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真誠,似乎是想要博得別人的同情。
然而沐嫣然雖然懷著孕馬上就要生了,母愛泛濫,但是說句實話,即使想不起來曾經,但是她也不會通情猶沃的。
猶沃越說越上頭,眼眶都紅了,一副自己十分委屈的樣子,道:“我就是想拯救我的國家,隻是用錯了方法而已,為什麽後代人全都要怪我呢?我隻是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怪我?我若是不這樣做,我的國家就完蛋了。”
沐沐嫣然看著他的樣,對著她師兄使了個眼色,她師兄點點頭,也不知道他看見沒有,總之,沐嫣然將自己手裏的手絹兒遞了過去給他,語氣淡淡:“擦擦眼淚,哭的稀裏嘩啦的,真的挺難看的,還有喝杯水,壓壓精,曾經的那些事情到底如何沒人能說的清楚,比如你是為了誰,你又是想要幹什麽,而我是為了誰,我又是如何這樣做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也許我們從來都是考慮的不太周到,所以到最後我們才做成了我們沒有達到的效果,但是到最後所有人還是恨我們,因為我們想要做到的沒做到,而別人想要的也同樣沒有你總覺得你做了。
可那又能如何?做了就代表一定能達到所有人滿意嗎?你自己做的東西別人不滿意,而你自己滿意了或者你自己做得不滿意,別人滿意了就,說白了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做的事情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與其這樣倒不如隨心所欲地做,趕緊擦擦眼淚吧,不然一會兒有人來看,還以為我欺負你。”
猶沃也沒想那麽多,將手絹擦在眼睛上,然後隨意喝了一口茶繼續道:“我隻是覺得我所付出的努力沒有得到我應有的尊重,所以難過而已,當然,到最後我也得到了我應有的報應,隻不過在地下待了很多年有些不舒服,所以跑上來看看而已,你夫君卻到處抓我,這我不是很理解,不過似敵非友也挺好的,不要當朋友,也不是完全的敵人,到最後誰又保證是否一笑泯恩仇,誰又保證得了自己是否與另外一個人不打不相識呢?”
沐嫣然沒搭理他,她一邊抬手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看著他將自己那特製的手絹擦在眼睛上,那一點點的別人看不見的法力順著他的眼角順了進去,猶沃隻感覺到眼睛有些酸澀,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才有些不舒服道:“怎麽回事兒?好像有沙子進了眼睛裏,話說今天的風還挺大的,就是想出來透透氣罷了,沒想到沒一塊兒溫暖的地方。”
沐嫣然:“習慣就好了,這天總是變化多端的,再說了,現在又沒到夏天,但是晚春和夏天中間交匯的地方總會有些許空氣和溫度不隨你心意的時候,與其這樣倒不如多穿點兒或者幹脆就是找一點防風的東西,當然了,你若是體質好的話,大可以按照現在的季節穿,反正一個大男人火力那麽旺,應該也不可能出現什麽事情吧?”
說完之後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笑了笑道:“忘了你不是人了,不過你已經有了人的身體還怕什麽呢?這天本來就這樣,等到進入夏天之後就好了,到時候總會有熱乎的時候。”
猶沃將手絹攥在手裏,想了想還是遞還給沐嫣然道:“跟你說了這麽多,隻是想要告知於你當初我做的那些事到底是因為什麽,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這麽多年的積怨也已經定下了,我們一直都有一天會結束我們曾經的仇恨,不過應該不是現在,況且你這肚子應該也不方便吧。”
沐嫣然一副隨心所欲的模樣,道:“怕什麽?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也來不了,況且我肚子裏的孩子我相信他是很有能力的,你動不了他,別人也一樣動不了他,即使你已經達到了如此高的法力,但是那又如何呢?你想要我肚子裏的他,我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連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男還是女,或者是法力如何,你們總覺得陰胎會提升法力或者是提高你想要的能力,但是我覺得不一樣。
都是小孩子而已,有什麽厲害不厲害的,你們總覺得陰陽胎是陰人和陽人結合,所以一定有與眾不同的地方,但是說白了他還不是一個小孩子,他能做些什麽?你若是非要去研究這所謂的大補不大補,那麽我就跟你說,他與吃普通小孩有什麽不一樣的,雖然我沒吃過小孩兒,但是說白了都是小孩兒而已,有什麽不一樣的,你可能會我在想我一定是在忽悠你,畢竟這是我的孩子,我忽悠完你,到時候你就可以不去傷害他了,不過你想多了,我隻是平心靜氣地說這樣的話而已。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除了心思純潔一點兒,我覺得並沒有什麽不同,在你看來。一定是大補的,但是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小孩兒連話都不會說,連自己的情緒都掌握不好,他怎麽可能能幫助你提升法力,所以你還是趁此機會趕緊好好吃點大補的東西吧。
總有一天你會想明白我說話的意思,當然了,你若是不聽勸,那我也沒辦法,畢竟我也隻是一個平常人的心態,勸你而已,不過有的人聽與不聽都是一樣的,算了,不說了,我有點兒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你想再跟我敘舊,下次記得到我屋裏去找我,別在這裏,這裏風大,本身溫度就不溫暖,加上我這情況最近有點兒難受,我根本不想出現在這裏,所以下次還是不要在這兒了。
況且就算你在這裏來找我,我估計我夫君若是想出現還是會出現,沒什麽用的,根本躲不掉,所以與其這樣倒不如回屋裏,你覺得呢?”
