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是、這個是王爺特地的派我從神醫那裏要過來的不會傷害母體的藥，”侍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是又不知道怎麽去安撫對方的情緒。

薑鈺這些鬼話一個都不想聽，“我問你，祁昭在哪裏？”

“王妃娘娘，王爺也是為您好，”侍衛死死地攔住薑鈺的路。

“你覺得你攔得了我一時，攔得了我一世嗎？”薑鈺的笑更加的駭人，她在自嘲。

笑她隻有她一個人相信他們的未來。

侍衛也算是把這句話聽進去了，薑鈺再想走也沒有攔住她。

但是沒有告訴她祁昭到底在哪裏。

還能在哪裏？

不就是在廚房。

薑鈺甚至的不是推開門，直接踹開門。

最愛在給她煮粥，這次煮的還是紅棗粥，甜絲絲的，上京的小姑娘都喜歡。

最愛甚至都沒有一點點的震驚。

或者說是意外她的到來。

而是將粥舀出來，拿扇子輕輕地將它吹涼一些，“怎麽那麽快就來了？不是讓你在房裏等我回來嗎？”

薑鈺把藥放到他的麵前，質問他：“你不解釋一下？”

“沒什麽好解釋的，”祁昭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還在煽風，輕輕地嚐了嚐這粥的味道，“不算太甜，剛剛好，夫人要嚐嚐嗎？”

甜的粥，甚至還飄有濃濃的紅棗味，在粥裏麵悄悄的混上一些這些藥粉，要是薑鈺沒有自己跑出來碰上這個侍衛，沒有看到這瓶罐子，她可能就那麽直接的喝下去了。

紅棗味可以蓋過這些藥粉的味道。

“不要給我轉移話題，你知道我問什麽的，”薑鈺就是不喜歡他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這個的時候，還在煽風，他直接上手把扇子搶了過去。

“如果我出了意外，這些政敵一定會找上門來，到時候你們孤兒寡母的，這日子就更難過了。”

他明明眉宇之間的憂愁之色不比任何人的少，但是嘴角還是掛著那平日裏對她那般溫柔的笑意，似乎隻是在分享一件小小的事一樣。

“我都告訴過你了，我不怕，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我都會跟你共同承擔，你不會死，你想要做的事情都可以完成，你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回來。”

“你會長命百歲，你會獲得幸福！”

薑鈺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最愛就那麽不相信自己呢？她既然選擇踏出了這一步，她既然選擇了支持最愛，她就有想過一切可能，也肯去承擔一切後果。

可是為什麽？

最愛永遠都不願意讓她幫他分擔。

“夫人，我隻是在計算出對你最有利的選擇，我活著不活著不重要，如果沒有夫人，早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上，”祁昭道。

“那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命是被我救回來的，那為什麽那麽容易放棄自己？！”

“我沒有放棄自己，我隻是不想讓你的幸福跟著我陪葬，”祁昭從來都不是那種自私的人。

就像是初次見麵的那會兒，他也不會因為薑鈺和慕雙雙的眼睛有幾分相似便去摧毀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未來。

他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但是這一次哪怕隻有五成的概率，他也想去找到當年的真相，因為父母在他的心裏真的是有著太大的心結，他必須要親自去一趟，才能夠救贖自己。

救贖了自己，才值得和自己最愛的人長命百歲。

走上這條路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但他也不會為了自己去害他人。

薑鈺沉默不語，對方到底是在講多麽殘忍的事情，薑鈺耳朵裏已經聽不見任何一句話。

喉嚨像被堵住了什麽東西一樣，將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心裏頭，而整顆心髒仿佛像被淩遲了一般，心痛的感覺麻痹了全身。

祁昭看著她的眼睛，略微泛紅，滿是不甘，便別開頭，躲開她那讓他無比刺痛的雙眼。

薑鈺直接將瓶裏的藥分大半的倒入了那碗粥裏，囫圇吞棗的直接大喝了一口，她想著，最愛會阻止自己，沒想到對方無動於衷。

壓住心底的起伏，帶著幾分苦澀：“這下你滿意了吧？”

話落，轉頭就走，那瓶藥粉直徑的摔落在地上，碎了。

麵前留下的隻有薑鈺的背影。

還有那地麵上的碎片。

祁昭微微彎下腰，想將碎片撿起來，沒曾想，還被割到了一個小小的傷口。

這種小傷口明明不痛不癢，可是為什麽能讓他渾身都痛，特別是心髒，窒息的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急於去抓住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是他的麵前已經沒有救命稻草了。

隻有一地碎掉的碎片。

“王爺！”侍衛一直在外頭不敢進來，直到王妃娘娘走遠了之後。

“屬下有罪，被王妃娘娘發現了！”

祁昭還是在那一愣一愣的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手上出現了更多的傷口，但是他絲毫都不在意，“無妨，告訴殿下那邊，讓他那邊提前準備好，不可耽擱。”

“主子真的不過了年再走嗎？”

鍾叔知道祁昭要去做外交大使的時間並不比薑鈺提前多少。

這條路太危險，可是既然是主子的想法，他也沒有什麽好勸的了。

他以為至少過了年再去，沒想到皇宮那邊要求的那麽緊急，畢竟戰事可不等過年。

“路程太遠，耽擱不了一時，更何況邊疆那麽多戰士都沒有機會回鄉過年，”祁昭道。

因為璃國人越來越囂張，邊疆那邊都引起了小規模的戰火，更多的人都沒辦法回鄉過年，他們作為父親，兒子，都沒辦法回到家人的身邊，這場戰亂再不平複，便會蔓延到內地。

“那夫人呢？”鍾叔問。

最近這兩天，薑鈺幾乎都是避著祁昭走，祁昭知道薑鈺不想見到他，甚至這兩晚都是在書房裏就寢。

明明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可是貌似看來相處地更僵了。

鍾叔自然是不知道他們小兩口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著王爺王妃他們兩個現在的樣子，憂心忡忡。

去璃國當大使，這一路上的危險，鍾叔又怎麽會想不到？

當時老爺爺是去璃國，像現在的主子一樣，結果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些祁昭都是知道的。

可是時間真的來不及了，他也沒辦法再去多想，夫人那邊……夫人隻知道為他考慮，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他當然是要為她做好打算的。

“讓彼此都冷靜一下，對彼此都好，”祁昭看著不遠處的方向回答道，那邊薑鈺正好路過，遠遠的一見到他就轉頭就走。

看到這副場景，哪怕心如刀絞。

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出弓就沒有回頭路，所以他隻能一路向前走，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