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六個人大部分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中年男人。
因為村子裏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都沒有在村子裏待著的習慣,所以村子裏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中年或者老年人。
大家力氣很大,十六個人抬著一個木頭棺材完全不費勁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圍抬著抬著,就覺得身體突然開始僵硬緊繃,肩膀觸點沉了不少。
一開始眾人都沒有壓力,隻是以為開時間長了,所以勞累而已,卻沒想到走了一段路之後,卻聽不見那個女道士說的話了。
本來一開始那個女道士也跟在他們身後,指揮著讓他們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也不要任何人搭話,然而走著走著,直到周圍起了風,天氣開始變冷,天已經已經變黑了,眾人這下才開始慌了。
那人腳步沉重,明明是十六雙手抬著一個棺材,但是他們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自這周圍隻有自己一個人抬著一副沉甸甸的棺材在努力往前走。
而這不是最可怕的,是生活在村子裏的人誰還沒有過多很少的遇見一些靈異事件呢?
這事雖然可怕,但是眾人腳下步伐不斷,依然堅強,努力努力扛著肩膀上的那一個沉重的責任,慢慢往前走。
然而走著走著,眾人卻發現自己似乎依然還站在原地,根本就是停滯不前的。
眾人瞬間明白,自己大概是遇到了鬼打牆,他們想要張嘴去呼喚身邊的同伴,然而無論是身前還是周圍,不但聽不見人的呼吸聲,甚至也看不見人影了,周圍見見下霧了,一點一點模糊眾人的視線,天空越發的漆黑,他們卻隻能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
周圍呼呼啦啦的響起了風音,灰塵濺起,不遠處似有若無的響起的說話聲,似乎是個女人,也似乎是個男人,讓人分辨不出。
“我的腳好疼,我的腳好疼啊,誰這麽缺德?大晚上的居然在這裏放了一個石頭塊子,還放了一個老鼠夾子,不知道有人會半夜趕路,眼神不好會踩到的嗎?挨千刀的,誰這麽缺德,居然在路上放夾子,哎呦,我的腿。
我這一把老骨頭了,本來身體就不好,居然在這趕路的途中遇到這破東西,真的是氣死了,救命,有誰在周圍,救救我呀。我的腿好疼了,誰來救救我。”
眾人雖然看不見,也聽不見彼此的呼吸,但是每個人的耳朵裏,都清清楚楚聽到了這一聲呼喚聲。
若是放在以前,大家可能還是會聽見呼救,放下手裏的事情,跑到這聲音來源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但是剛才在出發之前,大師已經明確的告知囑咐,讓他們聽什麽聲音都不要離開他們所在的地方,認真抬棺材,千萬不要發善心,去管不該管的閑事。
所以眾人汗毛四起的同時,雙手抓著抬棺材的棍子,力度更加的緊了。
大家不敢往前去,也不敢動任何一下子,就是怕那玩意兒不是人,到時候給自己帶來麻煩。
然而他們不動,那個聲音就好像帶著蠱惑和勾引,聲音一點點飄他們的耳朵裏:“哎呦,我一把老骨頭了,摔在這荒郊野外,大半夜的也沒有個人來救救我,我兒媳婦今天著急生孩子呀,我得出去找接生婆,不然要一屍兩命了,這可怎麽辦呀?
我一把老骨頭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我兒媳婦兒才20多歲,肚子裏懷的是男是女倒是不重要,可是她年紀輕輕可不能沒了命啊,她媽與我感情順利,走之前攥著我的手,把她交到我手裏,讓我好好照顧她的,我可不能因為這小事害的我沒了命了,這可怎麽辦?
救命啊,周圍有沒有人啊?誰來幫幫我的老太太,哎呦,造了孽了,我做了一輩子的好事,臨了臨了,沒得到好報,反倒是在老閨女生孩子的時候遭了這樣的劫難,我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呀?我閨女可不能就這樣沒了呀,誰來救救我呀,你們要是來救救我。讓我當牛做馬我都願意了。”
人群裏都是男人,大家不可能無動於衷的,尤其是麵對這樣雖然說著老套的話,但是語氣依然溫柔,帶著撒嬌語氣的聲音,怎麽可能不動心了?
李元明身邊站著的那個男人是村子裏的老光棍,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因為家裏窮,加上父母早些年沒了,所以家裏一直沒有給他找上媳婦兒。
而這個時候,他也聽著不知來自什麽東西的哽咽與哀求,臉上的神色開始越發的不對勁。
眾人隻感覺自己肩膀越來越沉重了,大家畢竟看不見其他的地方,所以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隻以為有東西壓著他們。
卻不知道,有人鬆開了抬著棺材的手,棺材裏抬棺材的人少了一個,所以他們才會肩膀酸痛。
當然了,因為看不見,所以更加不知道,那個叫劉二小的光棍兒,已經一臉迷茫,帶著陶醉和向往,慢慢朝著那個聲音來源去了。
沐嫣然站在原地,看著眼前起了霧,知道自己這是遇到道行強的妖精,遇到鬼打牆了。
她當然不害怕,隻是她不害怕不代表別人就不害怕,她有心想要跟霧裏的這東西聊一聊,但是這霧裏除了黃皮子,似乎還有其他了不得的東西。
她即使想要跟人家坐下來談判,但是人家卻並不想要給她這個機會,她拿著符咒,在風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邪物的來源,隻能拿著鎮魂鈴,一點一點按照記憶裏他們該出現的方位慢慢挪了過去。
她知道這次是遇到了硬茬子,但是她雖然年紀輕輕,能力很高,卻也抵擋不住這邪惡帶來的惡意,隻能用自己的能力能救一個是一個了。
當然,若是有人作死,並不想讓她救,她即使再努力,也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而那姓劉的光棍小子,大概就是這樣的,他並不知道叫他的東西不是人,他一臉癡迷,朝著這東西慢慢去了,卻怎麽也沒想到,這迎來的,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