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帶著什麽樣的心情離開的病房?是逃避還是矛盾?齊皓也不知道,他隻是想,不能再見到他。那個終於說愛了的他。
記得梁明幾乎是在他離開同時到來。如今,他說了什麽他都不想記得。但是,他又不能忘:警隊希望他再次找線索,因為現在江屹是被懷疑對象。他記得他當時苦笑了,莫非所有人都可以和自己扯上關係,莫非暗處總有人注視,總有人操縱著自己的一切?莫非真的要他把江屹揪去正法?
梁明最後好像拋出了一個**,他說,齊皓,如果這個案子成功了,我們會極力申請你回警隊的!
那曾經是個多麽大的**,如今,物是人非,那**真是諷刺。
梁明,我是個同性戀,我殺過人蹲過監獄,我現在有嚴重的心髒病,任何其中一點都不可能讓我再做警察!這些,你都知道吧?
事情,總有轉回餘地。梁明支吾以對。
齊皓突然笑起來。他說,梁明,以前你們就愛笑話我,說我不像個警察,如今,果真,我還真的不是個警察,永遠不可能是了。
那你的正義感呢?!梁明嚴肅地說。
齊皓停了笑看著他,慢慢說,我在你眼裏還有正義感嗎?
梁明是氣憤地走的。齊皓也很快離開了醫院。逃也似的走。如果無法抉擇,就不要麵對吧。他在心裏跟自己說。江屹!你不要再出現!
又回到那個書吧。他希望那裏不在地球的範圍,他希望誰也找不到他。
可惜,它始終在地球上。首先出現的是,侯隊。
侯隊說,小齊,我相信你是堅強的。我相信你是正義的。我始終記得你要給葛濤報仇的話!
站在咖啡機旁,他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侯隊走了出去,他還是一動不動,咖啡一滴滴地滴在容器裏,好像在他內心深處滴著的什麽東西。
咖啡機旁是一個小型錄音機,侯隊留下的,他說,必要的時候,談話錄音也可以成為呈堂證供!拿起那個錄音機,狠狠地握著它,它的質量不錯,一點都不會碎!
接下來,他隻有期望那個人不要出現。
不知道為什麽,他去看了一次李文標,李文標出來的時候,臉上跟開了花似的。
我以為你丫真的就他媽的躲了呢。
李文標,你怎麽又胖了?
誰像你,瘦得跟柴禾似的。你丫病怎麽樣了?快死了沒有?
齊皓笑。不勞您費心,我活得還行。
齊皓,是不是想起我得好來了,所以進來看看我?啊?
你真的是冤枉的,是不是?做牢做的這麽冤?你是不是很恨我?還有,我殺了你的兄弟?要不是我,你也……
媽的說這個幹嗎?
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什麽心情?
什麽心情?我他媽的也不知道。見不著你的時候,恨的牙癢癢。見著了,又不知道該怎麽著了。
如果,給你個機會,報複我,比如,讓我坐牢,你出去,你會不會很高興?
李文標審視著他。半晌說,你想什麽呢?隨即又笑的跟流氓似的,你是不是想進來陪我了?
齊皓瞅著他笑。
走的時候,李文標威脅他說,你他媽的按時來看我啊,算是給我的補償!
齊皓沒有回答他,隻是說,咱們倆真像。
愛上了什麽人,也許都一樣!
齊皓繼續在書吧躲著。侯隊又來過一次,沒說什麽,隻是看了一會兒書。他臨走前問,齊皓,有什麽跟我說的沒有?
齊皓搖搖頭。
侯隊又堅定地看了看他,齊皓,我相信你。
那個錄音機在齊皓的口袋裏,齊皓的手握了握它。
侯隊走出去沒有多久,收拾了一下。拿了一本書,坐在裏麵看。門框的一聲響。齊皓抬起頭,想跟進店的客人打個招呼。隨即,卻楞住。他呆呆地站起身。
他,終於,還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