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殺的四個人,之前完全沒有交集,相互之間根本不認識,也就談不上共同的仇人。

何況,四個人都算不上凶惡之徒,根本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仇人。

但是如果不是仇殺,實在又找不到這幾個人被殺的理由。

不是圖財害命,因為四個人被殺,各自的財物根本沒有被翻動的跡象。

凶手完全就是殺人,一擊斃命,甚至連屍體都懶得碰一下,也就沒有一點痕跡留下。

賀青陷入沉思,愁眉不展。

蕭璿打破沉默,問道:“賀青哥哥,你可有什麽線索?”

賀青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線索。我感覺像是仇殺,但是又實在看不出他們的仇人是誰。陸恒常顧青樓,但是喜好女色,總不至於引來如此深仇吧。傅覺倒是有些好勇鬥狠,但是他動手有分寸,沒有把人逼到絕路,按理說不會有深仇大恨。至於言棟和方東澤,按照黑衣衛的記載,兩人都是品行端正,更難有非殺不可的仇怨。”

賀青緩了一緩,道:“難道,凶手就純粹是為了殺人立威,隨意找的四個人?”

蕭璿輕歎一聲,道:“如果是純粹為了殺人立威,那要查清案子實在太難了。不過,這二十多天一來,我黑衣衛各方偵緝日夜努力,還是發現了一絲端倪。”

賀青眼睛一亮,道:“黑衣衛另有發現?”

蕭璿點了點頭,道:“黑衣衛的卷宗,資料再詳細,總也有疏漏之處。這段時日的調查,我們的確發現了一些異常。”

賀青立即問道:“什麽異常。”

蕭璿認真說道:“之前被殺的三個人,也不是絕對的沒有仇敵。”

賀青看著蕭璿的眼睛,靜靜的聽著。

蕭璿緩緩說道:“第一個被殺的,是陸恒。他常顧青樓,確實不算惡事,但是他在十幾歲的時候,曾經和一個青樓少女發生了感情。那個時候,陸恒還沒有加入連雲寨,家境貧窮,修煉資源不足,是那名青樓少女傾盡自己的資產,為其換取了足夠的修煉資源,陸恒才得以武功有成,加入連雲寨。”

“但是陸恒加入連雲寨之後,被寨主的侄女看中,陸恒為了成為寨主的侄女婿,背棄了那名青樓少女。”

賀青微微蹙眉,道:“你是說,陸恒始亂終棄,那名青樓少女有殺他報仇的動機?”

蕭璿搖頭道:“但是我們調查了那名少女,隻是一個不會元氣的普通人,就算想要報仇,也沒有報仇的能力,更不會死亡元氣。”

賀青默然,陷入思考。

蕭璿又緩緩說道:“第二個被殺的,是傅覺。他是宗門之人,宗門內部之間,不同宗門之間,比武切磋是常有之事,爭強好勝確實算不了什麽壞事。”

“月劍宗十年之前發生門內派係鬥爭,月門和劍門為奪正統之名相互較量,最終月門勝出,成為月劍宗主流一脈。而傅覺本是劍門弟子,臨戰反戈,拜在月門門主門下,助月門奪得最終勝利。”

賀青微微蹙眉,道:“傅覺既然本是劍門弟子,為何突然倒戈加入月門。”

蕭璿淡淡道:“因為當時的劍門門主,對傅覺不夠公平,既不傳授核心劍術,還經常利用其衝動,作為對付月門的炮灰。”

賀青默然,道:“劍門失利,所以劍門的人,有可能對傅覺報複?”

蕭璿緩緩道:“但是劍門經此一敗,高手基本喪失殆盡。據我黑衣衛的調查,劍門中人現在已經沒有高手,而傅覺修煉有成,已經初窺奧義,劍門現在流散在外的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賀青怔住,劍門既然凋零,就算想殺傅覺報複,恐怕也沒有這個實力。

蕭璿頓了一頓,又道:“第三個被殺的人,是冀州軍方的言棟。言棟早早加入冀州軍團,在抗擊魔族東路軍的多次戰役中,奮勇殺敵,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好漢子。”

賀青蹙眉,道:“言棟加入軍方,抗擊魔族,除了魔族之外,難道人族之中也有仇家?”

蕭璿輕歎一聲,道:“冀州和幽州邊界,曾經聚合一批亡命之徒,都是在各州犯了罪的凶徒。這批凶徒聚集在一起,在邊界區域四處騷擾百姓,因為沒有固定基地,很是難以對付。冀州軍方為了對付這批凶徒,派遣言棟作為臥底,最終將其覆滅。”

賀青愣住,道:“臥底,最是艱難。言棟能屈能伸,當真是冀州軍方的傑出人物!”

蕭璿歎道:“言棟本是耿直軍士,如果不是當年凶徒中有頭麵人物出麵罩著,他這個臥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即使有人罩著言棟,也終究是凶惡之徒。”賀青默默道:“難道是當年的一眾凶徒,對言棟實施報複?”

蕭璿搖了搖頭,道:“奇怪就奇怪在這裏。當年的一眾凶徒,無一漏網,全部伏誅,不可能有人再報仇。”

賀青詫異,道:“那第四個被殺的人呢?”

蕭璿回道:“第四個人,是益州官方的方東澤,這個人一直都是益州州牧的幕僚,所有資料都給你看了,目前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麽仇怨。”

賀青點頭道:“方東澤是今天才被殺的,時間太短,黑衣衛想來還沒有掌握更多深入的資料。”

“不,你看的資料已經很詳細了。”蕭璿搖了搖頭,道:“方東澤是官方人物,我黑衣衛對各州官方人員監控最嚴,就算再調查,也不會有更多發現。”

賀青微微吃驚,道:“那就怪了,前麵三人,或多或少都可以找到仇怨,方東澤難道就真的沒有得罪過任何人?”

“不錯。”蕭璿道:“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的。方東澤為人低調沉穩,自小而大,雖然沒有做過什麽善事壯舉,但也沒有犯過任何過錯。”

賀青微微蹙眉,陷入思考。

半晌之後,賀青方認真說道:“蕭璿,我本來以為,這幾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但是現在這個方東澤,又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