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2?!”
林原話音落下,兩人同時忍不住一怔,已是露出了幾分呆滯神色。
心頭忍不住泛起疑慮,他怎麽會知道靈泉之中,埋著足足幾十名凝丹境大修士的?
祖宏明卻突然間痛苦的悶哼一聲,麵色已是變的煞白,沒有半點兒血色。
“連我也沒想到,本來隻是一次調虎離山而已,結果順勢就演變成了大總攻……但沒辦法,誰讓你們的詭計太過可怕了呢?一旦讓你們的目的達成,恐怕整個世界都要為你們的野心陪葬。”
林原一手持劍,亢龍劍已是狠狠的貫入祖宏明的胸口。
他出手全無半點兒征兆,兼之快如閃電,竟是連神識也反應不及。
祖宏明甚至是看到了長劍,才感應到痛苦的感覺。
“那紅色機甲……是你?!”
祖宏明痛苦的吐出一口鮮血,死死的盯著林原,腦海中卻突然間電光火石般,將之前的疑慮瞬間醒悟過來。
他驚叫道:“你早就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的又豈止我一個?不如我把你們隱藏起來的信息推斷一下好不好?”
林原歎道:“靈氣就是靈氣,何分什麽上古和不上古?若說區別,就是有些靈氣是與殘識低語混雜在一起,而上古靈氣更為幹淨而已……你們想要的,也從來都不是靈氣,而是殘識低語,你們想要用殘識低語汙染靈泉,對不對?”
說話間,亢龍劍的凶戾之氣如滔滔江水般聯綿不絕,湧入祖宏明的體內,不停的破壞著他的身體機製。
但這過程,他做的極為悄無聲息。
畢竟這些凶戾之氣是來自源液,無形無質,再加上此時兩人注意力都被他的話語吸收。
“你們今天跟我說的話術,應該也是跟其他人都說過很多遍了吧?但細節上應該是有些不同,從你們幾個這麽費盡周折的也要助我突破凝丹後期,可見仙梏應該是確實存在的,你們之所以對我跟對待其他凝丹境修士不同,應該是我有著突破元嬰期的潛力,你們是真的想要讓我突破元嬰境界,因為你們已經收集了太多的凝丹境修士,缺的可能就是一個群龍之首,對不對?”
林原歎道:“我一旦突破元嬰境界,我的殘識低語就能徹底汙染靈泉,我恐怕就與靈泉徹底融為一體了,屆時你們引爆靈泉,形成靈氣黑洞吸納所有的殘識低語降臨此方世界,但作為黑洞的核心,我可不覺得我還能活著逃出生天,我說的對不對?”
鬱書升憤怒叫道:“林原!我們以誠待你,你竟如此揣測我們……”
“我說的不對嗎?”
林原冷笑道:“你們對我怎麽誠了?給我的那些天材地寶?哈哈哈哈……那不過是你們提前種下的肥料,用來加速收獲的進程而已,在知道了你們的險惡用心之後,你覺得,我還會對你們有什麽感激的想法嗎?”
“老鬱……不好,他的劍裏有東西……”
祖宏明卻突然間叫了起來。
他一直在借助對話,想要以自身靈力強行遏製傷口,將對方刺進自己體內的破壞性靈力給驅逐出去。
是以配合林原的拖延時間。
可這片刻的拖延,他的傷勢不僅未有絲毫的好轉,反而讓對方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匯聚,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讓他反應過來一切……
“這劍……是以源液所鑄!”
他痛苦的雙手遏製對方長劍,不顧血流如注,拚了命的想要把長劍給拔出去。
“終於察覺到了麽?前輩……你們難道忘記了,我就是曾毀滅了異域的人呐,那些源液不用的話,豈不是太浪費了?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異域的創始人,應該就是你們吧?”
林原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歎道:“真是緣分呐,我因為毀滅了異域而不得不逃到盛朝,結果還能讓我撞見異域的創始人,不殺了你們都對不起這上蒼的安排……死吧……”
積蘊已是足夠。
林原爆喝一聲。
磅礴的靈力以亢龍劍為媒介,直向著祖宏明洶湧而去。
“林原,你放肆!”
鬱書升眼睛瞬間紅了。
雖是心思險惡,甚至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他可以毫不顧忌的犧牲整個世界。
但那不過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自己當作這個世界的人罷了。
但作為跟他算計一切的祖宏明和薑昕心兩人,三人共處數百年,早已經有了極為深厚的感情。
他們甚至做好了待得上古修仙界降臨,他們作為先驅,共掌修仙界的約定。
可誰料得事情剛到一半,竟然被他們眼中的一根區區韭菜給暗算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並攏雙掌,掐出一個極為古怪的姿勢,指尖對準了林原,喝道:“叱!”
