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回到青魚村的時候已經快中午。

剛進門就看到朱珍花從客廳急匆匆地跑來。

朱珍花的視線一直在蘇雅的臉上徘徊。

那張臉完美無瑕,看不出一絲瑕疵。

蘇桐該不會是危言聳聽吧。

蘇雅脫掉鞋子,抬頭看了朱珍花一眼:“媽,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朱珍花有一瞬間的心虛,小心翼翼地問道:“女兒,你今天有什麽感覺。”

蘇雅覺得朱珍花有些莫名其妙。

“能有啥感覺?是我二十多年來好到不能再好的感覺。”

她的笑容在想到一件事情後戛然而止。

蘇雅抱怨:“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情不太好。”

“什麽事。”朱珍花有些激動。

“昨天在宴會上碰到蘇桐……”蘇雅把昨天碰見蘇桐之間的糾葛說了出來。

朱珍花會對蘇桐的話有些在意,是因為蘇雅喝了那種來路不明的東西。

她聞著血腥味衝天胃裏翻江倒海,蘇雅居然能夠麵不改色地喝得一滴不剩。

就算沒事,也可能會有吃壞肚子的可能。

所以朱珍花抱著一絲蘇桐可能真的是好心的想法。

但是沒想到是朱珍花想的美好,現實很骨感。

聽到蘇桐在宴會上針對蘇雅的事情,朱珍花變了臉色。

蘇桐就是看不慣蘇雅變好了,有人賞識,有人捧著。

朱珍花氣惱地將蘇桐之前和她說的事情告訴給了蘇雅。

說完了之後還說道:“我這就掛電話過去罵她,死沒良心的丫頭,居然還騙我,當我是傻子呢。”

蘇雅眼睛一轉出手攔住了朱珍花,說道:“她不是這麽喜歡裝好人,假好心嗎,那我們就順水推舟,之後她要是遭遇了什麽可是她自己倒黴。”

朱珍花疑惑:“你是想……”

蘇雅嘴角揚起,湊到朱珍花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朱珍花點點頭,幽暗的眼神閃縮著幾道暗芒。

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腥紅的舌尖,想是淬了血。

下午的時候蘇桐接到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是朱珍花家的座機。

接聽起來,朱珍花壓著聲音,低沉沙啞仿佛害怕別人聽到似的。

“你……你……你說有辦法救蘇雅,是不是真的。”

蘇桐問道:“她出現什麽異常了嗎。”

朱珍花毛骨悚然地說道:“我發現她……吃……生肉,鮮血淋漓的生啃,我叫她,她也沒有反應,我想去搶……她瞪了我眼睛,那個眼神分明是貓的瞳孔,就連嘴巴發出的嘶吼也是……嬰兒啼哭的貓叫!”

蘇桐慵懶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動身,傍晚到青魚村。”

朱珍花掛斷電話,看向旁邊的蘇雅說道:“按照你說的,把蘇桐約來了。”

蘇雅點點頭轉身回屋。

朱珍花多看了幾眼,她說的那些全是蘇雅安排的。

肯定是胡謅。

隻是看著蘇雅的背影,朱珍花有些惴惴不安。

怎麽感覺蘇雅走路的姿勢,那麽像貓呢。

在去青魚村之前,蘇桐在沙盤上卜了一卦,算的不是自己,而是這一次的青魚村執行。

食肉,貓現。

貓鬼成惡,開始要報複蘇雅了。

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沙子發生了奇妙的抖動。

落沙成字。

逐漸凝成了一個字體——凶。

原本打算掛電話給傅紹南,畢竟她答應了他不再有所隱瞞。

可是看到凶字,蘇桐沒有撥通手機,反而關機離開了。

她倒要看看,呈現凶字的險境是什麽。

蘇桐到了青魚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敲響房門,朱珍花迎了過來,小聲地說道:“我和小雅借口說和你談和,約你來吃飯的。”

蘇桐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蘇家,蘇雅會懷疑很正常,這個借口正好。

蘇桐嗯了一聲進入蘇家。

還沒有見到人,就已經感覺到房間裏的陰氣更重了。

在蘇桐進入房間後,朱珍花關上房門,盯著她背影的眼神凶狠外露。

看著滿桌的菜色,朱珍花開口:“這次特地把蘇桐邀請來,大家心平氣和吃一頓飯,你們是姐妹,應該相互扶持。”

除了中間不像魚湯的清湯之外,幾乎都是魚,剁椒魚頭、麻油八寶魚、三鮮魚片……

這是給貓吃的吧。

拋開這些菜色不說,這可是蘇桐從沒有的待遇。

以往在蘇家的時候,朱珍花就沒有正眼瞧過她。

隻要有她在的吃飯場合,一桌子的綠菜都嫌她吃得多。

雞鴨魚肉都是偷偷塞到蘇雅的飯裏麵,生怕蘇桐多吃似的。

朱珍花勺出一碗湯說道:“小桐啊,特地燉給你喝的,來嚐嚐看你嬸嬸的手藝如何。”

蘇桐麵無表情地接過了朱珍花遞過來的湯,端著碗放到嘴邊。

朱珍花的眼睛都快要掉到了蘇桐的唇角,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

蘇桐忍著嘴角的笑意。

故意放慢了動作。

在朱珍花期待的視線中,眼看著她就要喝下,蘇桐的動作戛然而止。

“戲做得是挺足的,我差點就要相信你們真的是有求於我呢。”

朱珍花眼巴巴的希望就這麽撲了空,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蘇桐的視線落在了碗裏散發著肉湯的湯水中,說道:“隻是你們用貓肉做湯,是當我不知道嗎。”

蘇桐眼疾手快,碗朝身後一潑。

非常有目的性地將貓湯倒了身後人一身。

朱珍花驚呆的張大嘴巴,她怎麽知道阮糖在背後?

要不是因為朱珍花麵朝著蘇桐,視角下看到了阮糖出現,否則她壓根察覺不到。

“啊!”

被潑了一身的阮糖大叫出聲,惱怒的氣息襲來:“你怎麽發現我的。”

蘇桐悠哉轉身,鄙夷的目光掃了她個來回。

我沒聾沒瞎,你說我怎麽發現你的。

阮糖的臉綠了。

不可能,普通人根本發現不了她。

不等阮糖發出疑問,一股刺痛感灼燒全臉。

“啊,你……你在湯裏放了什麽!”

阮糖捂著臉,感覺臉上的麵皮正在一點點地融化掉落。

“不應該問……你們在湯裏放了什麽嗎。”

朱珍花瞧見勢頭不對,拉著蘇雅趕緊退到了一旁。

朱珍花衝著阮糖說道:“你要我們把人引走,現在人交給你了。”

蘇桐的視線看了過去:“你還真是不知死活,我來蘇家是幫你解決蘇雅的問題。”

朱珍花哼了一聲:“放屁,我女兒什麽問題都沒有,想要挑撥我和我女兒的關係,做夢。”

果然隻有更蠢,沒有最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