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秘密22
林素看著艾米昂頭走出辦公室，心裏難免有一絲忐忑，就像今天晴好的天氣，蔚藍色的天空中卻有一道烏雲。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從晴空萬裏到傾盆大雨，隻需要一陣風的時間。艾米接下來會怎麽做？
在這件事裏，最令她受害的，絕不是林素，她要求得補償，應該去找老謝等人，但她卻來找林素，為什麽？林素自嘲的笑起來，還不是因為你最為弱小？你雖然和老謝平級，但是，你不過剛剛上位，這次又是連根拔起去北京，沒有任何積累，老謝在廣州經營這麽多年，樹大根深，哪裏是你能比的？
所以，有時候不是人家不想尊重你，而是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獲得尊重。
林素按下心頭的不安，一如既往的工作。
晚上五點五十分，她提前五分鍾趕到老謝訂好的包間，今天擺了雙主位，謝總自己坐了靠右的主位，就是把尊位留給她了。
老謝一見她進來就熱情的招呼：“來來來，你的位置在這裏。”
林素沒有像往常那樣謙辭，她淡定的坐下，“咦，其他人都還沒來呀？”
謝總為她衝茶，“因為我通知他們六點半。”
林素一怔，謝總這是有話要說了，卻又不方便在辦公室說。她心中警鈴大作，這地方是老謝選的，他又來得早，上午艾米已經使了一輪手段，老謝還不知道要出什麽陰招，這簡直是鴻門宴。她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說話。
“嗯？謝總這是想和我單獨交流了？”林素若無其事的笑起來。
“嚐嚐這個茶怎麽樣？是我新近得的一餅好普洱，看看跟以往的有什麽不同。”
他不急，我也不能急，林素舉起杯子，先感受了一下茶香，這氣味隨著熱氣蒸騰，濃而不俗，她輕輕喝一口，幾乎沒有普洱茶普遍都有的苦澀，相反有一種淡淡的甘香。
“我不大懂茶，不過喝起來，似乎比往日的更甘，少了那點苦澀，氣味也好。”
謝總微笑：“說得很到位，喝了這個，以前那些都有點難以入口了。”
他自己也品一口，話鋒一轉：“艾米今天去找你了？”
“是呀，她執意要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怎麽說？”
“她威脅我，她原話是這麽說的，‘人生這麽不容易，誰還沒個三長兩短呢？長舌婦很多，流言傳得很快。再說，你這麽愛加班，常常深夜回家，也不大安全。’”
林素一字不漏的把這段話說了一遍，對其背後含義的恐懼感倒是消解了一分。
謝總見她不安，點她一句：“你別怕，她不是威脅你，她是威脅我。”
林素恍然大悟，確實，謝總和艾米的關係特殊，她要離開，勢必要一筆遣散費，隻是，她不好意思和謝總撕破臉皮，隻要不正麵對上，以後總有回旋的餘地。
她真的看低了艾米，艾米其實是個聰明人，她對於自己要什麽，清楚得很，其他的不過是細枝末節，倒是自己想差了，一直以為她隻是不按常理出牌。
“她要什麽？”
“不多，一套小兩居的房子而已，我也打算給她了。所以，這事算是揭過。”謝總最近剛剛發了筆小財，恰好也是這個數，他心裏也很警惕，艾米是恰巧提了這個條件呢，還是表示，她知道的東西很多？
今天下午，艾米來找他，頭一次穿著既不緊身又不暴露的衣服，她穿了休閑服，沒化妝，看上去和往日很不同。老謝突然覺得，他以前以為這個女朋友淺如小溪，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可能是種誤會。
艾米說：“我要辭職了，新工作還沒著落。”她語調平淡，既沒有求肯也沒有憤怒，隻是淡淡陳述一個事實。
老謝本來打算說：“不急，慢慢找，先休息一段也是好的。”不知為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下來。
“我今天看了看租房信息，原來已經漲到這個程度了，索性去看了看房子。”
老謝問：“有沒有看好的？”
“有個小兩居，地段不錯，全款也才150萬。”
要是擱平時，老謝一定會教導她兩句，但是150萬這個數字聽到他耳中卻分外刺耳，他剛剛有筆灰色收入，不多不少，正好150萬。
他一直以為艾米蠢笨，許多事對她都不設防，看來還是疏忽了。
“雖然不多，但是我也拿不出，所以想請謝總幫忙。”
她以前叫他英文名，現在，他變成了謝總。
“確實不多算太多，但是我也要想想辦法。”謝總也不露聲色。
艾米話一說完，就站起來：“那我先走了，有了消息通知我。”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老謝心中五味雜陳，一片悵然。他固然早就知道她圖的是錢，但，大半年相處，多少有點感情吧？他對自己作為成熟男士的魅力，還是略有一點自信，沒想到現實如此打臉。這個女人比他更無情。所以，她真的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林素由衷地說：“謝總，妥為解決比較好。”
謝總點頭，“我明白。你們今天的談話，雙方都錄音了吧？可否把錄音給我聽聽？”
林素也懂了，想必他有什麽把柄落在艾米手上。要說把柄，艾米自己就是最好的把柄，當事人豁出去，在論壇上來個自曝，吃瓜群眾不知道看得多開心。像雷政富，十幾秒的視頻曝出來，幾天就被免職調查。艾米隻要有心，照片視頻之類的，肯定一大把。嗯，財色財色，別是除了黃色新聞，還有別的吧？玩火必自焚，隻能說活該了。
“和您沒太大關係，我回頭發一份給你。”
這時，吳總到了，談話到此為止。幾分鍾後其他賓客陸續也都到了，正式開席。
這是林素來廣州後吃得最為舒心的一頓工作餐，不用看誰的臉色，不用敷衍誰，談笑間不必左推右擋，也沒有人放暗箭摻玻璃渣，大家都一團和氣。
她也不會把席間的奉承當真，謝總再一次誇她從最年輕的總監成長為最年輕的副總經理，老吳回顧四年前她入職時的情景，“上午行報到，下午就談了第一個客戶，這份勤奮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林素笑起來，他們都忘了吧，這所謂的第一個客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女性衛生用品廠家，他們都看不上，才把林素推出去。這個品牌和林素合作了幾年，已經是該品類數一數二的品牌了。客戶確實有大小，確實淨值有高低，確實帶來的收入有差別，但客戶也會成長，用心經營，和客戶一起成長也是很好的選擇。當然，那時也不到她選。
林素也要表態，一再說這裏是自己的第二家鄉，絕不會忘本。
這餐飯吃了兩個小時，人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