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委托林正英找人幫自己處理一下那被自己拆遷了大半的房間。

然後,便和李夭夭一起踏上了前往雲海市的腳步。

兩人並沒有乘坐磁軌車,而是開走了林正英的飛艇。

這樣一來,在雲海市的行動也會比較方便。

從下麵走,比起坐磁軌車要麻煩不少,去往雲州的途中,幾乎要繞過大半個青州的地界,還要進入雪州再出來,才能抵達雲州。

好在有自動駕駛,倒是不耽誤兩人在飛艇之內商討計劃,以及探討孫興是否還存活的可能。

林正英畢竟太過稚嫩,李夭夭說了,她也就那麽傻乎乎的信了,但事實上,無論是李夭夭,還是聽懂了她意思的林原,心底都早已經達成了共識。

孫興怕是已經凶多吉少。

但凡事必有因,敵人既然選中了孫興,之前多少應該有些契機,可能隻是他們沒有注意過。

因此,兩人複盤了一番之前孫興的一些言談舉止,以及他是否有無意之間露出什麽蛛絲馬跡,結果卻沒有任何的收獲。

簡直就好像是他走在街上,然後突然被卷進了某些事件之中,因為是突然且猝不及防,因此,也沒有任何的征兆可言。

而在途經青元市的時候。

兩人中轉停了一下。

李夭夭已經提前聯絡了滅法司總部,在這裏補充了一下不久之前剛剛用掉的源液。

因為極速的趕路。

在短短幾個小時間,兩人見識到了青州那萬裏無垠的廣闊天空,然後便是漫天飛舞的暴雪。

等到終於踏入雲州地界之時。

飛艇上的殘雪還未來得及融化,但所見景致,卻已經與之前又大有不同。

明明烈陽正中,但卻不見半點兒陽光,天空中厚重的雲層翻滾,卻不似烏雲欲雨的模樣,反而純白潔淨,遮蔽了那灼熱陽光的同時,亦將那最為柔和的光線普照進了這片土地之上。

“難怪都說雪州太寒,雷州太暖,隻有雲州才是真正的四季如春,難怪猴哥哪怕是在青州當了差,還是不願意離開這個根了,換了我,也想在這裏擁有一棟屬於自己的房子,假期的時候來這裏避暑躲寒,絕對是給個神仙也不換的日子啊。”

林原由衷的感歎了一句。

李夭夭的話則坐在後排……沒辦法,她的身高受限,坐在前麵的話,雖然扣的上安全帶,但規矩上來說,小孩子是不允許坐在前麵的。

萬一被人抓住查探,雖然到時候她可以拿出來自己的證明證明自己的身份,但也耽擱時間不是。

但坐在後麵,卻也更方便她瀏覽周邊的景致。

離開雪州之後。

周遭的飛艇和地麵上的能源車便越來越多了起來。

就如林原所說,雲州地域罕有,兼之風貌獨特,鮮花終年不敗,綠植四季常春,因此每年都有大量的遊客們前來觀光展覽。

各州皆有特色,而雲州的話,能如此繁華昌盛,仰仗的倒不是什麽本土特產,反而是他們的旅遊業……

“奇怪。”

李夭夭突然間說了一句。

“哪裏奇怪了?”

“戒備……有些太過森嚴了。”

李夭夭指著遠處那些執槍巡邏的士兵,說道。

確實。

邊境外圍雖然稱不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卻也可以保證了視線裏始終都有這些戰士們的存在。

林原目光敏銳,兼之對靈氣的感應極為敏感,甚至還能感應到暗處,恐怕還隱藏有不少的源者。

他詫異道:“這不是很正常麽?畢竟是州與州的邊境位置,審查嚴格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前去其他地方的時候也是這樣……”

“不,在其他地方很正常,但在這裏就不正常。”

李夭夭解釋道:“雲州並沒有自己的經濟支柱,仰仗的就是他們的旅遊產業,因此,雲州真的是把旅遊產業做到了極致,每一名遊客在進入雲州之前,都會簽訂協議,如果遭遇了霸王條款,或者惡意宰客的行為,不需要跟他們爭執,該掏錢掏錢,事後隻需要拿著證據去到雲州的官方文旅局,他們會給與十倍的賠償。

而這十倍的賠償,事後會全部轉嫁到強買強賣的商家身上去,因此,在雲州你坑自己人沒問題,但如果敢宰遊客,哪怕一次,就很難再擁有屬於自己的生存空間了,高額的罰款會讓你連生活都很艱難!”

