慈祥而一本正經的問:“小柏啊,你們吃了嗎?沒吃的話大伯帶你們去吃飯。”

顧柏說:“……還沒,小樂說要等著您一起吃。”

“兒子就是孝順,”祈父欣慰極了,“走,咱們下樓。”

幾人找到一家不錯的高檔餐廳,祈父高興的坐下,看著他們:“小穎知道這件事嗎?”

二人同時一怔,祈樂眨眨眼:“不知道。”

祈父了解的點頭:“是怕嚇著她?”

“……嗯。”

“沒事,找機會說說,你現在的長相不比以前差,實在不行就重新追,”祈父鼓勵,“爸爸支持你。”

祈樂張了張口,想起顧柏交代的要一步步來,暫時先別出櫃,便隻得點點頭,把話咽了回去。

祈父看著他,覺得那些小動作和神態都和以前一模一樣,心想兒子確實是回來了,他想了想,掏手機:“我得告訴你媽這件事。”

祈樂一怔,急忙認真看著,隻見自家老爸對著話筒說:“老婆,咱兒子還活著,具體情況我一會兒慢慢告訴你,先讓他和你說句話。”他按下免提,把手機放在桌上。

祈樂頓時激動,正要開口,卻聽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是不是又喝醉了?我不是告訴你別喝那麽多酒嗎?你怎麽就不聽?小樂手術前也讓你以後少喝,他要是知道你說話不算話該多失望?”

“……”祈父說,“老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能是什麽樣?”那頭的人生氣的說,“你回來咱再算賬,給我跪搓衣……”

祈父*?立刻掛斷,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們:“這事我還是回去說吧,依你媽的脾氣,她要是知道後肯定馬上飛過來,她脖上戴著玉佛,我怕對你不好,等我把她身上那堆東西都摘了再讓她過來,行了,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顧柏:“……”

“……”祈樂說,“你其實就是不想讓我聽見搓衣板三個字……”

祈父急忙給他夾菜,慈祥的說:“這都是你愛吃的,乖,吃吧,你看老子多疼你。”

祈樂:“……”

幾人和氣的吃了頓飯,之後祈父去談生意,晚上則把酒店的房間退了,回來和兒子一起睡覺聊天,順便詢問這具身體的大概信息。祈樂實話實說,接著特意告訴他這具身體是gay。祈父頓時關心的問有沒有什麽病,祈樂說沒有,祈父這才放心,繼續聊。祈樂默默觀察,發現收效不大,聊了幾句很快不知不覺睡著了。

祈父盯著兒子看,眼眶有些發紅,半晌後摸摸他的頭,關燈睡覺。第二天是周日,祈父沒那麽忙,專心的陪著兒子,甚至恍然有一種初為人父的感覺,在這種感情的驅使下,他第三天一大早就起了,準備給兒子和顧柏做早飯,誰知顧柏也醒了,二人便一起進廚房,祈父看著他熟練的動作,覺得頗有和自己一樣的好男人的風範,讚賞的說:“誰家要是有姑娘嫁給你,肯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那把您兒子嫁給我吧,我一定把他養得白白胖胖……顧柏謙虛的笑笑,繼續幹活。

於是這天祈樂起床,便發現早飯相當的豐盛,祈父一臉慈祥,溫柔的看著他:“吃吧,吃完爸爸送你去上學。”

祈樂差點嗆著,懷疑的問:“你忽然又想起什麽了?你這語氣和我十歲那年一樣一樣滴,你那天也是這麽說‘吃完爸爸帶你去釣魚’,結果你就把我扔了,還害我掉進河裏……”

“閉嘴,”祈父幹咳一聲,試圖挽回形象,“我以前生意忙,自從你上四年級就沒送過你,都是讓你和顧柏一起走,現在想送你去上學,怎麽啦?”

