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鈺覺得她能看到什麽好戲,但事實上,陳玥兒好像沒有什麽很大的反應。
即使在慕雙雙解釋自己也是被迫無奈之後,她隻是淡淡地抬頭:“姐姐我們走吧。”
薑鈺肩膀被拍了一下。
“嫂嫂!你在看什麽?”
“嬌嬌,來的正好,正好缺個免費勞動力,”薑鈺不再細想,推嚷著李嬌嬌進慈善堂。
“嫂嫂,你不知道你的名聲總算是傳出去了。”
“什麽名聲?”
“財大氣粗!”
這算什麽好詞?
沒過晌午,慈善堂又熱鬧了起來,有來這裏購買綿絹的,但也有大部分是來用彩絹換綿絹的。
剛開始還有人不信,但是見薑鈺隻要來就收下,就更興奮的,恨不得把自己家所有的彩絹都換了。
經過薑鈺那一降價,上京裏麵的想賺大差價的商人手裏存著的綿絹價格就不得不打了下去。
期限的半日過後,薑鈺便不再收彩絹了。
其實薑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種做法,大家都不是很認可,等同於賠本買賣,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鍾叔派人給她送來一封信,裏麵是一百兩銀票,而且還沒有名。
薑鈺看到那個沒有名的信,突發聯想,嬌嬌嗎?不會,她還在慈善堂裏麵幫忙呢,那麽近,沒必要托鍾叔幫忙。
那不會是陳玥兒吧?
“王妃娘娘!可以收場了。”
聽到牆頭草掌事的提醒,薑鈺不再猜想,又派人將這封信原路送回,不管是誰,這個人情沒必要收。
“父老鄉親們,時間到了,後麵的彩絹我們不會再收了,該回去了就回去吧!”
那些還沒賣出去的人們遺憾地走開,但即使是這樣,慈善堂裏已經堆滿了彩絹。
好在這裏有一個很大的後院,是專門給窮人練習學藝的地方,現在沒有人,正好放沒有地方放的彩絹。
“嫂嫂,不是我說你,這麽多彩絹你怎麽處理?”李嬌嬌就算對銀子沒有什麽概念,但也知道,如果這批彩絹不處理那薑鈺真的是那種做好事害自己的大冤頭。
“所以我才限製半日收,這還是很小一部分呢,”薑鈺提前讓人給她搞了很多裝備。
薑鈺前段日子就讓鍾叔給她找了幾個上京裏最好的織布匠學習,又根據她在現代的手工業記憶裏,對彩絹進行了改良技術。
發現彩絹改良之後,可以改善會起疹子和掉色嚴重的弊端。
畢竟如最愛所言彩絹本來就是遺族人仿照中原人綿絹製作的失敗品。
她要做的就是極大的去完善和改變彩絹,將彩絹可以利用的抽取出來,然後再重新製成綿絹,大概三匹彩絹抽取可利用的材料也能夠製成一匹綿絹。
李嬌嬌聽到這一想法,感歎道:“這門技術可以賣很多錢啊!”
“不,我要做的是恢複慈善堂的名譽。”
薑鈺的回答是純屬是李嬌嬌意料之外。
薑鈺用買綿絹所賺到的差價雇請工人,幫忙改良彩絹,將彩絹變為綿絹之後,經過反複鑒定與正常的綿絹無疑後,重新售賣。
並且把這個事實公布於眾,剛開始人們是不接受的,但是久而久之,這筆生意還是做的起來。
不到一個月,薑鈺已經賺回了所謂的“嫁妝錢”,而且還給王府帶來了一筆額外的收益。
隻不過,薑鈺要求工人們對這一門技術嚴格保密。
她經常上門視察,防止出亂,一次實察,她剛過來就有著好許些人跪在慈善堂的門前,“王妃娘娘,請你也幫幫我們吧!”
了解過後,他們是家裏還有這一大筆彩絹沒地方放的可憐人。
存貨存的一個比一個多,終歸是貪婪害死了他們。
薑鈺不是什麽聖人心,但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不再去求你們的皇後娘娘了?”
“王妃娘娘,你就是東家,俺家那麽多年也是靠著慈善堂起家的,您對我們大恩大德,俺們不敢忘!”
“不是我,是王府王爺祁昭,出錢出力都是我家夫君出的,我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你們該信仰的就是信仰,但我夫君做的不允許被別人冒名。”
屬於她最愛的就是最愛的東西!
薑鈺將服氣的人們攬入慈善堂內,無條件地教他們改良的方法。
不服氣的,那就打道回府吧,恕不招待。
天色漸晚,秋風蕭瑟。
不知不覺秋天都要過來了。
連日的小雨使空氣都染上了一分寒意。
薑鈺還穿著夏裳,挑著燈,坐在院裏亭子處盤算著慈善堂的賬本。
最近又加了一批工人,綿絹的質量深受百姓們的愛戴,生意越發興隆。
這個帳就越來越難算。
算盤啪嗒啪嗒的響,越來越小聲,薑鈺止不住困意,打著哈欠,本來就是想眯一下,沒成想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睡死過去的她絲毫不知道有人靠近,更不知道那個人還抽出了她壓著的那本賬本。
祁昭不是路過,他就是故意的。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第一次是真的路過,後麵習慣性的就往這邊來看看。
薑鈺總覺得他閉門不出,二門不聽,但她又怎麽知,這上京到處都是他的眼線,鍾叔也是他的人。
祁昭翻著賬本,裏麵都是薑鈺親力親為,一筆一畫的結果。
滿滿的都是心血。
薑鈺睡得很恬靜,均勻的喘息著,軟軟的趴在石桌上,祁昭看著出神。
風吹過她的發梢,發絲遮住了她的臉,祁昭不由自主地幫她把發絲別在耳後。
薑鈺突然抓住他的手,祁昭還以為她已經醒了。
她隻是微微的睜開眼,然後又閉上,又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隻是這手……不肯鬆開。