話音落下,一道金芒直朝著林原襲去。
若要格擋,非得抽劍格擋,亦或者閃身躲避……顯然,這一擊還是為救人為先。
可林原另外一隻手卻直接取出陣盤。
幽冥十殺陣隨之啟動。
霎時間,周遭鬼厲怨嚎之聲不絕於耳,直接的精神攻擊連鬱書升也忍不住大腦一陣恍惚,這一擊已是偏離了方向。
林原卻趁勢亢龍劍陡然深入,與那深蘊含在祖宏明體內的怨戾之氣遙相呼應,爆發開來。
刺入三寸之後便再難深入的利劍這一次直貫到底。
在祖宏明那呆滯的目光中……
長劍穿心。
林原實力本身就占優,又是偷襲在先,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旁邊的鬱書升,祖宏明早就已經死的渣都不剩了。
而如今也不過稍稍的耽擱了一陣。
祖宏明仍是難逃死局。
但不得不提鬱書升的實力確實極為驚人,幽冥十殺陣的擾敵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瞬而已。
轉瞬間,他便已突破困局。以指為劍,向著林原疾刺而來。
而與此同時,林原隻感身周一股無名壓迫感彌漫,竟是讓他行動時的感覺頗為滯澀。
這是神識的駕馭之法?
還能這樣用……不對,這應該是元嬰期的用法。
這人在上古時期,至少也得是元嬰期級別的修士。
林原雖不懂這種駕馭之法,但他的神識強度遠勝於尋常凝丹境的強者,這種神識的比拚沒在怕的。
一手持劍格擋。
另外一隻手並起劍指,點在自己的額頭處。
神識如浩瀚汪洋般匯聚於一處,隨即化為尖銳細線,直向著遠處的滯澀刺去。
直接的激拚。
霎時間,林原隻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撞在了鐵門上一樣,一陣頭暈目眩。
鼻血已經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而鬱書升甚至比林原看來還要嚴重……
七竅流血,連帶著攻擊也是歪歪斜斜。
一指點在了林原的劍刃之上。
兩人各自分退。
鬱書升震驚道:“你的神識怎麽可能這麽強?”
他當初曾是元嬰期大修士,實力極強,但降臨之後一切重新開始,他的實力雖然沒能突破凝丹境,但當初的經驗還在,再加上幾次修為倒退重修,根基雖然是越來越不紮實,但神識的強度卻始終在提升。
到得如今,雖然還未脫出凝丹境的限製,但卻早已經遠遠超越了尋常的凝丹境大修士。
再加上對神識的運用……
他之所以敢大力幫助林原提升修為,一是他篤定林原突破凝丹後期之後,麵對修為倒退的仙梏,他必然會忍不住**,主動進入那靈泉之內。
就算他到時發現了什麽不對,他的修為雖然遜色於對方,但憑借神識的優勢,也可將之強行押至靈泉之內。
也可算是雙重保險。
可誰料得,對方藏的竟然比他更深。
不僅早已經摸清了他們的盤算,甚至連神識都比預想中更強……
“呼……看來,你果然也藏了一手,恐怕不僅僅隻是你,就連這個祖道友,也必然是藏了一手吧?”
林原之前心頭還有些疑惑。
以祖宏明的修為,怎麽可能讓前身產生出那麽大的壓迫感和危機感,以至於立即刪號重修。
現在看來,必然是他藏的有一手,而前身便是發現了他潛藏的底牌。
林原歎道:“提前殺了他,果然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你可真是……比我想象中還要來的棘手很多啊。”
鬱書升頭暈目眩了好一陣子,這才慢慢的恢複了過來,看著林原的眼神裏滿是陰冷,冷冷道:“不過你如果以為先殺一人,便可穩操勝券的話,那你未免就太過天真了。”
“說的很對,但我沒有很天真。”
林原說道:“你看看周圍!”
鬱書升聞言一愣,急忙回頭看去。
隻見遠處,幾架高大的機甲正自大踏步的向著這邊走來。
他驚叫道:“怎麽可能?你全程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怎麽可能跟他們達成信息的交流……他們怎麽可能知道這裏……”
話音落下。
他驀然間想起了什麽,大聲道:“你被那架紅色機甲握在手裏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信息交流?”
“你發現的太晚了。”
而那巨大的機甲看來笨重,實際上行動速度極快。
很快,便來到了林原的身周。
呈現包圍之勢,將鬱書升給包圍其中。
為首的紅色機甲裏,悅耳的聲音說道:“抱歉小原,解決那些仙盟的天選者們耗費了不少時間,我們本來是想要招降他們的,但沒想到他們死活不降,哪怕我拿出盛朝國君的令牌也是無用。”
“已經被洗腦徹底的人,就好像那些異域的狂信徒一樣,都已經沒救了。”
林原說道:“異域就是這些人創建的,對於如何洗腦別人,他們太有一手了……也就是他們這次大部分心思都在靈泉上,而不在那些弟子身上,不然的話,整個仙盟恐怕早已經鐵桶一塊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繼續道:“多謝你了,雲姐,要不是你們來幫忙的話,恐怕我還沒辦法知道這麽多有用的情報。”
“沒關係,畢竟本身我就是代表殿下來跟盛朝合作的,而且我還得感謝你,你也知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好好的看一看這世界各處的美景,現在可終於如願了。”
說罷,紅色機甲看向了鬱書升。
沉聲道:“投降吧,你現在已經在我們的包圍之中了。”
“看來,你們是真的認為,自己已經吃定了我了。”
鬱書升卻低低的冷笑了起來。
他冷笑道:“看來,我一直以來的韜光養晦,讓你們誤以為仙盟盟主,就隻有這麽點兒能為,是嗎?”
他抬頭,眼底怒色浮現。
冷冷問道:“你們,見過真正的修仙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