祈樂說:“……沒事。”

“大伯,你生意那麽忙,還是我送吧。”顧柏勸。

“不忙,我送完他剛好去談生意。”

顧柏便低頭吃飯,接著飯後看著那二人出門,頓時沉默,自從和媳婦確定關係以來,這是第一次連續兩天沒抱著媳婦睡覺,連續一天沒吃到媳婦的豆腐,他本以為可以在送媳婦上學時親熱一下,現在全泡湯了。

自家大哥現在上大四,課不多,而且晚上在酒吧工作還有哥夫接送,越野便早已被送回,一直扔在樓下沒開,這時恰好方便自家老爹,祈樂把車鑰匙遞給他,乖乖坐在副駕駛席上,很快被他送到學校。祈父也對這座二等的學校頗有微詞,但把它和兒子的複活擺在一起就不值一提了,他開門下車,摸摸兒子的頭:“我中午接你去吃大閘蟹。”

祈樂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

“嗯,叫上小柏。”

祈樂高興的點頭,揮揮手,轉身走了。

祈父慈祥的目送他進去,這才離開。

萬磊到達主樓後便發現一輛熟悉的越野,本以為是小遠之前的人格回來了,便激動的看著,誰知竟看到一個長相帥氣的中年男人下來揉那人的頭,樣子特備親昵,他登時一怔。

寧逍這時剛剛開著車駛進學校,掃見那輛越野後下意識皺眉,接著也看到那個鏡頭,差點沒踩住刹車而直接撞過去,他找到位置停車,等到下來時那輛車已經離開,他關上車門,大步向主樓走,準備問問那人到底怎麽回事。

萬磊一直站在主樓門前的柱子旁,目送小遠進門,清楚的看到那人臉上樂嗬嗬的表情,眸子頓時深了,他本想跟過去,卻見寧逍忽然來了,便等了幾秒,上前問:“你想去找他?”

“嗯。”

“你認識剛才那個男人嗎?”

“不認識,”寧逍看著他,知道這人一直看自己不順眼,除非有事,否則絕不會搭話,便耐著脾氣問,“怎麽?”

“還是先觀察看看吧,我覺得小遠很可能不認識你,”萬磊歎氣,“他今天沒和顧柏來,而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起,看樣子交情還不錯,所以……這大概是另一個人格。”

寧逍猛地一震,簡直不可置信,那個人……就這樣消失了?

二人急忙邁進教室,隻見某人笑嗬嗬的在看書,臉上完全找不到之前緊張的狀態,寧逍的眸子登時沉下去,這人上周表現的那般不正常,難道是因為快要沉睡了?

萬磊猶豫的上前,試探的說:“你好。”

祈樂今天心情不錯,笑得特別燦爛:“你好。”

這完全不是某人平時麵對萬磊該有的表情,寧逍眸子一寒,扭頭就走,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他想要的人……不見了。

祈樂奇怪的看他一眼,又看看萬磊,不知這二人抽什麽風。

萬磊繼續試探的問:“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祈樂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嗬嗬兩聲:“不能。”

萬磊沉默一瞬,沒有勉強,轉身離開。

沒了那二人來打擾,祈樂這兩節課過得都不錯,中午下課後便飛快向外跑,準備等著老爸來接他去吃大閘蟹,寧逍在取車時再次看到那個男人,隻是簡單的掃一眼,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祈樂這周要去工作,不過關於這點,老爸暫時還不知情,他正想著要如何瞞過去,卻聽那人說晚上有應酬,沒辦法接他,他頓時高興,說了句沒事,歡樂的去上班。

寧逍今天的心情嚴重處於低穀,感覺胸膛像是空了一塊,渾身不自在,他甚至有些後悔前幾天為什麽不多和那人說說話,也省得現在這麽難受。他邁進酒吧,本想喝幾杯,可進門後卻看到那邊彈琴的人,頓時一怔。

祈樂這時已經接近尾聲,高興的走到吧台坐下,準備等顧柏來接人,順便隨口和調酒師笑著聊幾句。

寧逍呆呆的看著,上前:“是你?”

祈樂奇怪的問:“什麽是我?”

寧逍沉默一瞬:“你還認識我嗎?”

“我必然認識你,”祈樂更加奇怪,“你又抽什麽風?腦子被驢踢……”他還未說完,身體便猛然被一股力量拉過去。

寧逍在那一刻甚至都來不及思考,仿佛是身體先於大腦做了決定,在聽到這人說認識自己後便立刻將他拉過來,緊緊抱在懷裏。

“……”祈樂怒了,開始掙紮,“臥槽,他娘滴你給老子放手……”他正說著,隻覺忽然被人拉過去,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顧柏牢牢抱著媳婦,抬頭一字一頓問:“寧逍,你想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早該更的,結果網速傲嬌了,折騰半天都沒弄出來,另感謝以下讀者的霸王票~~~群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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