猶沃愣了愣點點頭,目送著沐嫣然離開了,然而在沐嫣然離開的時候之後,他就突然用手用力的摳自己的眼珠子。
他剛才總覺得異樣,雖然沒察覺到哪裏有問題,但是還是覺得揉完手絹兒之後,他的眼睛就開始不舒服,雖然他不該去懷疑一個對手,但是說句實話,這手絹真的有些許的不對勁。
然後他揉了半天什麽也沒揉出來,眼睛依然有些癢,他隻能回去找大長老解決。
大長老其實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當然了,沒人看得見大長老,他似乎是虛空之中的東西,又似乎隻是一個人的名稱,又或者是一個人,或一個群體的代稱。
猶沃回去那個帳篷找到大長老之後,問過他到底是什麽情況,大長老看了他的眼睛,又看了看附近法力薄弱的地方,搖了搖頭道:“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能就是眼睛迷了沙子了,龍主若是實在不舒服,這兩天就別出去了,敷敷草藥就好了,這個季節風沙很大,很嚴重,眼睛不舒服也是很正常的,寨子裏頭已經有好幾個人得了紅眼病了,他們每到這個季節走得是會犯,其實已經習慣了,尤其是這病在小孩子當中是最常見的。
您今天可能是出門沒做好防風,所以才開始不舒服了,要我給您找些草藥嘛。”
猶沃搖了搖頭道:“那就不用了,反正是一具人類的身體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他若是死了,我大可以去換一個,沒必要因為這件事情大張旗鼓的,對了,我想要的東西你做好了嗎?我必須在此之前做好準備,段庭酆我總有一天一定要與他決一死戰的,我知道他這些年一直在等著我出現,即使他是地下的冥王,但是他也在等著我法力恢複到全盛時期,雖然這是有點違反規定,但是他怎麽不可能在等著我呢。
與其一直熬下去,倒不如趕緊解決這些事情,總有一天我們兩個是會為了這些事情做出了斷的,無論是為了尊嚴還是為了一個女人**,為了曾經我們兩個那些仇怨都是要做的,你們可能不是很理解,我們兩個當初明明一個善一個惡,在下麵待著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去做?但是我想告訴你,誰都想當一個人,誰都想占主位,我們兩個本就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憑什麽他在下邊兒一直待著,而我卻要在陽間一直逃命?明明我也是一個單獨的人呢,為什麽他不變成我這樣而偏偏變成那樣的?明明我們兩個長得一樣,為什麽沐嫣然到最後選的卻是他,而不是我呢?所以這些都是仇恨,不過現在也不是做解決的時候,我法力僅僅恢複到巔峰時期的1/3左右,還有很大的空間要去恢複,等我真正的恢複了,那時候也許段庭酆就會對我另眼相看了。
你可能覺得我有什麽毛病,畢竟我們兩個算是一個人,算是親兄弟,為什麽要為這點事情爭來爭去?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要拿回我該拿回的一切。”
大長老穿著黑色的鬥篷飄在虛空之中,聽他這樣說道:“既如此,龍主,那就按照你想坐著去吧。”
沐嫣然躺在炕上,一邊回想剛才自己在手絹裏弄的不易被人察覺的融入體內的紅線符咒,一邊想著猶沃到底有沒有發現。
剛才自己做的那樣隱秘,猶沃及時感覺很癢,但是好像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那都是進入眼睛的時候像一股清流,但是一點一點爬進眼睛,爬入全身,就是很難受很刺痛的一種感覺,讓人以為自己好像是眼睛裏進了沙子或者是進了風,又或者是幹眼病,是甚至是得了紅眼病。
但是若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她很怕自己做的這事兒有點兒多此一舉,雖然段庭酆一直鼓勵自己想做就去做,但是這個確實有點擅自做主了,她還沒有向別人報備過,也沒有告訴別人自己會這樣做,她隻是將手絹遞了過去,其實那茶裏也有東西,但是那茶裏的並不那麽明顯。
那茶裏的是蠱蟲,這兩天她在苗寨裏溜了一圈兒,大半夜的時候也在附近抓了不少蟲子,她在她師傅留給她的古書中看見了製作本命蠱的製作的方法,隻要將子蠱研成粉混入水中,那蠱蟲無色無味的,並沒有人會發現。
那蠱蟲進入身體之後,一直在休眠,但是若是突然間靈力暴漲那就不一定了,所以她提前做了準備,她怕那八卦鏡裏的人弄不住猶沃,畢竟猶沃這禍害是必須鏟除的。
雖然他今天與自己說了那些話,但是說句實話,她並不覺得猶沃是個什麽好的人。
猶沃這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對她說那些話,一是為了喚起她的回憶,二就是想要博得她的同情,畢竟她作為一個母親同情心總是多一些,甚至是有些心軟。
但是不好意思,她已經恨猶沃恨到極點,跟本不可能去管猶沃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她會將這些同情心排除在外,然後讓猶沃沒辦法撼動她在自己心中的壞印象。
當然了,猶沃想這樣做也不一定是為了這些,可能真的是人老了,想要回憶曾經的事情,即使沐嫣然提不起,想不起來,但是他還是會去說會與任何人說,哪怕麵前的人不是沐嫣然。
不過沐嫣然想想應該不是這種原因,猶沃那種人到處作惡,怎麽可能會有心理防線破防的時候呢?所以還不是忍不住了,所以才想對人傾訴一番,當然了也可能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做最後的安排吧。
段庭酆晚上回來的時候,看著他一臉忐忑又心虛,甚至有些激動的模樣,挑了挑眉,裝作十分生氣的樣子,看著她語氣冷淡,道:“今天又做了什麽壞事兒?怎麽一副心虛的不敢看人的樣子?說吧,在我出去這段時間見過誰了?做過什麽事情?又吃了什麽東西?一一交代清楚,否則的話有你好受的。”
沐嫣然眼神往上瞟,不敢看他的眼睛道:“確實見了一個人是猶沃,但是我也做了一些事情。”
段庭酆哦了一聲,看著她越來越慌亂的眼神,笑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