林原詫異道:“這麽好?”

“畢竟是當家產業,他們一直都很重視,而且為了給遊客們最佳的體驗,雲州的巡防也都是在暗處,外鬆內緊,絕不讓遊客們有任何的不適感出現,現在這種緊密在別的州出現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是在雲州的話,這就很不正常了。”

李夭夭嘀咕道:“難道是因為猴哥出事的緣故?司主出手竟然這麽快?可這也還沒到雲海市的地界啊……”

“不用管她,我們這趟是以私人身份過來的,想辦法找到猴哥才是正理。”

“嗯。”

兩人慢慢落下飛艇,向前方的哨卡駛去。

沿途,飛艇被人阻停。

來人身背鐳射步槍,看起來也就二十不到,嘴角還有著青稚的軟胡須。

他先是敬了一禮,然後很委婉的表示了歉意,然後才提出非常時刻,想要查看一下兩人的身份證明,以及做一下汙染值的檢測。

而當林原和李夭夭兩人拿出源者證明的時候。

那名士兵頓時激動的直接敬了一禮,恭敬的放行了,看向林原和李夭夭的目光裏也帶上了幾分的崇敬和感激?

兩人懶的深究這其中的問題。

一路向前,直奔目的地雲海市。

而事實證明李夭夭的眼光確實精準,越是在雲州深入,巡邏越是森嚴。

等到越過了層層的關卡,來到雲海市的時候,防衛卻又驀然間寬鬆了起來,雲海市內,仍然可以看到大量的遊客們在街上或者各處景點拍照留念。

兩人問路極為方便。

被詢問的人一看到他們飛艇的外地牌照,笑容都更加熱情了幾分,得知他們是要去往這裏的雨尋小區的時候。

得知他們是有朋友住在這個小區。

他很是熱情的指了足足十幾分鍾,甚至還很貼心的告訴他們哪幾個位置千萬不要飛太高,因為有禁高令,別千裏迢迢來玩兒,結果卻把錢花在了罰款上。

道謝之後。

兩人遵循著本地人的指引,很快便來到了雨尋小區。名字不錯,但其實不過是一處老式小區而已,最高的建築也不過是六層,連電梯都沒有加裝。

不過綠化做的倒是相當不錯。

最起碼,外表看起來還是很光鮮亮麗的。

而當兩人經過大門口,向物業詢問孫興的住所時。

物業客服小姐看著兩人的眼神裏卻帶著些微的探究,問道:“你們兩個,也是滅法司的成員?”

林原詫異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不久之前,有滅法司的工作人員從我們這裏借過鑰匙,而且我們對那位孫先生的印象很深。”

物業小姐看起來很是熱情,眼見兩人有所疑慮,她解釋道:“孫先生之前一直都是在外麵打工的,很少回來,所以特地的給我們物業留了一把鑰匙,他跟我們協商過,每年額外多交一份物業費,請求我們物業逢年過節的時候,幫他把房間裏的浮灰打掃一下。”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說道:“不過從大概兩年前吧,他突然就表示不用再幫他打掃房間了,說他已經結婚了,雖然不常在這裏住,但再讓別人進入他的房間不太合適,他沒收走鑰匙,但卻不再允許我們幫他打掃房間了。”

林原和李夭夭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了然。

時間上倒是對的上……

而且看起來,這些物業的人並不知道,孫興本人其實就是一名源者。

李夭夭說道:“我們確實是滅法司的成員,這是我的證明,孫先生目前被牽涉進了一樁修仙者的案件之中,我們是來調查情況的。”

“我知道的,之前那位滅法司的工作人員也是這麽說的,等等……你們又來了,他們該不會是假冒的吧?難道說我們無意之中做了惡人?”

