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艾娜想要的不過就是名分而已。
那麽許燭一就給她。
許燭一早已經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自然說鬼話。
為了活命，要他說什麽都行。
等他可以離開，到時候誰還管孫艾娜死活。
蘇桐皺起的眉頭更深了。
“許燭一，如果你想要孫艾娜放過你，就真心誠意地懺悔。”
許燭一不滿地瞥了蘇桐一眼，惱怒。
“你可閉嘴吧！不肯出手救人就算了，我靠自己能力自救，你還來當攪屎棍。”
孫艾娜垂著眼看不清表情：“兒子，出來吧。”
眾人屏息凝視沒有說話，探著頭。
孫艾娜腳邊凝聚一個小小的人形。
眾人驚歎，真有小孩！
許燭一低頭看到他的肚子恢複了正常。
雖然身上還伴隨著疼痛，但是和之前被折磨的痛苦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許燭一欣喜若狂：“謝謝……謝謝……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肯定不舍得兒子受苦的……”
當許燭一站起來的瞬間。
噗嗤一聲，一口鮮血猝不及防的吐了出來。
許燭一嘴巴張大，伴隨著鮮血流淌還有一根又一根的銀針被吐出。
這是什麽東西？
嘴唇火辣辣的痛。
許燭一摸了下唇角。
一根根的銀針刺在皮肉上，像被豪豬紮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寶寶抬頭咯咯地笑出聲，他的手心裏還抓著幾根針，露出了憎恨的目光。
“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啊！”
鬼胎離體，給他一個看似活命的希望。
實際上壓根沒有想過放過他！
血液肆無忌憚地往外流，他頭暈眼花，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嘭的一聲。
他倒在了血泊中。
原來天旋地轉的是他。
嘴巴發出艱難不成語調的：“救……救命……”
眼睜睜地看著許燭一死在眼前，門外的人發出驚叫。
鮮紅的血液，鐵鏽的氣息。
許燭一就這麽死了，孫姐感覺有一盆冷水澆了過來，透心涼，心裏涼。
鬼域之中每條人命的死亡都會加持到鬼主身上。
孫艾娜身上的鬼氣濃鬱起來，扼上孫姐脖子上的力道猶如鐵質器具紋絲不動。
孫姐求生的本能爆發：“娜娜，我是媽媽啊，你不會害我的……對不對！”
孫艾娜莞爾一笑。
**漾唇邊的笑容原本應該純真，這一刻在血色的侵染下變得可怖滲人。
“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活不了。”
孫艾娜甩開了孫姐，她倒下的位子就在許燭一的身邊。
近距離看到許燭一死不瞑目的樣子，還有那濃烈的讓人發暈的血腥味。
孫姐感覺胃液翻江倒海地惡心，身體越來越虛，力不從心。
身上的皮肉像是被太陽融化了的雪糕，化成一灘水。
她快掉落在地上的嘴巴，發不出合適的音調：“我這是……怎麽了。”
孫艾娜拿出了鏡子，放在了孫姐的麵前。
“明明是個普通人，還妄想掌控鬼域，我自然地成全你，給你一個虛假可以操控我的希望，讓你自願獻祭打開鬼域，再……一點點地把希望碾碎。”
孫姐還睜著的眼睛，流出驚恐之色。
不！
不應該是這樣的。
孫姐應該操控鬼域，操控孫艾娜，成為鬼域之主啊。
她可以利用鬼域做很多常人不能做的事情。
為什麽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還不等碰到鏡子，孫姐徹底化成了爛泥肉。
肉塊上還漂浮著眼睛、鼻子、嘴巴的五官。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門外的人驚得發不出聲音了。
她們才意識到眼前的是鬼，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但是沒有想到驚訝的聲音之中還有一些腦殘怪罪到蘇桐的身上。
“蘇桐你在幹什麽啊，你怎麽就任由她殺了許燭一和孫姐啊。”
“你不是玄門之人嗎，怎麽見死不救啊。”
“你這樣是不對的，許燭一害了人，應該讓法律來製裁他，而不是你。”
這些人大義凜然地衝著蘇桐指指點點，蘇桐的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你這麽能耐，你來救？”
被蘇桐反嗆一聲後，那些人吃癟，強詞奪理了起來。
“我……我們但凡有玄門的能力，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沒聽過一句話，能力越高，責任越大嗎，你怎麽沒有一點自覺性。”
蘇桐眼神殺過去，瞳仁中是遮天蔽日的黑氣。
“我拿你們當人，你們非要當畜生呢，一口一個法律一口一個警察，許燭一殺了孫艾娜和三歲孩子的時候你們在哪呢，殺人可以，報複就不行，聖母瑪利亞都沒你會裝。”
門外的看客們一噎。
蘇桐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既然這樣就讓孫艾娜殺了你們，等你們親人要報複的時候，我把你們的話告訴你們親人如何！”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何錯之有？
玄門道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蘇桐幾句話嗆過去，這些道貌岸然指指點點的圍觀人傻眼了。
沒想到蘇桐和那些玄門之人完全不一樣。
孫艾娜意外的好說話：“你這人還怪好的，就把你留到最後再殺。”
說完孫艾娜的視線落在外麵的人身上，一股無形的力量迸發出。
仿佛一張大網將他們籠罩，他們被捕捉，想跑跑不了。
“至於你們……覺得許燭一不該死？你們都、該、死！”
之前還一口一個用法律製裁，眼看孫艾娜要殺了他們，頓時變了副嘴臉。
“不，我們錯了，你報複許燭一和孫姐是應該的。”
“他們兩個人罪該萬死。”
一夥人衝著孫艾娜同仇敵愾，另一夥人衝著蘇桐催促。
“蘇桐你快出手啊，她要殺了我們啊。”
“你以為你可以獨善其身嗎，等她殺了我們之後還是會對你下手。”
“幫我們也是幫你自己。”
鬼域之中蘇桐沒有辦法向天地萬物借靈，傅紹南也不在身邊。
緊靠現存的靈力……
眼看著孫艾娜就要撲到人群前的身影。
蘇桐咬牙虛空畫出一道符咒。
符咒閃現孫艾娜麵前，白光耀眼，逼得她後退了幾步。
孫艾娜驚愕的視線看向蘇桐：“你不是不管他們死活了嗎，為什麽出手”
僅存的靈力耗盡，蘇桐的手指微顫。
她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看似氣定神閑好像隨手的符咒不值一提。
“我隻是想要讓他們看清楚——站在道德製高點批判別人的時候先審視下有沒有資格站著說話不腰疼。”
等傷害真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會知道他人之苦、痛、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