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睜開眼睛,幽暗的眼神在詭異的房間裏綻放出冷冽的光芒。

不知道什麽時候宿舍的燈暗了下來。

像是因為深夜不傷害人視線而降低亮度的小夜燈。

一個女人站在昏暗的陰影中。

她的脖子處掛著一根繩子,頭發長長地垂下,身上穿著普通的運動服,額頭處有一個凹坑。

即便是普通的服飾,也遮擋不住林清秀麗清純的模樣。

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鬼魂呈現出現是人死時的模樣。

她生紋被斷,沒有自殺之相。

縊死者眼結膜、黏膜、漿膜下淤點性出血,林清沒有。

可以確定一件事情。

林清是死後被人弄成上吊假象的。

見‘蔣心蕊’沒有說話,林清以為她是被嚇傻了,張揚地哈哈大笑出聲。

“堂堂的蔣家小姐,也會知道害怕?你沒有想到吧,被你折磨至死的我,居然還能出現在你麵前,因為我不是人啊,我是鬼,是找你複仇的厲鬼。”

林清的怨念化成濃濃的黑霧,朝著蘇桐湧來。

“蔣心蕊你是厲害,有非常好的出生,完美的家事背景,所有人都巴結你,你是聖心女子學院的大姐大,想到過今天會淪為砧板上的魚肉嗎?”

“你聯合整個宿舍霸淩我,教訓我的時候,想到過你會遭到報應嗎!”

“不過別擔心,其他間接害死我的人都死了,現在輪到你了。”

“作為把我推下樓的主謀,讓你死太便宜你了,所以我把你放到最後,我要讓你無時無刻處在恐懼中,讓你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痛不欲生!”

蘇桐眉頭輕蹙,推下樓?

果然林清的死亡另有隱情。

蘇桐直勾勾地盯著林清說道:“你不是自殺上吊死的嗎。”

林清歇斯底裏地大吼一聲:“上吊自殺?分明是你把我推下樓弄死的,你還有臉說。”

伴隨著她的聲音,整個宿舍的物品發出了共振般的顫動。

林清記得死亡那天。

是聖心女子學院和隔壁的海城藝術大學進行一次知識競賽。

蔣心蕊一直喜歡海城藝術大學的校草許燭一。

許燭一和林清分別是兩個學校的選手之一。

比賽結束之後,許燭一和林清多聊了幾句,被蔣心蕊記恨上了。

當林清抱著鮮花回到宿舍之後,她的噩夢開始了。

林清沒有注意到蔣心蕊噴火的眼睛,倒是宿舍的其他人開了口。

“哇,還有人送你花啊。”

“誰啊,居然誰你鮮花,怪好看的呢。”

林清平淡地說道:“許學長送的。”

舍友們停頓了幾秒後聲音更加高調大聲:“哎呦,我聽到了什麽,許學長?叫得還真是親熱啊。”

“你還一臉嬌羞起來了,看來許學長很吃你這一套。”

哐當一聲,蔣心蕊踢飛了凳子,抓起了旁邊放著的水果刀。

“許燭一怎麽可能喜歡你,肯定是你勾引他!”

林清沒想到蔣心蕊這麽激動,被明晃晃的刀子指著,害怕地把鮮花朝著蔣心蕊砸了過去,扭頭就往外跑。

蔣心蕊衝著舍友們大叫:“給我按住那個賤人!”

林清跑出宿舍,剛走到樓梯間就被舍友們給抓住了。

蔣心蕊氣勢洶洶地走出來,一把揪著林清的頭發。

“跑?收了鮮花,被許燭一喜歡,厲害了啊,你還想跑到哪兒去。”

“瞧這可憐的樣子,也難怪許燭一喜歡,多楚楚可憐啊。”

蔣心蕊眼神凶狠了起來:“還真是惡心,就會裝可憐,裝無辜,裝小白蓮花,看你沒了臉還能去勾引誰。”

林清辯解:“我沒有,許燭一隻是恭喜我們獲勝……你用刀子傷人是犯法的!”

蔣心蕊戳她的頭:“犯法?在聖心女子學院我就是法,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算什麽東西。”

舍友們一人一句地煽風點火。

“許燭一自然是看不上你,但是架不住有人想要勾引他啊。”

“就是,收了鮮花還拿回宿舍顯擺,不就是想要氣心蕊嗎。”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蔣心蕊喜歡許燭一,還故意拿回鮮花招搖。”

“是想要說許燭一看不上蔣心蕊,反而看上你了?”

林清麵色蒼白:“我沒有!”

林清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拿獎學金、打工的事情,哪有心情談戀愛。

林清掙紮了起來,生怕蔣心蕊用刀子劃破她的臉。

畢竟蔣心蕊什麽都敢做,平日裏和舍友欺負她,霸淩她,真有可能下刀子。

結果這麽一動,亂了陣腳,腳下一個踉蹌踏空了。

許是為了折磨林清,又或者為了玩弄林清。

蔣心蕊在她腳步不穩的時候推了她一把。

她站在台階上臉上掛著嘲諷得意的笑。

直到林清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再也沒有動靜。

舍友們卻還在哈哈大笑。

“哈哈,看她居然摔了個狗吃屎。”

“摔到的姿勢也真是醜,不知道許燭一看到要作何感想。”

“哎,這麽久了林清怎麽還躺在地上?”

“林清幹什麽呢,以為裝死就可以讓我們放過她?”

“這麽幾個台階,摔下去挺多淤青,她裝什麽死樣呢。”

“裝模作樣!勾引人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害怕,現在這樣想要嚇唬我們。”

舍友走下樓站在林清身邊踢了她一腳,似乎因為林清沒有主動起來,還要勞她大駕而不高興。

“好了,別裝死,起來吧。”

踢了幾下都沒有反應。

舍友蹲了下來,幾秒後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翻了一麵的林清露出了死不瞑目的表情,額頭處撞到了扶手鐵條凹了一塊,已經沒了氣息。

舍友發出驚叫:“死……死了,林清死了!”

蔣心蕊怒瞪了她們一眼說道:“給我閉嘴,你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發現嗎,趕快去把她的屍體弄上來。”

舍友們後退了好幾步,麵麵相覷。

讓她們搬屍體?

且不說她們不敢。

再說,要是留下了什麽痕跡,牽連到她們身上怎麽辦。

她們頂多就是欺負別人,真牽扯上了命案,頓時膽小如鼠。

見宿舍的人沒有動,蔣心蕊輕嗤一笑。

“不敢?你以為林清是我害死的,你們就沒有責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