這物業小姐明顯是電影看多了。

“放心吧,劇情沒這麽波折,那些人是我們的同事,之前也是我們委托他們來的,但有些事情,還是親眼見證一下比較靠譜。”

“哦哦,那就好,給,這是孫先生的鑰匙,但為了穩妥起見,請在這邊登記。”

“沒問題。”

片刻之後,兩人拿著鑰匙,在物業的指引下,來到了孫興的家。

或者說……老家?

次頂樓,視野最好的同時,還沒有頂樓漏水的憂慮,可算是黃金樓層。

房間的麵積也很大,足足接近兩百平方。

兼之因為樓層不高,住戶也沒那麽擁擠,在科技越發的發達的城市裏,這裏反而顯的彌足珍貴了。

兩人進入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地麵上那淩亂的腳印。

到處都是浮灰,這些腳印看起來便格外的紮眼。

應該就是王煥東他們來的時候踩出來的。

“分開探查一下吧。”

李夭夭說道。

看的出來,可能是顧忌會影響後來人的判斷,王煥東並沒有自作主張的在這裏大肆的搜尋,而僅僅隻是簡單的搜尋了一下。

確定了孫興出問題之後,便立即將問題拋回給了林原。

因此,這房間裏的一切都沒有被破壞掉……

但林原和李夭夭就沒這顧忌了。

打開衣櫃,翻找抽屜,仔細的搜尋每一個地方可能存在的夾層。

甚至連吊頂上方的夾縫都小心的查探了一遍。

如果真的是遭遇了危機的話,隻要有機會,孫興肯定會想辦法留下線索。

可惜搜尋了老半天,卻皆是一無所獲。

或者說……並不是一無所獲。

半個小時之後。

搜尋了一遍之後。

“你也發現了吧?”

李夭夭問道。

“嗯……衣櫃裏全都是男人的換洗衣服,包括鞋櫃裏的鞋子,內衣褲都隻是男式的……”

林原皺眉道:“可他說,他結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裏應該就是他們的婚房,最起碼,這裏看起來隻是幾個月沒有住人,之前還是有人收拾的。”

“要麽都收拾走,要麽都沒收拾走,隻收走了女方的,留下了男方的算怎麽回事?”

李夭夭不解道:“難道他還真的是被人給仙人跳套牢了?”

“誰家仙人跳一跳兩年的?”

林原放鬆道:“不過看來,猴哥的性命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李夭夭問道:“什麽意思?”

“很簡單,這裏的衣服太少了,鞋子也隻有一雙拖鞋和一雙日常行動的運動鞋而已,我記的很清楚,猴哥離開的時候,腳上踢著的可是一雙皮鞋。”

林原問道:“那雙皮鞋在哪裏?”

“穿走了?”

“而且猴哥這人……我跟他交往的時間不長,但他暗地裏應該是個很騷包的人吧?他這趟回來,至少帶了五雙換洗的鞋子,這雙運動鞋就是其中一雙,一雙皮鞋還能說是被一起毀屍滅跡了,但剩下的鞋子呢?陪葬了?還有衣服也是……這裏少了很多套衣服……”

“隻有沒有生命危險,才需要用這麽多衣服?”

李夭夭眼睛一亮,驚喜道:“林原你分析的很對欸,這麽說來,猴哥還活著?”

“最起碼,他在走的時候,來得及帶走自己很多衣服,就算是落到了敵人的手裏,敵人還是給予了他一定的尊重,而帶這麽多衣服,短期內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那他究竟去了哪裏?”

林原搖頭道:“不知道,但做什麽事情需要一位源者作為人質呢?”

“讓同為源者的滅法司投鼠忌器?”

李夭夭也是眼睛一亮,說道:“雲州市這段時間裏明顯不太平,我們隻要問問雲州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她陡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歎道:“這回,咱們還真的有可能兩人去,三人回啊,總之,人沒事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